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开学时,每年的这个时候,总是会有着矛盾的心情,在没有暑假作业之后。
每一个无所事事的暑假后面是一天天的懒觉,一日日的葛优躺,一小时一小时的消磨时间的电视剧、游戏。上学的时候会突然很怀念这些,因为那是一个安逸的环境,你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能享受到悠闲时光,而在学校里,你需要一次次地去课堂签到,即使你不听那节课,你觉得那个老师的口音简直蠢到爆炸,你也会怀疑这样的人竟然也能成为人民教师?但是,又或者,你在家无聊到连游戏都不想玩的时候,你又会怀念蠢萌的室友,喜欢的姑娘,或者,那个夹杂着口音动作笨拙却有点可爱的教课的老头子。
我们一直在被生活推着前进,然而最有可能的是我们甚至不知道如何把握自己的生活,一旦失去牵引,我们就会发现自己竟然不能跨出去一步。
老实说,我很害怕自己可能会变成这样,但害怕就有用了吗?
从小到大,我们究竟经历了多少场考试,恐怕就连我们自己都数不清了。考试真像一场循环往复地看似有期实则无期的服刑之旅。
我六级过了,但考得不理想,还是想再刷一次,我计算机二级过了,要不要考个三级试试,我发现人还是会在被虐的过程中寻找到胜利的快感。
这种快感来自于比较,你过了而他没过,那一瞬间你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心理畸形的征兆,在我发现这一点后我很快地遏制了这种冲动,但仅仅是在我超过别人的时候。如果我发现自己没有追上某人而我一直把他当作竞争对手的话,那种感觉真是太糟了。这样的经历虽然在我的学习生涯中只有过寥寥几次,但每一次都印象深刻。
人有两种在我看来很不可思议的状态,我也不能免俗。
一种是对于自己所不擅长的东西都有后天的畏惧和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乐观;一种是明明知道在做无用功却偏偏要持续不断地继续下去的天真。这两种都带有固执的意味,甚至更近乎偏执。
但是,人就是这么一种我也搞不懂的东西。很多时候我们明白自己在做无用功,知道自己不会在考试之前复习,可是万一呢,万一灵光一现就能考出漂亮的分数呢?我们把太多微小的可能性当成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我们以为只要抱着一线生机,最后一定能穿过隧道看到光明。坦白点说,我是一个很乐观的人,发生事情的时候喜欢向好处着想,但是,我是不是太过忽略了其他的可能性,事实并不能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就像一切的事情,在它露出快要变糟的苗头的时候,我都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你在胡思乱想,别自己吓自己,你要学会往好处看。可是最后,事情还是变糟了。在你看来可能更糟糕,因为这一切没有按照你的剧本在演。你想到了所有的好的结局,却没有预料到哪怕一丝的危险,或许你脑海里有闪过,但你觉得你是个好人,这种可能性不会存在。真是天真地可怕。
这两三年以来,我试着告诉自己,要学会接受结果。在事情发生时要有一个大概地了解可能的后果,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要存在,那就是可能的。最后的结果不取决我们的意志,也不取决于我们的心态。简单点说,就是你做了什么,你就得付出什么代价。
我开始慢慢地踏实下来,仰望星空之前,一定是践踏实地,而且不要因为星空耀眼就忘记看前方的路,谁也不能预料到前方是不是万丈深渊。
在我尝试着描述我这些心情的时候,在我看见宿舍头顶的夜空没有家里的后院看得清那么多星星的时候,在我借着微弱的灯光开始慢慢认识自己的时候,我其实一直认识到。
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其实是没有什么道理的。
我们构建了那么庞大的社会秩序,看起来每一个人都在其中有自己扮演的角色,每个人都很忙碌,但可怜的是,没有多少人,是为自己而活的。在为自己而活的少数人当中,也只有极少数人是清醒着的。
我们囿困于自身,挣扎于命运。我们最终都逃不过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