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衫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雪停了他才停住,看着眼前一座破庙,直直的立在那里,人在屋前,心却飞了。
他的养父是个乞丐,年轻时干重活腰受了伤,在这人命不值钱的时代,也只能当个乞丐了。四十多岁的人头发却没多少乌黑,生活的艰苦让他说不上的沧桑。
父亲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只知道自己姓秦,他说他希望秦衫以后能穿上长衫,白白净净的好好活下去,不要像他一样这般狼狈,于是秦衫的名字就这么来了。
五年前的一天,他正和父亲在街上乞讨,纵然风刮的两人瑟瑟发抖,也不得不满身白雪的讨食,因为这就是他两的生活。养父冬天爱喝酒,因为喝了酒人暖和,小秦衫爱吃花生米,靠在屋檐下一粒一粒的丢到嘴里好不舒服哩!
“大人,可否赏些吃食,小人一定记住您的恩情,也请你可怜可怜我们爷两。”父亲弯腰道。
“老头儿,我们这也是做得别人吃食,要是被你恶心走了客人,唯你是问。”春秋楼的小二刚说完便瞪的瞪大眼珠子,然后立马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像他们身后走去:“几位爷,稀客啊!”秦衫父子也回头看去,但见八个大汉昂首挺胸的向着门口走来。
“老头儿,你想吃什么啊?”八人中为首的大汉问道。
“大人,小老儿也不敢奢求什么大鱼大肉,只求大人能赏赐我们一壶清酒,一碟花生,让我们爷两暖暖身,果果腹。”父亲的腰更弯了。
“哈哈哈哈”
笑声还在耳边回荡,父亲身形却被大汉一巴掌甩飞。
“老东西,猪狗都不如,挡我道还敢像我讨东西!”大汉说完话便带着一众人进了酒楼,头也没回。
秦衫愣了两秒便连滚带爬的奔向父亲,跪倒在地一看,父亲口鼻逸血,哪里还有半点声息。便赶紧像周围呼喊:“救人啊,救人啊,求求你们救救我父亲!”秦衫一下子对转身,一边对着大街上的行人磕头,一边喊着。街上有几人看不下去想上前,却被酒馆里大汉的一声呵斥吓退:“我看谁敢!”
怀里抱着父亲,就跪在雪地里任由寒风吹。不知过了多久,秦衫突然起身,不知哪来的力气,瘦弱的身子将父亲的尸身背了起来,可是没一会儿便被压垮,倒在底下,身上压着的是父亲!秦衫就这样走几步倒一下的往一个地方去。周围的人脑袋低的更深了。
秦衫就这么无知觉的背着父亲来到了一座破庙,父子二人平日里就在这庙中躲风雨,庙还是那个庙,人却只有秦衫一个人了。
秦衫说不上的凄凉,平日一直明亮的眼珠子现在也空洞无神,想到自己以后和父亲天人两隔,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边哭边在庙中神台后用手挖土,双手鲜血淋漓也像没知觉一样继续。
把父亲的尸身埋葬后,秦衫站在神台前,准备跪倒拜祭父亲,又看到神台上那慈眉善目的老佛,想着以前父亲每次出入乞讨前后都要拜一下祈求保佑,突然爆起冲上去,又抓又挠。咆哮着:“什么悬壶济世,好生之德,凡间疾苦尔等不知,日日受香火熏陶,不忠人之事,就是一条狗也懂得对主人不离不弃!”说罢,秦衫不知哪来的力气硬生生把老佛石像推翻,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们不配我跪,我秦衫端是一盏清水,破是心中污秽,日后不拜天,不拜地,除了我父亲,谁都没资格。”秦衫狰狞道,说完便对着父亲的坟墓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爹,等我为你报仇,孩儿保证,不报此仇,死后孤魂野鬼也化不得。”便毅然决然的拿起父亲平日乞讨的破木棍离去。
秦衫心里只有两个目的:变强,报仇!仇恨让他走进了黑夜中危机四伏的森林。
“城主,今天的事,是为何,小人不知您用意何在?”城主府中,楚惊风一脸不解的问着王先开。
“他回来了,当初的小乞丐回来了。”王先开喝了口杯中的茶,看着月亮缓缓说到。
“不过是当年的一个乞丐,又没有什么背景,何至于如此?”楚惊风再问。
“哼,蠢货!我要是不这么做,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那少年一身气势深不可测,我都感觉到恐惧,乞丐已经没了,现在只有秦衫,一个大家都招惹不起的秦衫,为了城主府的脸,只得烧了那酒楼,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后休要再提。”王先开说完便一拂衣袖离去,只留得一脸后怕的楚惊风愣在原地。
秦衫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中,摇了摇头,推门进入庙中。这里的一切都没变,看着神台后父亲的坟,秦衫一下跪倒,磕了三个响头,便杵起木棍坐在父亲坟边,自言自语:“爹,我回来了,我知道你想我,我也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