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
我出生了,睁眼一看,来到一个陌生家庭,陌生的父母姐哥,他们向新出生的我微笑。
我感到了来世之难,不由〝哇哇〞大哭。
年轻母亲抱着我,口里亲昵喊:〞乖乖,不哭〞。
我的手软的向里抓,母亲用线布往外裹。
惭惭地伸展。
吃了几十天奶,我不知怎的,犯了疯病,出疯时很怕人,不住难果的嚎叫,用手拍地。
父母急的如热锅蚂蚁。
当时爷爷因有气短病,有配药用的药蜇,父亲决定以毒攻毒,按民间配方吃三个蜇己足,父亲怕不愈,就狠狠心说〝这孩子怕不行了,横坚都是死,喂他五个蜇子,生死看造化吧。
谁知天不灭我,用完蜇子,不仅我没死,反而疯病一用即愈。父母见之喜极而泣:〞孩子福大命大!〝
我终于活下来了。
1
能跑能逛的年龄,我与哥弟一块玩,无忧无虑的童年。
我是哥的尾巴,他走哪,我跟那。
当时是大集体,国家民众还不富裕,村民基本肯住着土窑,我们也不例外,一家七口窝在一起,众人习惯了拥挤。
一次,哥与胜哥在另一间闲窑悄悄点了火,看着了火,二人藏了。
等大人发现用水士灭了火,己是一片狼籍。
双方父母也无奈,孩子太小无从指责也罢。
逢年过节,父亲把水果锁到一个小柜里,到节日那天,每人发二个苹果,几个小果;年间发一把糖,一板手鞭炮。
我们舍不得一下吃完,握着香气溢人的苹果,真想一饱口福;手握鞭炮真想点燃听那清脆响声。
可是我没有,苹果只是臭臭,又放到自己的兜里,鞭炮也放到墙缝里。
等控制不住在吃在玩。
2
七岁那年,我与村里一个叫冬的玩,东比我小一岁。
玩着玩着玩恼了,我们不由分说就打起来,我用帽子甩他,冬却动真格的,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掷中吾头部,顿时淌着血……
冬见血藏了。两家大人也就不了了之。我只好由父带到卫生院医疗。
八岁我上了小学一年级。
当升到二年级,我己九岁了。
一次冬日放学,父母因为外面的大铁锅里面有糖菜丝谁也懒的抬,父对母说:〞你去搬吧,我累。〞母说:〞我搬不动,你去吧。〞最后他们谁也不愿去。
当时我想:父母很辛苦,还是自己帮帮吧。
我独自默默出去,去屋后一看,锅很大,里面菜丝冻如铁,共有近三十斤。我搬不动,就死命拉,拉回把父母惊的啧舌:〝你搬回了,谁让你干,累坏咋办?〞我说:〞您们不想干,我只好〞……
谁想自从那次干完,偶然在学校嗓子发甜,唾出一口黑紫血痰,视之触目心惊。
我没有在意,也没与父母讲,谁知,给我将来身体打下坏的基础。
大哥比我大一岁,比我高一年级。哥的成绩很好。为此,当老师和村民提起哥直夸:瞧,福平弟兄们学习真好。闻之,我也随之受庞若惊,心想粘了哥的光。这时我才相信叶圣陶写的英雄雕像文中之言,人是最容易骄傲的,除非圣人和傻子。
其实我学习成绩和灵动与哥无法伦比。只不过自己心中明白而己。
当我升小学四年级时,因数学不及格,杨干旺老师建议我留级学习,我碍于面子,认为留级失面,就赖在四年级班不愿挪。杨老师无奈,只好勉强我留下。
3
谁知,四年级又来了一位叫张玉仙的女青年老师,她追赶时髦,衣着讲究,高跟皮鞋锃亮。
刚开始,张老师负责美术,音乐,后代讲语文。
她的美术很好,线条勾勒生动;音乐天赋也好,弹唱很引人。
她指教我们绘红旗,碗等;音乐教我们认123456780倒,瑞,咪,发,少,拉,希倒……
我想,人不可貌相,张老师真是才华横溢啊!
张老师教我们语文也很好,不容我们放过一个错别字。
一次我写字写的很好,她夸我:〞头大有宝〞。
偶然错了一字,她用手指冢我头:〞头大没用〞。我感到很羞辱。
等要考五年级时,班里调皮捣蛋鬼李换根,魏迷凡等我几个人商量好耍笑气气张老师,然后全部退学。
轮我们值卫生洒水扫地,当众人把水洒了一地,碧波荡漾,上课铃声响过,等着好戏看。
全班鸦雀无声,随着〞踏踏〞声,是张老师拿着教课书预进,当走到门前,不由惊诧的五官扭曲,嘴也气歪了。
她看着教室的水纹,仿佛在嘲笑自己的亮皮鞋。
她什么都明白了。气鼓鼓进了校长室。当时校长是刘润奎老师。
当然,我们很快被传到校长办公室。
校长和颜悦色利用说教,并指责我们不该那样面对班主任。
我们却异口同音说:我们要求退学!
老师与校长吃了一惊。虽然他们苦口婆心,但难动我们铁石心肠。
就那样,我们在老师失望的目光中告别了学校,当时自已仅十一岁啊。
那年正遇包干到户,队里分财物,实行抓阄,父亲抓到一匹骡,老成黄毛。
关于骡子还有一段故事。
据说,一次队里一位叫张春喜叔赶着骡车运石,车走到一个陡坡,不知怎地张叔摔下了车,眼看生命垂危,骡子同人性,使出奶劲用四脚狠命刹住,车稳。张叔头己挨轱辘,他吓出一身冷汗。
张叔如梦如幻爬起,给骡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以谢骡救命之恩!
看着骡,我很佩服它。
我退学理所当然放牧它,听人说骡有二十多岁了。
每天与伙伴们牵着骡马成群结队放牧。
村后山野辽阔,草长茑飞,天蓝云白。
我们把骡马用缰绳拴个绊,防它们不老实。
我们各自干自己爱好,掏鸟蛋,捉蚂炸,逮蜻蜓,打蛇等。
一直把骡马牧的饱足为止。
太阳西下才或骑或牵着马骡晃攸攸走在回家路。
4
骡子为我家老少立下汗马功劳,它在地里是耕田好手;套在车辕是拉车硬手;干什么都不惜力!
奈它老了,父亲决定买一匹马代替它。
一个买主牵走骡,骡明白自己命运,看看我们,眼里有泪,我们心也难受。
父亲牵回马,枣红色,膘满体健,很威武!
听父讲该马是草原骑马,曾把骑手摔下傻了。闻之,我对马很憷。
我改成每天牧它。
一天下午,我牵着红马和叔家大驴骡去屋后放牧。
谁知,两个家伙瞅我不注意它们,就悄悄遛进一片王米地,嚼噍玉米苗,望之我不由大怒,骂:〞畜生!〞随手捡起一块卵石向骡马投去,因两家伙让我用缰绳系着,红马一见石头,仿佛不躲一样,不偏不倚,击中右眼,立马从眼眶中流下一串白液体?
我大惊失色,暗暗害怕,想着回去怎样面对父亲怒咒和打击。
夜色沉沉,我送骡牵马回槽,系好,马眼开始滴达掉血,染红了槽沿。
父亲惊问我:〞马怎么眼成这样?〞!我急中生智:〞是骡子踢的〞!〝啊〞父叫。
我寃枉了骡子。但不这样不行,求骡谅解。
父亲请兽医来给马喷银珠药,可最终还是瞎了。
一个人是好是呆,马心里最清楚。特别是主人。
我对红马充满愧疚不安,对骡子蒙不白之寃而难果。
假如红马会说人言,它完全可用脚指我:〞就是他,他打瞎吾眼,骡哥是寃枉的〞!
红马有事没事仇恨地看着我。
报复机会来了,偶与哥吵,红马抓紧机会,用双后踢给了我一个双风贯耳,我大惊倒地,只觉耳边风声〞呜〞……
马脚踢中铁盆沿,割伤筋,我的右耳划伤,有血痕。
我吓坏了,心想,马要报一石之仇了。
马因伤了眼,瘦了许多,老毛也退不尽。
我有时一边放牧,并帮忙讨好给它揪。马却不领情,它开始想用脚踢我,因有伤难举,感觉它颤动一下。马最后使出一招回头霹雳,返头龇牙狠命咬紧我右胳膊,感觉火辣辣要断,痛的我钻心,由不住在草地上打滚哭嚎。
好几天胳膊疼的拿不起,伤口牙痕深陷,印出血丝。
经过医疗才逐渐痊愈。
我决定找机会除理红马,因已明白,你不除理它,它会除理我。
机会来了,我与红胜哥在打外树林放马,这时来了几个马贩子,赶着一群老弱病残马。
我问马贩子:〞你们换马吗?〞。高个男子闻之看看我的高大红马,点点头:〝可以,你选吧。〞我与哥选了一匹小铁青马,青马见我一见如故,亲昵用口赠我。
我说就它(指青马)。
轮头相还,成交!
我骑着青马回家。父亲见之大喜,夸:〝好马,拉犁没问题。〞。村里叔夸我,有出息,十六岁就有胆换马!
青马干什么都行,很内行。
5
我看着同伴们每天上学,逐渐有些后悔退学。
好几次梦中与同伴在学校生习,很幸福。
可醒来依旧。
当我向父提出上学,父说,我没能力培养你了,想别的办法吧。
父亲只是带着我在田地劳动,从种,锄,割,收。我体会到农人之苦之不易之难。
我无奈,只好找些书本凑空自学写日记。
偶从书上看到残疾人张海迪老师,她从小坐到轮椅,却靠超人毅力和吃苦精神,经过自学成才,成了国家有用之才。
我想,海迪一个残疾人都取的成功,何况自己是身心健全者,有何理由不努力呢?
逐渐觉的自己文化底子薄,遗词造句拗口,就学习字典词典。
并定了学习计划,每天学10页字词典,并把新学的字词千方百计写到日记里。
经过一年多日以继日学习,白天完不成,夜晚在被窝中完成。基本学完,读写能力不断提高。
我有幸在十七岁那年遇到去四爷爷家的表哥赵辉,哥刀条脸,大眼灼亮。闪烁着睿智的光茫。我们招呼没几句就扯到写稿上来。
哥对我边说边掏出一张《丰镇报》里面有他的一篇文章,是八百多字的消息,落款是他的名字。
哥告诉我,写稿从新闻入手,临走还送我几本釆访与写作书刊。
我试着向地方电台报社投稿。
因写新闻消息需要釆访写作,然后为了确凿真实性,还需要去乡村找政府个人盖公章。
我试着向地方报社电台投寄,屡投近八十多篇皆泥牛入海。乡里的人开始对我冷嘲热讽,说什么四年级文化也想写稿,真是异想天开,是不该人不正常?
这亊不知怎的传到父亲耳里,他对我怒骂:〞你还不停下手中臭笔,写稿能当饭吃?你听人骂你啥,乡里派出所政秃子骂你是楞子,我脸让你丟尽了。〞!
闻之我如五雷轰顶,江心失舟,瘫了。
我跑到山上,面对蓝天白云小鸟,茵绿花草,悲伤的泪水夺眶而出,口里叫道:〞父老乡亲,乡里干士,你们为何这样不理解我呢?〞
所幸我没有倒下。
一年入春,我写了一篇《积肥稿件》,安步当车,乘着五级风,走了十多里送到旗广播编辑部。
当时一位姓李的总编见我么爰好写作并且是步行来,很感动。看后对我说,这样吧,你拿回稿盖个公章,我保证你发表。
我又步行回到乡里找秘书盖了章,全不顾乡干部的挖苦。
我的稿件在旗广播电台播发,当我听到自己积肥稿从播音员口中甜润润传来,被陶醉在梦中。
乡干部和村民对我立马刮目相看说:〞四年级文化也能写稿发稿,好样的。〞
同时,我的稿件《呼和乌素串换籽种》在盟台报刊抪。
旗报也创刊于九一年,社长李玉飞很器重我的写作精神,我写去的稿件干方百计給予刊发,并经常资助我信封稿纸。
我还每年参加盟旗通讯员培训会,有幸聆听盟报马四虎,吴俊章,潘树武老师的新闻文学精到讲解,从而受益非浅。
经过学习,自己写作能力逐步提高。
新闻和文学作品多次在内蒙古日报电台,乌兰察布日报,察右前旗报台刊抪。
并十多次被盟旗评为优秀通讯员和新闻报道先进个人,获得荣誉和物质奖励。
为了提高自身文化基础,二OO二年经过努力,报考河北文学专业函授大专班,并获得高等教育毕业证书。
我的散文《花季如梦》小说《四老精》被《春之约》一书入选出版,其中《四老精》被评为二等奖。
二OO二年,旗报社社长秦玉宝很重视我,经过他的热心向上级反映我的情况,征的同意,报社聘用我为特约记者。
我的事迹又经过报社编辑常耀宗撰文为《为了心中最重》,投《乌兰察布日报》刊登。
我还向《乌兰察布电台》星空旅程文学节目投寄,其中有《父亲》《受伤的花季》《跋涉者的足迹》《花季如梦》等抪发。
一次,我把电台抪发稿《父亲》向正在刚躺被窝慈父说:〞大,您听听,这是我写您的文章,播录的。〞父亲听着自己的事迹,激动的坐起来,一直听完。
6
当村人对我刮目相看,并有些女同志向我抛媚眼时。却事态变化令人防不胜防。
姐夫从鄂尔多斯来电,告诉我他在那一个叫达旗的地方电厂当保安部办公主任,想让我去替找点工作挣几个钱。
父亲很乐意。
我也不反对,告别家乡,踏上西去的列车,向达旗而去。
一路风尘来到达旗,几经周折打听到电厂找到姐夫,姐去穿一身笔挺警服(其实是京达电厂保安)。
他见到我,把我领回自己住宅,房子不大,十几平米。但收拾的干净整洁。
晚上大姐从电厂食堂工作回来,见我惊喜招呼:〝来了〞我点头。
大姐热悄招待了我。给我买回饺子吃,还炒了几个菜。姐夫在旁怂恿我多吃点。
边吃边唠。
我在姐家住了几天,姐夫给我在电厂找了个去工地干的活。
活就是打泥混凝土,为电厂灌桩。打路面。
活很累,工资也不高。
一天干个十大几小时。
我一边干活挣钱,一边凑空写文章。
但因工作影响,发稿数量少了,稿件质量提高很慢。
姐夫又给我找上电厂当保安工作,我干了几年,正好与姐夫弄成一个班,让他干二人的工作,就是日夜兼守。
后来给我弄了个交养老金指标。
我去工地打工。
真是挣几个钱,不知要流走多少珍贵时光。
每年春走冬回,挣攒几个钱以备后用。
冬天回来,与父母团聚,共度甜美时光,这是用金钱买不到的。
每次下前旗,总不忘去报社走走,被提拔社长常耀宗很欢迎我的到来,常把自己刊登在报端的新闻文学稿给我看,并赠我几份报,让我边看边学习。
我感动了,这么多年来,自己的付出和众文友的帮助,是我明白,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我不仅写稿看书,还利用业余时间用毛笔练柳体,行书毛笔字,感到有些样式,还在年关帮村民写春联,后又用金粉书写,沿村边写边卖现场书写的春联,当父老乡亲夸我价廉物美时,我心中喜滋滋,甜蜜蜜的感觉。
卖对联间,在一个摊前,我看到一个熟人,中等个,哦!常叔。我叫出声来。常叔是常耀宗之父,名常富,曾在呼和乌素乡当秘书。常叔见我很高兴:〝福利,你也进城转转〞。我微笑点头:〞进城买点纸墨,去乡下写卖春联〞。我问:〞您退休不闲着卖春联,这联是您写的吧,好毛笔字,刚劲有力〞!我赞不决口。常叔和我聊了一会忙生意了,我告辞。心想:叔的字强我百倍。我要好好练习!
卖对联写对联,不仅练了字,也小有收获,收入了几十元上百元的小费,何乐而不为?
有时中午回不去,热情的父老就留我吃饭,好菜好饭招待,我也不取心,吃个饱足。然后免费送他们些春联为回报。
7
我的年龄己近三十,哥弟都靠自身能力成家立业。唯我,几十年浑浑噩噩,一事无成,手头攒的钱少,娶妻成家要的钱多,加上家贫少人帮借,自己虽曾相看几多姑娘,共他都满意,就是钱少不满意。~
父母干为我着急,可又无奈。我只是在如梦如幻的文学梦中跋山涉水。
有时自己都好笑自己,这究竟为了什么?
其实我不为什么,只是爱,如同一个小伙与姑娘的爱情,是以身相许吧。
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直到父亲不在等我婚姻,含着无奈脱离肺癌病体,魂飘而去,也许去了天际,升上天堂。
留下我,没有向父亲做出回报,父亲的灵柩前,跪满了父老乡亲,这些人生前曾帮助他们义务提亲成婚者,义务耕种收获者,反正,父亲能帮助的,都帮助了他们。
众人的哭泣声是对父亲生前回报死后送行最好的礼物吧。
我只能痛苦的想,我为父亲又回报了什么?
只到父亲灵柩下葬,深埋黄土,我才醒悟,此后在也难见他之尊容,听他教诲,不由放声大哭。
为此我写了几多关于父亲的文章诗歌发表报刊,如《病中的父亲》《怀念父亲》《梦到父亲》《悼父》以寄对父的哀思。
逝者如斯!
过了一年,在母亲支持下,我与哥把院里旧窑推翻,在哥协助下,又利用自己花钱政府补贴雇瓦工盖了两间砖瓦房。顺把院墙用砖砌成。
房成了,为我说媒提亲人也多了。我是来者不拒,有就互相相看。心想,管他哩,看缘份吧。
大嫂对于我的婚事很热心上心。
她为我介绍了几个没成功,但仍不灰心。
40多岁时,刚过新年,哥亲自骑麾托车来,说是让我去集宁相看一个寡妇。
我问是谁介绍的,哥说:〞你大嫂罢〞。
我想,大嫂真是个好人,为我的家操碎了心。相看吧,自己老大不小了,也许。
进了前旗,遇到大嫂,互相招呼后,嫂让哥把车送回家,然后与我相随,又买了几样礼品,用嫂的话是:〞相亲不打脸,多买几样无所谓〞。
我与哥提着礼,上了去集宁的车。
下车又搭公交来到一幢写有《桃源新村》的小区门,早有女方姐夫来接,他中等个,戴一幅遮阳镜,显的斯文干净。
他微笑欢迎我们,帮我们提东西,一直引上楼。
上到六楼,推开门,只见人声鼎沸,男女老少几十口,地上摆了几桌,他们有忙炒菜的,沏茶的。我们放下礼品,一个打扮漂亮的女妇请我们入座。
女妇与我们招呼后,看看我,显然比较满意,她是我相看对象的大姐。我想,大姐好,证明妹子也差不了。
我在人群中如雷达搜索那个相看的人,一会走出一位近四十岁的女人,她走路一瘸一拐,衣着朴素,穿一件黑沙连衣裙,显的老成,两眼缺少灵光。
她走过来对我说:〝你慢慢吃喝〞。我点头。
她叫芳。
隔会从里间出来二老,年的六十多岁,男的很瘦弱,穿着球衣棉裤;女的身子胖胖的,衣着蓝布色,朴素样。
我与他们聊了一会,他们对我没意见。我知二老是芳父母。
从侧面我了解,芳父己患胃癌,家人瞒着他。我很同情。
饭很丰盛,有近十个肉素菜吧。
众人劝我多吃多喝,其中一位姓高的干部,五十多岁,他与我碰了杯,并说:〞祝你成功!〞我说:〞同成〞!
饭后,我看到有个人向我摆手,仔细一看,是芳,她示意我进里间。
我想,芳够大方的。
我进去了。
芳与一个女亲戚坐着,见我进来,女亲戚招呼后含笑出去了。
我与芳挨的很近,芳对我说,她的初婚是嫁给一个叫曹的男子,生一男孩,孩子四岁时,夫借口说出外打工,谁知杳如黄鹤,一去不返;二嫁是一个姓陈的单身汉,他一贫如洗,靠父资助几只羊发家致富,生活八年后因他出车祸而亡。这不,因万般无奈,经姐,姐夫帮忙,与我哥嫂相处得知我情况才……
听着芳的悲切倾诉,我暗暗同情,并感到她生活的艰辛,命运的多折。
芳又指一个十多岁的瘦个男孩,对我说,那就是前夫留下的儿子。哦,我点头。
我想让她幸福。
芳姐让我们回去思想思想,并说:〞我妹做饭不会很好,但能凑乎做熟〝。过一段时间回个信。
然后与众人告辞,芳姐,姐夫送我们出来。8
过了二十多天,大哥来电,问我考虑的怎样。我说,可以。哥告诉我,要是愿意,过几天对方想来相看一下家人。我点了头。
相看那天,哥让我准备好彩礼钱,(包括衣裳,金项链戒肯钱)约二万元。
我答应了。
哥嫂与我进成买菜买酒肉,并把钱款准备好。
一切妥当,专等芳家人来。
芳的父母姐姐姐夫租车而来,进门众星捧月般迎进来。
好酒好菜好主食摆了一桌,分宾主坐下。
大家边吃边谈。
当谈到彩礼钱时,芳父清嗓说:〝这样吧,一共给三万吧〞。我说:〞三万太整,图个吉利,一万八干八怎样?〞
众人打劝,最后成交。
这时老不知怎的,与芳父吵闹开,母亲:〞福利有对象了,你在打问吧〞!芳父:〞什么,有还让我来?!〞双方面红耳赤。
大家劝芳父:〞他母有点病,望勿计较〞。
芳父这才压住气,脸渐缓。
芳父临走对我说:〞你要抓紧办,芳呆家小,挤不下,早嫁早清静。
我点头。?
不久,我们双方选定了迎娶日子一一正月底。
大嫂与我出去办事宴用品,还有我的穿戴。
整整忙了几天才办妥。
姐姐帮新房收拾,装新被褥缝制;大哥帮联系迎娶婚车,炒莱厨工。
迎娶那天,姐夫与嫂去坐迎娶车去芳家。
进家,芳父一手拉着我的手,另一手拉着芳手说:〞我就把女儿交给你了,要对她好。〞我点头。
芳穿着婚装,比平时鲜亮多了。
芳母看着我们,一种喜悦的沉默。
芳姐姐夫坐车陪着送。
回到家,哥姐帮喜联喜字早贴好。
几声炮响,娶车进院,炮响引来众人围观。
我搀着芳进了门,喜事简单,人也不多,属小操小办。基本是一家人吃顿饭罢。
一家人红火到晚,各自散去。
常云,人生幸事莫过于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我题名是梦,但洞房花烛是真。
夜晚,充满喜气和幻想陶醉。
我想,终于有家了。
我搂着家,与家倾心,与家去找人生快感。
就在我体会人生之爱之甘霖,人生之难形容的痴时,妻却两眼发直,浑身抖栗!双手惊悚地抓着上空,借着灯光如鬼魅一样骇人。
惊的我手足无措,差点打120电话。
妻蓦说:〞没事,我就这毛病从小偶有抽疯。分秒之间功夫〞。
我的心被惊的真跳如擂鼓。一夜没睡好。
我想,为何对方婚前没提?是?
但现在己成。我又该怪谁?
9
村人一位大爷说:〝他们的日子终就过不成,瞧她那样,什么也干不了,还卑气大,犟!〞。闻之,我能说什么。
每天芳与我形影相随,逐渐了解,芳从出生,母亲看到她眼发蓝,有抽疯病不正常,就一狠心把她丟在脚下,奶奶发现不忍,又把她搂抱,好一会缓和过来,这才活过来。也不知救是否对?!
芳因有病,从脑到身到脚半部萎缩。
为了尽我心。我带芳去地方医院检查,医生看着CT对我说:〝病人因抽疯影响左半脑半身逐渐萎缩,走路一瘸与病萎缩有关。〞
我问有医治希望吗?医生摇头,这说不准,看造化吧。我并对医生咨询能否再要孩子,医生惊愕摇头,自己看吧。
我决定为妻取环在要一个孩子,有人提醒我,妻有病,不怕遗传;要了将来负担加重,自身年龄大,生个女还行,生个男能抚养成吗?
当大嫂知道我的想法劝道:〞你真有胆,敢要孩子,生个男孩咋办?将来抚养,上学工作成家,楼房小车,你年龄四十多,到时衰老……我看省事吧。〞
我反驳,娶妻不要孩不如单身。
最后妻经不住我劝解,配合去医院取了环。
当医生明白我想要孩子,并送给我几盒叶酸,要妻吃,说是有助孩儿健康。还叮嘱我近日不可做房事。我频频点头。
我付了环钱,谢医出来。
不久芳父病危,他枯瘦如材,拉着我手说:〞我不行了,你以后要有什么困难,家人会帮助你们,你们要好好生活。〞我点头,心说,多好的人,一生为人着想,帮人帮钱。唉,好人不长寿,仅68岁就……
几天去世,我们送走他。
过了段时间春暖,我携妻去了鄂尔多斯达旗打工。
因那里人熟又有租好的房,去了安排好。
我为了照顾妻,就站桥头找些日工活,每天早出晚归。
为了让妻吃好,我早上为她准备好面包牛奶,中午订上饭馆,晚上劳动回家,做炖鸡腿炖土豆,米饭。平时水果核桃不断。
不久,我瞅休息陪妻去医院检查,查后医生惊喜告诉我:〞你的妻子怀孕了,看样二个月光景〞。闻之,我好高兴。
从此,我关心妻,让她好好养胎。
可是有些灾难只有上帝知晓。
过了一段时间,因曾在电厂当保安的指标有养老保障,单位让临时工下岗,养老保障单位只给几干元补贴,后去电脑培训拿个结业证。走人完事。
我不忍,决定骑车与妻一块去社保局往老家迁个人社会保障。
当我骑自行车,后面坐着妻,走到一个红绿灯交界路口时,妻不知怎的摔倒在地。
我忙扶关切问:〞有事吗?〞妻半脆在地,我扶起她。
第二天晚上,我下工回来,妻对我哭着说:〞孩子没了〞。闻之我大惊。问妻为何哭,妻说孩没了怕我打她。
我虽心如刀,只好去医院做B超检查,医生告诉结果,死胎了。我说那怎么办,医生让妻住院做刮清宫手术。
我交了二干元压金,然后医生帮做了清宫手术,令医生佩服惊讶妻的钢骨,不用麻醉药能配合的如此好。
住了三天出院,医生叮嘱我回去好好陪妻几天,注意营养,平日忌房事,一年之后才可考虑要孩子。我答应着。
就这样疗养到年后,妻在我精心护理营养搭配,很快痊愈。
又过了几个月,也是第二年入夏,我用试指验出妻怀孕,高兴的我只呼:感谢上帝!
为了让孩能安全度过保胎期和生产期,我只好求妻母相帮,妻母同意帮忙。
我随妻母在集宁打工相依共度时光。
孩子很快在四医院出生,令全家皆大欢喜,医生告诉我们:生下了一个呱呱叫哭的女孩儿。
我想,今后我的人生将面临更大压力和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