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
——木心《从前慢》
此时的窗外飘着细雨,清晨的青旅略有点冷清,大概是听到雨,旅人们都变得慵懒了。无意中翻到木心老先生的《从前慢》,第三句应该是最为耳熟能详了。然而细读之下,反复回味,会爱上最后一句。
小学时,手机还没那么普及,往家里打电话还得排队用公用电话——之前街头那种随处可见的公用电话亭,最开心的应该是收到姐姐的来信。姐姐那时候读大学,师范,娟秀的文字能让我高兴许久。
六年前到武汉,只身带着一个诺基亚,出了火车站面对陌生的城市,第一件事就是买地图。然后对上位置,分清东南西北,出发。只是那时候对距离和比例尺没有感觉,地图上看起来小小一段距离,一走就是大半天。地图没有公交线路,于是一个个地问,一个个站台地看。之后出去到一个地方必定要分清东南西北大概就是拜其所赐吧!
现在很方便,手机一查,省去诸多麻烦。方便是方便了,可是少了许多乐趣,没有了那种“历尽千辛万苦,千回百转,终于来到你面前”的心情。也许这也是出去不喜欢打车的原因。
独自出去,仍会在到达一个城市的时候买份地图。不曾使用,留作念想。
再后来,开始不带手机让自己迷失在城市小巷。抛弃方向,远离人群,迷失自己,仅仅听从双脚。穿过长安回民街的小巷,穿过金陵秦淮河的小巷,穿过杭城大运河的小巷,穿过筑城青岩的小巷。确实,别有乐趣,一个个拐角送给你颇多的惊喜。
绿皮火车,青年旅舍,悠哉迷失,拍风景,邮局,思念——大概就是我旅行的所有了。
照片中少有人出现,几乎都是风景。印象中自己主动请别人帮忙照相的大概只有赤壁石刻那里。风景是风景,景与人无关,何必把自己硬搬进去。不过却喜欢替别人拍照。或抓拍,或偷拍——当然不是糗照,未经同意也不会发出去。许许多多个的一瞬间,足以满足我对美好的执念。
大概还有一个坏毛病——出门不问归期。从来都没算好回程,经常是上午想回家了,下午就在火车上了。说好只去哪,几天就回,结果就是几天后告诉你我在哪哪哪蹦跶呢。
所以独自出门是不怎么喜欢做行程攻略的,一个人安静地出发,洒脱地孤独着,即使在青旅也甚少约伴同行。你或许可以通过聊天知道ta的性格,了解ta的脾气,接触ta的爱好,但是,你不知道ta步伐多大,脚步多块。选择一个人旅行,我是甚少喜欢等人或被等的,连最基本的步伐调子都无法一致,更何况其他。
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享受的是自由,孤独,安静,洒脱。
关于明信片,该是从苏州开始的,也是大学时代的第一场独行。那时候在平江路的猫空总店一下子给雯写了十年的明信片——每年生日。给自己写了两张,至少让自己到下一年还不忘初心。自此开始,每场旅行,都会给自己寄张明信片。
其实,能寄的对象也只有自己而已。
除了地图、明信片,现在还有一个不会忘记的就是邮戳。开始是那场2000公里的骑行,也没刻意去求,路边有就进去一下。即使这样,也满满当当盖了3页。后来,开始写旅行日记,会在那页上盖个邮戳。当然,一个地方呆很多天也就盖一天。其实并没有特殊意义,如果硬要说有的话……嗯,大概就是装装文艺装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