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和竞业学长在微信私聊,非常感激他在收获一些启发时第一个想到与我分享,大学毕业正将十年,对很多事情的淡忘反而更显得我们之间历久弥新。
我故意标题党了一下,缘起我们那个年代互相鼓励跟着看了好多企业家的书,比如胡泳的《海尔中国造》《杰克韦尔奇自传》等等,我们是这个校园里面被另类催熟的一波人,好像知道什么是好的,怎么做是对的,但当时的那些积累(包括黄老师告诉我的)并没有解答为什么这是对的,尤其当我到了社会看到太多的人并不是遵照这些原则也获得了社会定义的“成功”时,一度是矛盾的,一直延续到今日。
我举几个栗子吧
1、认知大于意识
我的大学时代绝大部分有关“意识”的学习都是围绕“细节决定成败”这一“黄氏第一定理”展开的,比如怎么递名片,怎么认识赞助商,什么样的一个举动打动了谁谁谁,我们“沉迷”在黄老师如数家珍的历届经典案例里面,起到了通俗的机会教育价值。直到我遇到我们一个校友,我们那届的一个学生干部,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后来再接触了几次反而觉得并不舒服,也就没再刻意联系。我想当初我们谈的“意识”还是个表象,背后的核心应该是“认知”,也就是透彻事物本质,具备移情基础的逻辑表达。我们那时候所谓的“意识”本质是个面具,是可以被职业教化的方法集,但认知是底层的密码,让我们免为一个“吃瓜群众”。
2、因果和相关
人都特别擅长归纳总结,这本身没毛病,因为脑存储容量远高于基因存储容量,所以人天生就掌握信息的加工能力,包括最基本的归纳和类比,方便识别风险获取食物,到了文明社会也一样。所以当我们看到马云,柳传志,当年的牛根生,我们就特别希望找到他们成功的密码复制给自己,也对《大败局》里面描述的教训警而远之。但我们还是看到很多人没怎么着也赚到钱了,很多人做的不错,但也没混出个头,这是不是矛盾?信仰该不该崩塌? 老百姓喜欢谈种瓜得瓜,谈因果报应,假如这辈子不报我们也坚信会应验在他子孙后代身上,我觉得这意义不大,这种说法符合情感需要但不可证伪。我看这世上没有因果,只有相关性,我们很多时候看到的果,不过是一类模型的过程表现。我们拿博弈论的最基本模型“单次囚徒困境”和“重复囚徒困境”来说这个思想实验(推荐阅读 美国科学院院士 阿克塞尔罗德 教授《合作的进化》一书)。现实中我们都知道诚信是好的,但诚信的人不一定成功,因为他不骗别人,不意味着别人不利用他的诚信,所以我们能找到因为诚信成功的,也能找到坚持诚信而被坑惨的,那是不是我们应该放弃这种信仰?因为他并不呈现因果性,实际情况是这个模型是可被计算的,大概博弈200代以上,我们可以得到一个相对收敛的结果,诚信合作的成功概率会胜出,但在200代博弈之内,还是存在很大比率必败的可能性,但现实生活中我们去哪里找一个生意上失败了200次的好人来证明成功的前提是做好人呢?至少我现在不矛盾了,事实上我自己真正坚定真善美,不是因为我有了信仰,而是我找到了科学的思维方法。
3、自私和利他
达尔文的“物竞天择”告诉我们生物为了生存和繁衍必须斗争,但无论是自然界还是人类社会还是存在很多利他的行为,比如我们黄老师,这是什么原因?道金斯《自私的基因》一书也指出所有有机体都是一台复制的机器,利他行为不过是基因进化自私需求下的间接利己行为,也就是为了回报,但十年过去了,我们并没有看到黄老师对我们这些毕业的人有所苛求,哪怕一些力所能及之事。拳拳之心不变,我只是举这么个例子,和大家交换一些个人看法,在自私和利他这两个特征上,生物的演化方向分为了群体之内的演化和群体之间的演化。在群体之内,自私者胜过了利他者,所以自私者得到了进化和繁衍,但是在群体之间(开放环境下),利他胜过了自私,所以利他特征得以保留。用我自己的话说自私可以增加有限资源的争夺胜率,利他扩大盘活整个资源总量。从演化论的角度来说,自然选择不只针对个体,还可以是全族(对比我们这个校友群体和学校其他上百个校友群体还是优势相当明显)。当然而让人类和动物变得更不一样的原因,要得益于人类演化过程中社会和文化的影响,尤其是规则的制定,让人类有效地限制了群体内和群体间的恶性竞争。在商业社会,当我了解这个,就可以用相对符合逻辑的行事能力应对大环境的竞合,尽量不悲不喜。
读书时候,黄老师告诉了我们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这些宝贵的经验好比圣斗士星矢的第一件青铜圣衣,我们要靠他拿下人生第一个黄金十二宫,但往后的路是星辰大海,正如《了不起的盖茨比》作者菲茨杰拉德说的:检验一流智力的标准,就是看你能不能在头脑中同时存在两种相反的想法,还维持正常行事的能力。
与诸位同门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