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我读了好多遍,被钱老的睿智所折服;为钱老丰富的联想而赞叹。我一直在思考:我们为什么没有钱老的灵感?
以下引用《围城》里的两个片段,做个简单的剖析。
鸿渐刚回房,陆子潇就进来,说:“咦,我以为你跟孙小姐同吃晚饭去了。怎么没有去?”
鸿渐道:“我请不起,不比你们大教授。等你来请呢。”
子潇道:“我请就请,有什么关系。就怕人家未必赏脸呀。”
“谁?孙小姐?我看你关心她得很,是不是看中了她?哈哈,我来介绍。”
“胡闹胡闹!我要结婚呢,早结婚了。唉,‘曾经沧海难为水’!”
鸿渐笑道:“谁教你眼光那样高的。孙小姐很好,我跟她一道来,可以担保得了她的脾气——”
“我要结婚呢,早结婚了,”仿佛开留声机时,针在唱片上碰到障碍,三番四复地说一句话。
留声机针在唱片上碰到障碍的场景,我中学时代是深有体会。
上午做课间操,高音喇叭“第四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现在开始!现在开始!........”可是一直没有开始,一直是“现在开始”!原因就是留声机的唱针在唱片上碰到了障碍。
《围城》里另外一段,李梅亭跟一个寡妇的佣人兼情夫吵架。
李梅亭说:猪猡!你骂谁?
佣人说:骂你这猪猡!
李梅亭说:猪猡骂我!
佣人说:我骂猪猡!
两人“鸡生蛋”“蛋生鸡”的句法练习没有了期。
相信吵架的场景大多数人都遇见过,与钱老的描述也大同小异。但钱老以“鸡与蛋”这个由古希腊哲学家们提出来的判定题作为比喻,可谓形象确切。
两个片段有共同点,就是‘重复’。但经过钱老不同的比喻,枯燥无味的对话立即变得生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