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好消息
晨结婚的时候,在学校的锦给他打了祝贺电话。就几句话说的锦心惊肉跳,她暗恋了三年的男孩,今天结婚了,原来就是这般心情。
挂了电话的锦,就瘫在了床上,那无法平复的快速跳动着的心脏,让她只能不停的深呼吸。这短短的对话,仿佛耗费了她全部的力量。
那天,老同学打电话,说找到了他的联系方式,消失了数月的晨终于找到了,而且这两他天就要结婚了。
后来,小锦都不知道怎样和同学结束通话的。只是,手机里有了晨的号码。总要恭喜一声啊,是吧。小锦以为自己能好好说,可是,听到晨声音的那一刻就就开始慌了,紧张到每句话都带着颤音,只能用傻笑掩饰尴她的不正常,连祝贺,小锦都不知道是否表达的足够真挚。
那夜,小锦躺在床上,翻来翻去就是睡不着。再一次打开手机,翻到他的空间,那里一张他的结婚照片。其实,锦是把他的帐号删了的,可是总忍不住总要去看看,就申请了一个新号。每次去看都不见更新。没想到才隔几天,就有了这样的好消息。
(2)坏消息
九月之初,新生入校,让每个人都很兴奋,打开手机就会有全国各地的同学,发来学校的照片,谈住宿,聊食堂,询问彼此的各种情况。
只是,没有他。
有同学们开始在群里问晨的情况,可是他一直都不没有回复。锦每天盯着他的号码,始终还是没有拨通。后来,有四五个同学,打来电话说他以前的号码打不通了,问锦有没有他的新号。她怎么可能有。
每次挂完电话,锦都要冷静很久,谁也不理,谁理她也听不见,她把魂丢了。
不多久,她期待的他的消息传来了。锦知道他早晚要和她结婚,可是没想到这么快。
可是,真好。
锦终于还是删了他的号码,幸亏这次女孩没有记住。女孩也像他一样,消失了一段时间。全身心的投入各种社团的活动里。学着写策划、写通讯、拍照片。她想以前就是缺这样的机会,要不然也不会陷的如此之深。现在多幸运啊,有这么多的活动可以跑;多幸运,她什么都可以不去想;多幸运,在她想逃的时候就可以逃。
(3)认识你点难
他们高中在小城的二等高中上学,锦入校的时候锦成绩还可以。经历了不怎么努力的半个学期,浑浑噩噩的一味放松。高一期中后分文理时,又逞强选了理,入班时锦才知道自己的处境,班里的30多名。就学校升学率讲,这个成绩足够让人紧张。排位置的时候,她选了第二排角落的位置,她要做点什么了。
那时候,除了吃饭、睡觉,锦就全在班里。交流同学也就是身边的几位。等她意识到他是她同班同学的时候,已经到学期末了。
说起他们认识,应该是那场期末考试,他们分在一个考场,当时晨一进去全班都静了。那时女孩第一次见他,高高的个子,小麦色皮肤,五官硬朗,显得成熟。她还以为监考老师来了。考完试后,锦在班里见到了晨,才知道他们居然是同班同学。晨在第五排靠窗的位置坐,和她分列在教室的两极,难怪没有注意到。
那时,教室人还不多,他就一个人看窗外。夕阳洒在他的脸上,阳光拨动着他长长的睫毛,她看傻了眼。
那天,她记下了他。
第二学期,晨因为成绩进步很快,一下成了老师的宠儿,女孩会有意无意的瞄向他。那时,她还只是佩服他。
老师本着互帮互助的原则,新排了位置,第三排中间,他坐在她身后。可是突然“出现”在班里的锦,让不少人觉得奇怪。
以前太过低调,不少同班都没注意过她,热心班长查觉到锦之后,会时常的去“慰问”她。他一度怀疑锦应该有交流障碍,若不是,怎么能和同学们都不怎么交流。为了帮助她,班长调动一些同学,轮番的和她聊天。每当女孩抬起头,会看见某同学笑眯眯的眼睛,她表现的越诧异越紧张,他们就越认为她需要帮助,而最好的方法是以毒攻毒。至少他们是这么想的。
他们的治疗的确有了效果,锦终于会他们热情的交谈,“出院了”了的锦深刻的感谢了每一位“医生”,他们也满意的功成身退了。
医生们占用了锦的大量课余时间,等锦和晨说话时,他们已经前后桌一个星期了。
那一次,锦同座发现了一首好听的歌,给她听,她拿起手机看歌词。突然手机里跳出一栏字,那是锦第一次看到gprs这四个字母。她没有手机,曾摸过的手机都那种只能接打电话的。虽然也知道流量是什么?但这样的表述真是第一次见。发挥不懂就要问的原则,她问了她的同桌。同桌听后开始大笑,捂着肚子说让锦问晨,女孩顺着同桌的目光,向后看,晨已经抬起头来了。
四目相接,锦好像不能转身了,硬着头皮问“你知道gprs是什么吗?”
“啊?”他张开嘴的时候,搭在唇上的手指,滑到了嘴里,疑惑的睁大了眼睛。这样子,肯定也是可爱了的。
锦看着他没有听清楚,转身,把字母写在了纸上。
“这是什么意思。”
“哦”他勾起嘴角,“你猜呢?”
同桌笑的更厉害了。女孩有点呆。
“你真的不知道啊?”他继续说“是流量,流量的意思。”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谈话,晨后来对锦说,认识她真艰难,她差一点就成了他第一个没有说过话的前桌。
(4)是缘不是分
锦一直都觉得他们是有缘的。比如,分班的时候他正好在她的前一名;比如,期末考试时他第八名,而她是十六名;比如,老师排位时他恰巧在她身后;比如,他们都姓张;比如,他也喜欢讲故事,她喜欢听故事。
他晨讲这些的时候格外专注,又幽默搞笑。有时候对事情看法相左是时候,还会生气,红着脸说应该按他的思路想。锦瞪着他说凭什么。他总会别过头,支着脸咬他的大姆指。幼稚的让人忍不住哄一哄,可是,锦总是定力太强。
晨真的就像个孩子,虽然偶尔的深沉,算是没有辜负他成熟的脸。他的常态就是爱闹,爱玩,爱开玩笑,也不讲分寸。他喜欢惹锦生气,看锦恼他总会笑,锦才不会让他这么开心,随手就把他整好的书推掉,书哗啦啦的坠落让人痛快。可有一次,她真的生气了。
锦个子不高,只到晨的胸口。男孩总爱拍着女孩的头,叫她“小人儿”。其实,每年班级都会有几个人拿她的身高开玩笑,这些年她也收集了不少“不点”、“精豆”,“小人儿”是女孩最喜欢的。一直以来,锦都以为自己习惯了,有时她也会自我调侃。直到一次生物课,当时讲的是生物遗传。讲到侏儒症,他从背后问她,她是怎么回事,也是这个原因吗?身边的人都在小声的笑,她没有理他。这次,锦好像真的在意了。下课的时候,他不依不饶的又问,问女孩为什么没有回答他,周围知道的人,盯着他们看。等着锦恼羞成怒,等着一场闹剧。锦本来也是这么准备的,发火、推书、质问他这样好玩吗?可瞪着他的眼却流了泪。人散了,他也消停了。
上课的时候,晨一直用笔捅她,在后面小心的道歉,直到女孩不耐烦。靠着他的桌子,回了一句“好了,我没有生气。”
下课的时候,晨让锦推他的书解气,锦看了看他放在书上的手,狠狠的拧了下去,他揉着这手,骂她来真的。然后,就都笑了。他们扯平了,互补相欠。
月考过后,又要排位置,这次学生自己选。走去外面的时候,晨对锦说不要换位置,锦认真的点了点头。
最终锦还是换了位置,她进来时位置已经被人选了,她坐在了以前位置的旁边,晨成了她后桌的邻桌。总算离得还不算远。不过锦随后也知道了陈不让她换位置的目的。她加入了校篮球队,中午,他去打球的时候,把作业扔给了锦。她居然还真的给他写了。陈满意的拿着作业说,他就知道我会帮他,翻开作业就傻了眼,翻过桌子,就来抢锦的作业。
“太过分了,怎么在我本上乱画呢?”,他扔下她的本子。
“知道模仿你的字多难吗?这么潦草怪我吗?”锦故作委屈。
“那好……,这么用心,以后就都交给你了。”然后,潇洒的转身回位。
留下一脸懵×的锦,只能以头抢地桌而。大呼阴谋,阴谋啊。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不会想以前,不用想以后。如果一直就是这样就好了。
晨有女朋友的消息让锦一时不知所措,锦从没想过自己会是这种心情,急切的希望这不是真的想法吓了她一跳。他为什不应该有女朋友,他有没有女朋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怎么有一种想要的东西,被人拿走了的感觉。难道自己喜欢他。这是锦第一次意识到她喜欢了人,可“我喜欢你”这句话却没有机会说出口。我喜欢你,但我不能喜欢你。
锦执意要看晨女朋友的照片,热切的表现对其女朋友长相的好奇让锦自己都觉得可信,其实,她只是想证实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人在。锦是不是傻的可怜。
晨女朋友很好看,照片上安静又温柔,锦拿着他手机赞叹他女朋友的长相,叹息着怎么就跟了他了呢。男孩笑着说是他的魅力使然,女孩把手机递男孩。
给你,你的缘分。留下,我的有缘无份。
这种感觉是心疼吗?
(5)想逃逃不了
如果锦能离开就好了,可是,晨不会走,她又走不了。
高二开学,他们终于离的不近了,晨却因为爱和同桌讲话,又被老师调到了锦的同排,他们之间仅隔了一条过道。他们还是很有缘,比如,全排的白t,只有他俩穿着杂色;比如,全排都穿杂色的时候,只有他俩穿白色。你看,多可笑的巧合。
班里开始有些声音,这些人言真是可怕,不是因为它不真实,而是因为它太真实。它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将你小心翼翼隐藏的心事公布于众。
她真的表现的很明显吗?不就是老师幽默时,会不自主的看向他再笑;不就是和他聊的时候,常常开怀大笑;不就是替他找老师漏发的卷子;不就是晚自习下课期间,会和他一起看着窗外聊会天吗?而这些真的能看出她喜欢他吗?锦想。
那时,窗外另一栋楼的墙上,会有趴着几只壁虎。晨会根据它们给锦讲故事。有一个故事是这样的,壁虎夫妻到灯下觅食,壁虎丈夫看见了另一只美丽的壁虎,他悄悄走到她身边,却被妻子发现了。然后,美壁虎走了,妻子也生气走了。就剩他一人在那冷静。故事结论是找小三的都没有好下场。可能晨并没有其他意思,可是,听得锦却脸红心跳。
同学问锦,是不是喜欢晨,因为只有对晨时她才表现的特别健谈和开朗。最后还告诫锦,晨是有女朋友的。晨居然也来问锦,说女生生气是不是就爱拧人,然后撩起他的红肿的胳膊给她看。全世界都告诉锦她不能喜欢晨,可是锦没有想怎样。
有些东西,锦不能控制,能控制的她一件也没有做啊。
锦不想离晨这么近了,好在,有各种考试,锦还能换位置。她再次来了第二排的角落位置。傻傻的以为,躲起来就好。
高二下学期,晨成了走读生,应该是他妈妈里专门来这里照顾他,这种情况很常见。因为走读,所以晨早饭都在家吃,同学们下了早读去吃饭的时候,他就一个人趴在走廊栏杆上,看下面人来人往。直到不得不进班时才会进班。而锦每次吃饭回来,总免不了打招呼,他对锦做鬼脸,她也点头微笑。长长的走廊,两个人,锦慢慢走过,他慢慢转身继续看向外面。
有一次,锦起晚了,跑去班里的时候,居然就这样看到从家来的男孩。然后锦居然每天都会起晚,每次都能看到男孩。每天早晨,校园里稀稀落落的人中,都会有一个匆忙跑着的女孩,回头望着一个微笑着走着的男孩。
锦也会自己制造一些场景,比如,下课时借着伸懒腰偷偷看他在做什么;放学时,在人流中,默默看他和同学谈笑风生;故意在他起身时,去找和他靠近的同学玩,只为那匆匆的擦肩而过。这些一直让锦觉得感激,她一直告诉自己,这样就好。
高三,一天天忙的让人晕头转向。没有锦的千方百计,他们果然少了很多见面。他们为各自的理想奋斗着。锦也会偶尔会看看,贴在教室后面的全班同学的目标。他的是河南农大,她的是兰州理工。他们未来会离得真远。
有次,锦上火,喉咙哑的不说话都痛。就这样,她坚强的背完了老师提问的课文。其实,可能听到一半,老师都不想听了,这样的声音,有失文章的美感。老师匆忙的让女孩坐下,没有点评。
下课时,晨随手甩来一盒药,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然后啪一声落在地上。一次六丸,一天三次,他朝着她喊。伴着同学的嘘声锦弯身捡药。你看,男孩心里没鬼,总潇洒自然。而女孩,总会想很多,除了感动,还有点埋怨。
不娶何撩。
(6)忘你会是何时
“喂”
“喂”
“你是?”
“你猜啊”
“我怎么知道”
“我姓张,叫小人儿”
这是女孩和男孩的第一次通话。现在想想,从开头的喂字开始,锦都在说“我喜欢你”,可是这暗语太深,恐怕也只有锦一个人懂了。
时间过得真快,锦马上就要毕业了。她想遇见他时,他像个大人,现在是真的大人了吧,也该有个能打酱油的孩子了。
她却还是老样子,时不时想起他。每次回到她的小城都会期待相遇,她也没什么过分期盼。一句好久不见,一句郑重的再见。她总耿耿于怀,他们之间没有一个好好的道别。她也试着去喜欢人,也是匆匆谈,匆匆分。和他们一起我总会想起他,笑都笑不自然。也不能一直耽误人家,她,选择了继续一个人。
又是一年深秋了,锦踏着满地的树叶,抬头从黄叶中看天空。以前,可是看不到,密密的叶子透不出一点光。你看,时间的力量多大,短短的几周,世界都变了。可他住在心里怎么就不走了呢。就都交给时间吧,帮她忘了他,或再带给她一个如此刻骨铭心的人,锦想。虽然,离认识他已经六年过去了,时间好像并没有帮她。可是,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太阳快要落山了,夕阳把锦的影子拉的越来越长。这么大的校园,怎么就没有人想着到这条路上走走呢,哪怕再来一人。也不至于让她显的这么凄凉。锦踢了踢她的影子。怎么就喜欢他了呢?这么喜欢他的她真是一点都不让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