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前一个学期,住在公司宿舍,每到周五晚上就搭公司的车回学校,周一早上再早早的乘公车到公司上班。每个周末都回学校,小朱姐说:“看你周五就背着包回学校,周一又来公司,这场景怎么那么像初高中时期周末假期回家!”
“嗯,确实像哦,现在学校基本就是家了,同学们周末都回学校呢!有几个和我一样,平时住公司,周末就回学校,有几个继续升学,一直住在学校宿舍。”
小敏、金丽、文英、索朗,我们几个总能在周末聚在一起,因为我的床铺已经搬到公司,所以我就跟索朗一起住,索朗是我的大学闺蜜,只要两个人能牵手,就绝不并肩,去哪里都手牵手,就像索朗开玩笑:“我要是个男的,你现在就是我女朋友了,呵呵……”
最后一次跟索朗手牵手,我们从宿舍出发,沿着学校的食堂、教学楼、实验楼、篮球场、足球场……到处走了一圈,走走看看、看看走走,说说笑笑、笑笑说说,尽管内心有些苦涩,好在晚上有一个聚餐,时间还有几个小时,我们可以拉着手再走走。
走过学校外面的奶茶店,我想再请索朗喝杯奶茶,她的最爱。平时在学校她想喝的时候,也总是叫上我,有时候我在外面兼职还没回来,或者我去做其他事了,索朗想喝奶茶了,也会跟小敏、金丽,或者达嘎去买,一般都是打包带回宿舍喝,她总会打个电话问我:“凤英,你喝奶茶吗?我给你带一瓶!”
回到宿舍,总能看到索朗帮我带的东西,不光是奶茶、零食之类的,有时连饭也会帮我打好,摆在宿舍的桌子上,对于这些,真心地很感谢你,索朗!
“索朗,你要什么味的奶茶?”
“你要什么口味的?”
“巧克力吧,上次喝过的那种。”
“嗯,跟你一样,我也要巧克力!”
“嗯,跟你一样 ……”这也是我们在一起,她做选择时说的最多的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方面我们总是有很多共同的爱好,但衣着的选择,我们基本是两个方向,她喜欢休闲随性的,我喜欢清新保守的,她的着装随了她的性格,温和随性,对于其他的选择,大多时候,是将就了我吧!
取了奶茶,递给她,心里隐隐的有些难过: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流过了,是抓不住的,喝了这杯奶茶,接下来不会再喝一杯了,就意味着这是大学时期里最后一次请索朗喝奶茶了,下次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接过奶茶,看着她一如往常的那般微笑、平静,也毫无波澜的笑着,跟她聊着、说着,真希望时间就这样静止,至少不要那么快嘛,能多说几句话也是好的呀!
一路走一路说,再次回到宿舍,收收捡捡准备下,和舍友们一起参加晚上的散伙宴。
一个班的同学,虽说不是五湖四海,却也是遍布在各个地方,远则青海、西藏,近则省内的各个州市,城镇的、乡村的,各有各的乡宿。
散伙宴气氛很活跃,热热闹闹,谈话的、喝酒的、拍照的……时间要走,抓不住,人也要走,留不住;即使不忍分别,但脚步依然要踏向前方,是希望也是祝福。
某某和某某和解了,相互敬酒,宿舍里闹过矛盾的舍友把酒言欢了,所谓恩恩怨怨都烟消云散了,更何况,在最美好的青春岁月里,哪有什么恩恩怨怨呢?点点滴滴都是成长,都是美好的回忆。
陈拉着我去给老师敬酒:“我明天就回青海了,请老师以后多照顾着些!”老师有些惊奇的看着我们,一脸的蒙:“你们是男女朋友?”
“不是,就是同学,关系好嘛!”
大多数想说的、想听的,那天晚上借酒言欢,都实现了吧!心里感慨万千,思绪一波接一波,难忘、不舍、留念……一浪未平,一波又来。
几个小时过去了,散伙宴只剩下散伙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终究是要分别的嘛!
走出餐厅,回头一望,那个今晚留下我们欢声笑语、把酒言欢的地方,依旧灯光璀璨,同学们有的谈笑着,刚好起身离座;有的三三两两,陆续穿过餐桌走出门口;还有的和我一样,站在门口翘首回望,等同学……
现在还是这幅景象,再过几分钟,这里的一切就会被服务员收拾的干干净净,我们用过的餐具、敬过酒的杯子、坐过的椅子,都会被恢复原来的模样,像我们来之前那般,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而同学们,踩着学校熄灯的点,回到各自的宿舍,在宿舍住最后一晚,明天就将走出学校的大门,各路天涯……
像我等在市里上班的同学,明早将早早地搭公司的公车到公司上班,那时天还灰蒙蒙的吧!有的同学,要乘火车回家,比如索朗,她明天下午的火车,3天后就到她的家乡西藏了,陈和王,也要回青海了……
向来多愁善感,最见不得分离道别,控制不住离愁别绪。不说再见,也就感受不到即将分别了,就像心有灵犀,我们谁也没有说道别的话。
“凤英,我还不想回去,舍不得你们!”索朗在我面前,双手拉着我的两只手左右晃了起来,竟像个撒娇的孩子,眼神里真是有些撒娇,谁忍心拒绝呢?
这三年来,我们一起手牵手去上课,下课一起去排队打饭,我排在前面,总是把她的饭打好,然后一起去选菜;她跟其他同学去买东西的时候,总是会给带一份跟她一样的;我外出兼职、家访,遇到好看的、好玩的新鲜玩意,也总会带给她;周末我会带她去各个公园玩,去我上班的地方看看,然后跟她讲好多好多好玩的事;我们一起逛街的时候,总喜欢两个人买一份炸洋芋,你一块我一块分着吃……
再也忍不住,眼泪就哗哗哗的下来了,我也舍不得你们啊!谁舍得谁呢?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外面还黑蒙蒙的,时间还早,我想早早的起床,在她们还在熟睡时,就悄悄地走……起床时索朗还是醒了,她轻轻地说:“凤英,还早呢!”
“嗯,我赶车,起早一点,你再睡会儿!”说完就去洗漱了。
等我回来,看到索朗穿好衣服坐在床边了:“凤英,我送送你!”
“从公司那边过来有点远,下午我就不来送你了,你跟坚赞、达嘎他们一起,相互照顾,火车上要用的、吃的、喝的都准备好,坐火车时间长,你们可以聊聊天,要是无聊了,就看看书……”
“凤英,你别说了,我会的……”
“就到这里吧,时间还早,你回去再睡会儿吧,我去坐车了……我……走了”
灰蒙蒙的清晨,我就在索朗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里,一步步走出学校的大门,没有回头,我知道回头会看到索朗依然站在门口,回头依然可以看见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回头依然是那脸微笑……
同学们,我一个都没有送,没有送别,也就没有分别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仿佛也就没有离开了,都在学校呢!下周回来,还是一如往常的热闹呀!
这一次回来,一踏进学校门口,心就荒芜了。篮球场上有好些人在打篮球,每个篮架下都有人,眼光从这边搜索到那边,却没有搜索到熟悉的身影,小光、柏飞、满宗……他们不是经常会在学校门口的这个篮球场上打篮球吗?王玉强、陈生奎、苏浩楠他们几个喜欢在教学楼后面取热水处的那块篮球场上投篮,也许在那边呢……
回宿舍看看吧!
宿舍楼里,迎着几个学妹三五成群的从门口出来,顺着楼梯上了3楼,找到那间只住了半年的宿舍,门锁着,还好,走的时候没有还钥匙,从包里取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拿着钥匙的手,敲了敲门,尽管知道里面没人。
推开门,落寞了一地,物是人非:宿舍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床架和床板就是我们刚搬进来的样子,除了正对着门口左右两排床之间的地板上有一张准考证大小的白色纸片和窗框上边弯弯扭扭的铁丝上面的那张窗帘,什么都没留下,都收拾的干干净净。
捡起那张对折的纸片,打开一看,有我的照片和考试信息,原来是我自考的准考证,可能还用得着,塞进包里,放好。
走到窗前,再看看熟悉的窗帘,那是大二那年,我们宿舍集体买的,那时还住在4栋4楼,为参加学院最美宿舍比赛买来装饰宿舍的,那次我们宿舍还获奖了呢!
从宿舍出来,下午的阳光有些耀眼,刺的想流泪,却欲哭无泪,孤寂占满了整个心房。
一个人在校园里到处走走、坐坐、看看……食堂、公寓、实验室、教学楼、澡堂、医务室……每一个熟悉的角落,搜索着、回忆着、告别着……那种孤独,随着我弥漫着整个校园。
不知道过了多久,乌云遮住了太阳,天空暗沉沉的,一阵雨点哗哗哗的洒落下来;而后,太阳又放出了光芒;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太阳躲到西边公寓楼的那边去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渐渐灰蒙蒙的了,却不同那天早晨的灰蒙蒙。
学校门口,卖炒面炒饭、卖麻辣豆腐炸洋芋、卖酸辣粉麻辣烫的摊位依旧热闹非凡……
这个地方,我回来过!
来时花铺满路,归途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