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慢

2017.9.12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

早先读到木心这首诗,享受极了。一直欣赏有厚度的历史,所以尤其不喜欢老镇子改造的新设施,终归失去了应该有的味道。

有心去寻找机会,也让自己过这种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的慢日子。

那晚去乡下K家烤肉。LK夫妻俩是建筑设计师,房子自然是结构漂亮有样子。从他们家城里的房子看到乡下,我一路吸溜着口水~都是我一直以来丰满的梦想咩……

一直就想拥有这样的宅子,前有现代化管理的物业,后有自然山水里的遍地野花。真美,建筑设计师选的房子终究眼光独到。

小区里别墅一个紧挨着一个,到了他们家这里,恰巧从山上下来一条泄洪渠。K老公指着对面遥远的那栋房子说,这里到那里,都是我们家视力范围。话说虽不是势力范围,但谁会喜欢跟隔壁邻居大眼瞪小眼晒太阳喝茶呢。

院子角落里有个独轮车,是从法国人手里买过来的。

所有都是精心挑选的。

一切都那么美妙……

一看到美,就起贪心。早已对那片房子心水多年,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开始荡漾……

K接着说,那会子刚买到这房子时,院子里杂草丛生。装修改造加上设计整个院子的绿植,她每周至少两次驱车大约100公里监督工人、指挥每一砖一瓦、每一片草地、每一块石头的安放。这里的土地并不肥沃,可种植的土地实在不多。种庄稼分大小年,今年是小年。明年草就要换换了。还有那边的狼尾,明年也不能种了。

在乡下,只要能在外面,谁都不舍得进屋。夜渐渐深了,门廊里的太阳能灯一个个亮了起来。注意到那灯很有中世纪欧洲路灯的感觉。下面很实用地拉了电线,院子里烧水煮茶放音乐。旁边的大石头上新作了鸟窝,第二天就准备挂到树上。

就是在那个大石头后面烧烤的,那边烟火漫天,却完全不会打扰这边的红酒席。

图片发自简书App

这两口子当年都是法国留学回来的。院子里的水池,用大块的石头堆砌。上面放着一口锅,显然又不是中国造。

整个院子,一种说不出的舒服调子。这些独轮车、石头水槽还有灯,包括正巧我用手机打开的音乐,都在有意无意地,发酵出这满院子的情怀。

抬头,顶上有一个灯不亮,K说这灯又得换了。太阳能灯就是这样,即使你选择仅仅在周末过来小住,灯却风雨无阻地在每一个夜晚自动开启。于是,寿命便短了。

哦,我看到的慢日子要这么过的……

回去酒店的路,冷清黑暗,只遇见时不时出现的保安和小小的路灯。硕大的小区一共只有2000户。去年冬天来的时候,除了酒店,驱车开遍整个小区,没找到一家营业的餐厅。这里的居民大多跟候鸟一样,夏天的时节这里凉爽如春,呼拉拉都飞过来来避暑;到11月底就差不多已经进入冬天。漫天大雪虽别有一番景色,只是,大部分人回城里窝冬去了。

越回想越觉得,来这里生活,于我仍是个美好的梦想。土地需要照顾、房子需要各种打理、伸手就能摘菜的生活来自辛勤汗水。只见灯光闪烁,却不曾想过那后面拖着的长长电源线。

当我早上还在北京,中午就飞到烟台去帮妈妈办房子手续时,我便知道自己其实有多需要和享受生活的便利和快节奏。那会,我全忘了享受“车马邮件都慢的那个从前时候”……

然而其实,心慢,安处便是吾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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