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8月底的时候,太阳晒到身上有种被灼烧的错觉,空气里弥漫着柏油路被长时间炙烤后的味道。我带着行囊来到了心心念念的大学。在报到大厅办完手续后就拖着行李去找我的宿舍了。
听接待新生的学长说,床位是先到先选。于是带着满身汗爬到了顶楼,六楼。赶紧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刚想欢呼我是第一个时,却发现在最里面的上铺已经躺着一个人。
这个人带着耳塞闭目躺着,感觉到我进来了后,我跟他礼貌性的互报家门后,我就自顾自的去布置我的行李了。
布置好后我提议去报到大厅,那里比宿舍凉快,他以不想动拒绝了。我只好独自去报到大厅,百无聊赖的待了2个小时就回宿舍了。回到宿舍时发现又到了一个室友,他叫川。川把他的床铺好后,我着实被惊艳了,全粉色系,重点是图案是hello kitty,还配了一个同系列的抱枕。最后小星也到了。
那时已经到饭点了,我们相约一起去吃饭,带耳塞躺着听歌那人依然以不想动为由拒绝了。直到晚上我们都快洗漱睡了,那个人终于起床了,他说他饿了,受不了了,不得不起来吃东西了。有个粉色系宅男已经够让我惊艳了,这个一睡就是一整天的,又再次告诉我一个道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之后的事情更是堪称经典。但是,他从此有了一个响当当的外号“觉(jiao)主”。
一天半夜,被觉主吵醒了,迷迷糊糊听他在说着什么,貌似是打电话什么的,但听不清楚具体内容,我闭着眼没理会他,对面传来了川和小星翻身的声音,想必他们也是被觉主吵醒了。刚想继续睡时,觉主突然叫了我一声,心想着半夜叫我,估计又是饿了,问我有吃的没,我随口回了一句“没有”。接着觉主又分别叫了川和小星,他们都没有理会他。
紧接着觉主叫班里另一个同学的名字,这时我和川、小星都半撑着靠在床边,我心想,这孙子肯定是饿疯了,隔壁宿舍的也叫?我打开手机的闪光灯对着觉主的床,想骂他几句,同时川和小星也照了过去。于此同时觉主还在不紧不慢的叫着其他同学的名字。结果我们发现觉主是闭着眼睛的,我们确定了,这孙子肯定在说梦话。忽然间,我和川、小星都会意的大笑起来。
因为觉主是班长,每次上课前按惯例要点名,现在他肯定在做梦点名呢!他点了多久,我们就笑了多久。让我们甚感意外的是,觉主居然没有被我们的笑声吵醒,他还在继续着他的点名。真佩服他的记忆力,全班那么多人都记得住,还按顺序点出来了。
觉主还爱听一些不是我们那个年龄层次的歌。有次我练完舞回宿舍,发现觉主躺在床上,两脚互相搭着,闭着眼睛带着耳塞在听歌。重点是他的耳塞接的是笔记本,他右手把笔记本半举在空中,举笔记本的那只手貌似是随着歌曲的律动而上下舞动着。这算什么造型?觉主的时尚我不懂啊!
当时心想,是什么歌能让觉主如此沉醉其中,至少他的表情告诉我,他真的非常享受。我上前拔掉了耳塞接口,同时觉主由于耳塞没有声音而睁开了眼睛,一副蒙圈的表情,也在此时笔记本传出了一句让我终身难忘的歌词:“我爱上了离婚的女人”。原来我一直以为觉主只是爱听农业重金属风格的神曲,没想到他又进阶了。
有一年盛夏半夜,宿舍就像桑拿房。全宿舍都起床到阳台纳凉,不时地往身上泼水。天空偶尔会有远处的闪电光,雷声远远传来。看来要下雨,应该要凉快了。
我们都回宿舍里了,就剩川和刚换到我们宿舍的八哥两人在阳台吸烟。我把宿舍门打开,期待着等会儿下雨后空气能对流一下。然后拿了一个凳子靠门坐下,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手机。偶尔看看阳台,在两个烟芯红点的微光中,隐约能看见川和八哥是靠在阳台栏杆上的。
正想问八哥要不要来门口吹吹过堂风,只听“嘣!嘣!嘣!”三声炸雷在阳台外的空中炸开,同时闪电把夜空照亮,只见川和八哥穿着骚气的四角裤伴着杀猪般的叫声冲进了宿舍。那三声毫无预兆的炸雷着实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不到半分钟,川和八哥带着一脸惊恐的神情回到阳台,把刚刚因惊吓丢掉的烟头捡了起来,以烟屁股接火的方式续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徐徐地吐出来说了句:“抽跟烟压压惊,心巅巅儿都在颤!”
有一次觉主和我们打赌输了,我们说没有惩罚没意思。觉主被我们一激,当时居然反都没反应就说请我们吃饭。我的天,当时我们全都以为水星逆行了,不然这个扣货会请吃饭?觉主看我们一脸不信的表情,顺势从兜里用力的掏出饭卡,在手里晃了晃,说了句跟我来。
真是铁树开花啊,我们一哄而起,把觉主架到了食堂。心想这扣货能请食堂也不错了。然后美滋滋的排队打饭,觉主依次给我们刷了5毛钱的米饭后拍着胸脯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请吃饭就请吃饭。”然后扬长而去,留我们在食堂的菜香中凌乱。从此我对“请吃饭”这三个字有了全新的理解。
虽然很多地方都有雷人之举,但是一起二货的那段时光真的很开心。感谢你们,让我们彼此的青春更值得回忆,咱们没事常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