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冠冕堂皇胡说八道见多了,使我成了半怀疑主义者,很多时候大家吹捧的人或事,我总习惯打个问号,不太敢相信“专家”或“群众”,对“权威部门”更是敬若事神。可却因为对声音特质的摸索,让我完整的感受从“无知”、到“疑惑”、再到“笃定”的认识过程,引发了我的一次思维革命。
读书的时候,教我们声乐的秦老师是个厉害角色,听说本来要去做电影配音,可是因为“成分”不好,被刷了下来。我本是个乐盲,五音不全,且节奏感特差,所以常望乐兴叹。
记得上第一节声乐课的时候,课室里摆满风琴,每人一部,有些同学一进课室,就有模有样的弹起来,“比比吧吧”的,或许不算优美,但起码听得出主旋律。我很羡慕又很茫然,不知道哪个是“1”哪个是“3”,遂问了邻座的同学,他告诉我,琴键最中间那个就是“1”其它的依次类推。我一听很高兴,马上拿起钢笔要给哪个“1”做记号,刚画了一下,秦老师进来,他看到我用笔画琴键,问我在做什么。我如实告诉他:“我不懂,怕记不住,所以做个记号。”他有点生气,又似乎对我的做法感到很可笑,摇摇头说:“别记了,那样会损坏琴键的,每个音都可以做‘1’。”我本来就不懂,给他这么一讲更糊涂。
秦老师说完走上讲台上课,因为之前听学兄学姐们讲他的声乐水平很高,加上给他刚才这么讲,我心想怎么每个音都可以做‘1’呢?该不会是忽悠我吧,我很专注的听他讲授,看他如何圆这个“谎”。
他一开讲,就说音调,好像是专门回应刚才他对我讲的话。他说:“每个音都可以做‘1’,‘1’随着调子变化而变化,比如F调,是D调是‘2’做‘1’‘4’做‘1’。”我恍然大悟,原来‘1’是可变的,怪不得说每个音都可以做1。接着他讲中西方音乐比较,他说:“我国的民族音乐以‘1’、‘3’、‘5’为主,没有‘4’音,曲目一般比较短内容也较简单;西方的音阶比较全,内容也较丰富,像交响乐等思维量很大。”之后秦老师给我们讲声乐,他教我们练声:“就像早上起来打哈一样打开口腔,然后发出“a”的声音,发音时感觉天庭微颤。越发高音,越要气沉丹田。”我照做了,还真有点感觉。最后他讲声音特质,他说:“音色是天赋的,声音最可贵的特质就是金属味。”此外,还讲了混音、滑音、颤音等处理技巧。这两节课他讲了很多,都是我从未听说的音乐知识,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音乐知识,所以,我虽不懂,却听得津津有味。特别是“声音的金属味”更勾起我的好奇心。声音怎么有味道呢?这一问题一直绕索在我心中,我经常很努力的去体味,可是怎么也听不出什么“味”来。
我一直在想,这金属味会是什么样一种感觉呢?会不会很神奇,我本来想问秦老师,但被批评后有点“胆怯”,且觉得自己的音乐水平太水了,不要像给琴键做记号那样,再去闹笑话。于是我问了那些音乐较好的同学,可是他们也不知所以然,这样,声音的金属味就成了悬挂在我脑海里的一个特别的音符。
偶尔,听到优美的声音我就会揣摩,但一直“不知庐山真面目”。十年后,有一天,我躺在床上,静静的听着经典老歌。听到刘欢唱的“少年壮志不言愁”是,突然感觉那声音像铜被打磨成铜水流出来一样,我既兴奋又惊讶,难道这就是“声音的金属味”?之后我再反复听其它歌手的,什么毛阿敏、蒋大为等等,可惜都听不出这种感觉。
带着这一惊喜的发现,我到我的老朋友朋友财哥家,想借用他家的高级音响验证我的感受。财哥是个有名的音响发烧友,家里的那套音响价值七百多万,有专门的音响视听室,偶尔我会到他的音响室感受一下声音之美,但多数是放交响乐,或乐器演奏之类的。这次,我让他放一些世界著名的歌唱家的歌曲给我听,他放了帕瓦罗蒂、席琳迪翁等人的专辑给我听,我也很明显的感觉到帕瓦罗蒂的声音像铜水流出的一样。这样,我断定这应该就是声音的金属味。
有金属味的声音充满金属质感,更具穿透力,听起来非常特别,我不知道怎么描述,简直是妙不可言。
我将我的感觉与懂音乐的人交流,他们有的说锵锵有力,有的说嘹亮雄浑,有的说委婉磁性……可没有一个人说出我一样的感受。我上网查询,也讲得不清不楚。此事给我很大的感触。
我想,其它东西会不会也像声音的金属味一样,真实的存在,知道的人甚少,感觉很奇妙?像我们生活中品茶煮酒、玩石弄香、鉴字赏画等何尝不是一种特别的精神体验。 我甚至猜想佛的“悟”,会不会也是一种奇妙的自我体验呢?
雨果说:“音乐是思维着的声音。” 对声音金属味的感知,颠覆我原来的怀疑主义,它让我相信“抽象的真实”,很多美妙的东西都戴着面纱,看不见、摸不着、听不明,只在心灵微妙处灵光一闪。二真正的行家,他们具有灵敏的触角,往往会看到或感受到常人无法知晓的妙处。同样,那些被业界推崇的名家,也当是天赋异禀、独具慧眼。所以,我们对待任何事物,既不要盲从,也不能否定一切,更要相信有良心的专业。
三虎 写于办公室2018~7.26
希望能感受到声音金属味的朋友一同分享,对“道”或“佛”有开悟的,更敬请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