疯子

1

“你吻了我会爱我一辈子吗”女孩略带娇羞又暧昧的问。

“会的,我会爱你一辈子”说话间男孩便别过头来吻女孩,他的唇触到她的唇时,她紧张的立马闭上了眼睛……

他摸了摸接吻时落到自己脸上的水问女孩:“你怎么哭了”。

“没哭啊”女孩有些尴尬的说。

“下雨了吗”

“没有”

说话间又一滴水打在了男孩的脸上,男孩抬头望去,被吓了一跳,原来上面还坐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女孩也跟着男孩的惊吓尖叫起来。男孩看了一眼上面的男人发现他是学校里的疯子,这个疯子每天都会在这面墙上坐着看夕阳,墙边有棵老槐树,他们相互依偎像一对情侣。

疯子没有为他们的惊讶所动容,继续坐在墙上哭,从默默流泪到小声哭泣再到嚎啕大哭。女孩和男孩看到这样的场景被吓得紧紧跑离。

2

疯子的名字叫林风,听说他以前有一个女朋友叫林雨,一听这两人名字很多人都会觉得这是两兄妹的。

大学开学第一天,新班主任来教室点名,点到林风林雨时,开玩笑说这样容易湿身啊!同学们顿时笑成一团。林风立马回头瞄了一眼在角落里尴尬的林雨,小小的个子,脑袋低着像犯了很严重的错一样,齐耳的短发看起来可爱极了,他回过头来带着戏谑又认真的表情说:淋湿了我就吹干她。”

也是这句话,林雨猛的抬起头来,看着前面的背影,活泼的,强壮的,这样的背影她从来没见过。

林风不是很帅的那种男孩子,不过他说话幽默,做事有担当,爷们,他有着强大的人脉圈,在这些上面,林雨就显得有些缺稀了,她朋友只有两三个,她不幽默,而且柔弱,但林雨很认真的活,这是真的。

林风告白林雨的时候是在晚上,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好点子,准备模仿电影《第一次》里宫宁告白宋诗乔的桥段,站在宿舍楼下用自己的乐队唱歌给她听,结果那天晚上停电,还下雨,他们组的乐队没有话筒的传递显得像是几个人在给自己唱歌一样完全没气势。眼看所有人都觉得这告白没戏了时,林雨打了伞站在他们后面疑惑的问:“你们在干嘛?”所有人都回过头看着眼前打伞的姑娘,像傻眼了一样,突然中间一个男孩子推了一把林风说:“上啊”。所有人都开始配合笑着喊着说:“兄弟们只能帮你到这了,其他的得看你自己了”说着便扬长而去……

雨里,他在雨里,淋着雨,看着林雨,林雨看着他有着心疼的说:“给你伞,你被淋湿了”,林风用手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笑着说:“没事”,林雨赶忙把伞打在他的头上,他有些紧张,又有些害羞的说:“谢谢”。林雨笑着说:“我到宿舍楼下了,你把伞拿去吧!”刚要准备走时,林风一把伸出手拉住她说:“我……我喜欢你”,听到这句话的林雨有些木讷,有些紧张的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喜欢你,从开学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欢你”

“……”

“做我女朋友吧,好不好”

“……哦”

“你答应啦”

他开心的像个孩子,抱着林雨在雨里转圈圈,多希望这一刻能够永远停留,幸福来的太突然,让他有些不能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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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林雨好像还没搞懂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莫名其妙的做了一些她这辈子都没敢想过的事,比如被男孩子抱着转圈圈,比如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她甚至都没搞清楚为什么,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有了一个男朋友。那一夜她未眠,开心的,迷茫的情绪不停地激荡着她的心。

第二天一早林风便来找林雨,去接她吃早餐。宿舍里的姑娘们惊讶了,怎么突然多了一个男朋友,林雨笑着说:“昨晚捡的”,便匆匆离去,只留给舍友们十万个问号!

爱情来的时候大多都是甜蜜的,谁会去否认这个观点,尤其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更是甚者。

但对于谁爱谁更深一些,这是无法衡量的,每个人对于爱都是自私的,所以衡量只是一种幌子,虚妄而已。

学校里有一棵老槐树,听说这棵树有一百年了,在这里读书的人不计其数,乘凉嬉戏的人也不少,许愿告白的更不少,有时候想想不知道这棵树它承载了多少人的愿望,它会不会有一天悄悄老去,将那些人的愿望都给耽搁掉,但它从没放弃他们的愿望,它会让相爱的人继续相爱,让乘凉的人继续乘凉。

“这里真好,我们每天都来这里看夕阳好吗”林雨甜蜜的笑着问林风。

“好,你要是喜欢,我们就天天来”林风像是在说誓言,又像是在对爱人说一句简单的话,温柔的,美妙的。

夕阳昏黄又清晰的撒在两个人的身上,简单的,幸福的。不由自主的让他们有了想要接吻的冲动,美妙的感觉,幸福的感觉,又或者说是一种爱的感觉。

当他的唇快要碰到她的唇时,她推开了他说:“你吻了我会爱我一辈子吗”,表情严肃又认真。“会的我会爱你一辈子的”说话间林风又吻了上去,当他们的唇接触到一起时,林雨麻木了,像是被电触到一般,幸福的,紧张的,不能自己。夕阳将两个人包裹,好似他们是属于这夕阳里的一部分,美美的,像一副天然雕琢的画。

4

生活是细碎的,爱情却是完美的,如若稍有差池,便会换了色彩,换了模样。

老槐树下的阴凉仍旧给夏天带来回响,墙上的夕阳仍旧给了林风林雨信仰,然而他们的生活,却开始变得不再清爽。

林雨开始不断地挑林风的毛病,好似自己爱着一个有病的人一样。林风开始不断的和林雨吵架,琐事也好,大事也好。但日子依旧过着,或者说吵归吵,但还是要生活。直到林雨看到林风和另一个女孩逛街,她停止了所有争吵,这样的安静真的少有了,好像让她一下子回到了刚来大学的时候,那么温柔安静。但她懦弱,她会觉得在爱情上面她一定是输的人,所以看到了,她也就放弃了,连争夺的权利都不给自己。

第二天她对林风说:“我们下午看夕阳吧,好不好”表情像个在给大人提要求的小孩子,可爱极了。林风本来想拒绝,因为朋友让他帮忙挑选礼物给男朋友,上次去挑,没找到。但看到林雨,他觉得他们好久没有这样在一起了,他渴望以前在一起的感觉,于是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这一次的夕阳与以前的夕阳不同,沉闷的,昏暗的,像个泄气的老头,没有一丝丝温柔。他们就这样坐着,她依旧靠着他的肩膀,曾让她希望满满的肩膀,“我累了,我们分手吧,好不好”林雨的口吻淡定又悲伤,林风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像抱着整个天下似得,爱有时真的不是我们所想的那个样子,它不仅仅有甜蜜,还有痛苦与折磨,灵魂的折磨。

就这样,他们坐着看着夕阳落下,看着黑夜来临,世界空间像手机的肤色一样,自动变换。回家的路上,林风在前面,林雨在后面,他们各自怀揣着秘密,林风的秘密就是身后的林雨,林雨的秘密是前面的林风,从相互握着的两个手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也许他们之间有一条河,这河得拼命放弃许多内心的牵扯才可以到达。

路上的车辆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的开过去又开过来,思绪飘飞的林风没有感觉到有一辆车在靠近自己,他没听到车打铃声,甚至他没听到林雨在大声的叫他,直到林雨将他推到一边,直到林雨的身体飞起来又滚落下去,像个皮球一样,弹的肆无忌惮。

他才清醒过来,他才感受到生命中的挣扎与波动,他才意识到她用弱小的身躯拯救了他,他冲过去抱起她,给她温暖,可她却连心跳都不曾留下,像水一样,流过,就只是流过,没有痕迹。

救护车赶来时,林雨已经没有了气息,林风的心里像是有刀在被扎一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知道即使他和林雨吵架吵到想杀了对方都不曾停止爱过,可这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他的热情,他对生活,对爱情的热情也就这样结束了。他想林雨都走了,留我又有什么用呢,无尽的黑夜,像黑洞一样看也看不透,也许结束就是最好的开始。

他开始喜欢上血液往外涌动的感觉,那是一种清凉的,释放的感觉,是一种未知的探索。母亲发现他自杀时,他已经昏迷过去,当他醒来时,他以为可以见到林雨了,却发现母亲含泪坐在自己的床边。那一刻他觉得活着真的痛苦,痛苦到让他想从这座高楼上飞驰下去。

医院里的夕阳刚好斜射在他的床上,让他想起了林雨也喜欢夕阳。他穿好衣服戴着帽子,去到他们一直去的老地方坐了一整个下午,他看着天从昏黄到黑夜,看着这世界的变化,突然脸上充满了笑容。自言自雨到:“雨,你看夕阳落了,我们回家吧,明天再来”,说着便起身走回了家。

回家后也不与家里人交流,只有每天下午,不管吹风还是下雨,他都会说:“雨,我们去看夕阳”……

5

等到父母发现林风的奇怪变化时,带他到医院才知道他伤心过度而精神分裂了。母亲在这一瞬间崩溃,他不知道要拿什么来才能让自己的孩子健康,她宁可生病的是自己,可是这些都无法挽回。

又是一年春来到,林风已经习惯了每天叫林雨看夕阳,也习惯了叫林雨回家,直到那天晚上,夕阳刚刚落下,他听到“你吻了我会爱我一辈子吗”,他的脑海里翻江倒海,所有回忆往事一幕幕的全部出现在他的记忆里,他记得他吻她时她也说过同样的话,他记得他们去过的地方,看过的夕阳,记得所有的争吵还有林雨的身体倒下的样子,记得她的血浸泡了他的手发皱的样子。他记得了所有一切开心不开心,他还记得她还爱着他……

他开始不停的哭,从默默流泪到小声哭泣再到嚎啕大哭,哭到让这个世界颠覆。

槐花的白,不是纯白,带着淡淡的暗色,吃起来却很甜,像幸福一样,可它却没能成全所有相爱的人……

过了一年,老槐树去世了,被雷给劈成了两半,林风也再没来看过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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