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有关寻觅的心灵史诗
一部空行文字记录的神秘伏藏
一位世人遗忘的藏地瑜伽大师
一场穿越千年的光明境中对话
一条战胜自我的证悟之路
摘自《无死的金刚心》雪漠 著
琼波浪觉到印度后最想做的事有两件,一是求法,二是朝圣,二者并行不悖。许多时候,那些伟大的上师就隐居在圣地。或者说,那些伟大上师的隐居地本身就是圣地。
除了一些目的明确的求法外,他很想踩着佛陀一生的足迹来朝圣,他想从佛陀的出生地、修道地、成道地、弘法地,一直朝拜到涅槃地。显然,这会为他的朝圣增添一些难度。有时,为了朝拜一些圣迹,他必须多次往返于同一条线路之间,但他却因此而见证了佛陀的一生。
为了充实人生,我们的一生里,往往会经历无数次的朝圣。每一次朝圣,对我们的人生来说,都是一次升华。虽然朝圣的形式不同,但内涵却是一样,那就是敬畏并向往一种崇高的精神。
同样,在我的一生中,也经历过无数次的朝圣,我甚至也以一种神秘的方式追随了琼波浪觉朝圣的脚步。它跟我实践光明大手印一样,成为督促我向上的胜缘。写到这里,琼波浪觉的朝圣话题也引发了我许多感慨。我想,琼波浪觉之所以能有那么高的境界,很大程度上跟他的朝圣有关。表面看来,他的印度尼泊尔之行是在求法,而究其实质,又何尝不是在朝圣?那些大德,皆是他朝的圣僧;那些妙法,是他朝的圣法;他们的居住所在,当然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圣地。他(它)们都承载着佛陀和菩萨才有的精神。琼波浪觉的每一次朝圣,都是在向往并接近那种精神。
所以说,任何一个追求崇高的人,他的一生,究其实质,都是在朝圣。有时,他学习一种精神;有时,他向往一种境界;有时,他敬慕一种行为;有时,他阅读一本好书。无论哪种形式,只要他的行为能使他的人生得到升华,我们就可以称之为朝圣。
我的一生也是在朝圣。除了实践琼波浪觉传承下来的那些无上瑜伽之外,我还有诸多独有的朝圣形式。许多人都感叹我独有的证悟方式和证悟过程,却不知我无时无刻不在朝圣:我的观修在朝圣,我的念诵在朝圣,我的读书在朝圣,我的写作在朝圣……我总是敬畏并向往某种精神,我的向往和敬畏同样也在朝圣。
更多的时候,我们所朝之圣,可能是一个人物,可能是一件小事,可能是一本好书,可能是一首乐曲……总之,任何事物,只要能给我们带来智慧和醒悟,便可名之为“圣”。当我们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面对它们时,只要我们怀有虔敬之心,便可名之为“朝圣”。在我的理解中,那“朝”字,就是敬畏和向往;那“圣”字,便是能承载利众精神的某个载体。当你心怀虔敬,并以智慧和慈悲的目光关注世上万物时,你随时都能从红尘诸物中发现能令你豁然醒悟的清凉,这时,你便是在真正地朝圣了。在许多禅宗大德开悟的公案中,我们发现了许多令他们开悟的契机,有时是一缕清风,有时是一朵桃花,有时是一声棒喝,有时是一顿饱揍,有时是一句戏子的唱词,有时是一声竹子的爆裂声……无一雷同,对他们来说,每一次的开悟契机,都是一次真正的朝圣。
我也一样。我读经典是朝圣,我跟琼波浪觉交流是朝圣,我读托尔斯泰是朝圣,我研究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朝圣,我赞美圣雄甘地是朝圣,我翻然醒悟是朝圣,我孝敬父母是朝圣,我供养上师是朝圣,我布施乞丐是朝圣,我关爱家人是朝圣,我关心他人是朝圣,我创办“西部文化爱心工程”是朝圣,我帮助凉州盲艺人是朝圣,我以恭敬之心聆听凉州贤孝是朝圣……总之,在我的生命里,无时无刻不在朝圣。我的朝圣,就是在觉性之光的观照下,以虔敬之心对待我生活中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件事。
正是这点点滴滴的“朝圣”,才促成了我后来某一天的顿悟。
所以,我之所以能成为今天的我,就得益于我生活中无数次的朝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