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夜


当隔僻房间那个古董钟“当当当”敲过三下时,我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躺冰冷的床上,房间的黑暗与寂静让似乎让我窒息,空气中夹杂着不安的气息,我拖着疲惫身躯打开窗户,深吸一口气,仰望着满天的繁星。

那是一颗明亮的星晨,此刻的光芒足以与月光媲美,周围其它的星星都黯然失色,它如此耀眼让我联想到那光芒中的孤独,它没有朋友,只有永远的寂寞,没有伴侣,只有长久的孤独。它从在亿万年前就守护在天空最北端,等待来自未来的希望,却成为一个永恒的传说。

一阵冷风抚摸过我的脸颊,全身的毛孔急速收缩,我打了一个寒颤,稍微把头埋到衣领里,眺望远处让人目炫的霓虹,那五颜六色的灯光与清幽的星光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而灿烂的光辉背后又隐藏着一种恍惚感。如果此刻的星光让我觉得是忧郁,那么霓虹就是苦闷,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眨眼瞑想,寻找那迷失方向的睡意。

深夜时分幽静的街道回荡着重复的旋律,乐音既不激昂也不悠扬,唯有悲伤与哀思,歌手那种哀艳的嗓音重复唱着“evergreen”,伴随着木吉他伤感的旋律,令人发自肺腑忧伤。在蓝与黑相融的天空下,我像一具多年疑固在窗口的雕像,期待黎明的曙光将这虚弱的身躯融化,这样才能得以真正安眠。

“隆……”刺耳金属的碰撞声钻入我耳窝,随之而来是“喵呜喵呜”尖厉猫叫声,“汪汪汪”狂乱的狗鸣声四起,“哇哇哇”婴儿啼哭声接踵而来。

我忽然笑了,因为我才发觉这是春夜,而我却在为自己的失眠而苦恼,甚至悲伤,我安慰自己这仅仅是失眠,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离开窗口,放弃了香烟选择一杯浓香的牛奶,牛奶寄托着我对睡眠的无限渴望,而当我在房间中静坐,隔壁那钟声又连续敲了四下时,我知道对牛奶的期待太过高估,因为这不仅仅是失眠了,而是发自身心的失望!

我尝试用阅读来诱发睡意,先是爱伦.坡的《怪异故事集》,字里行间的恐惧感也许能牵动我的睡意,接着又是薄伽丘的《十日谈》,爱与恨的情节或者引导我入眠,然后是大江健三郎的《我们的时代》,暖昧的描写可能令我昏昏欲睡……

而当我放下培根的《人生论》时,明白了失眠仅仅是生活的一部分,不需要出分析也不需要去探索,正像许多人说过恋爱不能采用逻辑猜想,也不能用理性分析,而只能跟着感觉走,一切都是感性的构成。

“六点零五分,我睡着了!”我闭上眼睛的时候,在床边的日记里写下了这么一句话,但我却忘了枕边那个定时针指着“七”的小闹钟还在“滴嗒滴嗒”地走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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