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下班12点了,我去南街花园家给孩子们拿些厚衣服,然后骑着电车去颐和盛景。雪很大了,地上已经厚厚的了。我大包两个,小包两个。两个小包挂在车把上,一个大包卡在车后座,一个大包勉强也挂在左车把上。该到转过弯的时候,也就到了上坡的时候,坡度不大,就是挺长的。刚扭过头不一会儿,后轮打滑,我赶紧下来。想了一下,一边下着雪,就掏出手机,给大石打电话,“你或者俩孩子来接我一下吧。车子打滑不能骑车,我拿着好多东西呢。”“孩子们下楼去玩了,而且还穿走了我的袄。”“好吧,那我推着慢慢走吧。汽车都打滑呢!”“离车远点儿哈。”
我把车把的大包,拿下来放到前面脚踩的地方,推着电车慢慢往前走。到家的时候都一点了。我熬上粥,准备炒菜。结果大石说,“这样的雪天,适合吃火锅。”说实话,我也觉得是。而且也想迎合他。“是呢。这样冷的大雪天适合吃火锅。”他说他去给买锅,买菜。“都这个点儿了,等吃上火锅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呢!”我的语气没有指责。他说他也不是想吃,就是觉得应该吃。楼下就有门市,什么都能买到。很快的。
我能感觉到我在迁就他。他想让小宝和他一起去,但是能看出小宝不太愿意,我也撺掇小宝,“你和爸爸一起去,还能帮爸爸拿东西,爸爸一个人拿不上。”他们走了,我和大宝在家做作业。两点了还没回来。三点了还没回来,大宝,作业也不做了,给大石打电话。原来他带着小宝走去了更远一点的大超市。大宝说,“不行了,实在饿得不行了,没能量做作业了。我先去睡会儿觉,一会儿吃过饭不用休息了,直接做作业。说完回屋了。”
我想起了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在保定,我想吃驴肉火烧。他就让我等,可能是我当时说我累了吧。他去买火烧,我等啊等,等啊等,本来就饿得不行了。结果等待时间太长,浑身出汗,虚脱到上厕所的时候差点晕倒。出来坐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浑身汗出。那时年轻,也不知道求救,只是不敢动,因为能感觉到,就是稍稍动一下,多消耗的能量,也会让自己晕倒过去。还好旁边的好心人发现了,他/她说怎么了?看了我一眼,赶紧喊人,正好我坐在的地方是个公共小医院。不知道是谁说是低血糖,喝杯白糖水就好些。也不知道是谁,给找的糖,倒的水。一杯糖水下肚,身体有又有劲了。
现在想来眼眶都发热,因为那些不知名的陌生人,就是友好的温暖的世界,像演电视一样。等大石回来,我已经没事了。跟他讲了讲。一边还说了好几遍,问他为什么那么久,为了买个驴肉火烧,附近没有,不买也行呀!把人扔到那,就努力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去买驴肉火烧了!而今天的情景是何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那时的我,无意识的依靠,依赖,感觉一无所能和抱怨。他是不计代价的付出,把对象都忘记了,把自己都忘记了,也要讨好的,把答应的事情做到,我们都浑浑噩噩的看不到。而时至今日,我能看到过去的状态,也能看到当下,他的歉意,他的讨好,他想要让家人满意高兴。而且仍然不顾实际,只顾内心的想法。
我呢,我在想,什么叫有界限呢?他怎么想,怎么做,都选择接纳,倾听。不用给解决方案,更不要指责抱怨,也不要证明对方是错的。让他如他所是,他的人生,他的幸福,他的挫折,留给他自己感悟,相信他自己会慢慢成长。如果跟自己有关系,就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自己的拒绝,不去证明对方是错的,也不说自己有多么正确。概念是有了,我自己不好操作,还不能灵活运用。我感觉,如果我一出口,大概会是,他如何的错,所以要按照我的做。我还有冲动,说出我的类比,证明他一直都是这样错的。所以我忍住了,什么都没说。就让自己再退缩一次,允许他自己感受,自己改变。
我觉得自己有进步了,在随着自己的节奏成长了。并且也更清楚什么叫有自我,有界限。他人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在客观上影响不到自己的时候,自己不要从心理上,刻意和自己牵扯上关系,更不能行动上管制他,非要让他怎样,或者非要制止他做什么。这是有界限。如果跟自己有关系,影响到自己了。那就要有自己独立的思考,按照自己内在真实的需求,而不是为了讨好他人,也不是嫉妒他人,不是为了欺负他人,去说话,表达,行动。这叫有自我。如果对方正好也是一个有自我,有界限感的人,真是太好了。双方不互相管制,但是在双方各自的需求上,也都勇敢的表达自己,也互相妥协,那样真正的爱和关系就产生了。这是界限和自我的中间状态,是爱的存在。
等待自己下一步,不带情绪和评判的表达自我的阶段的到来吧。
其实我已经走在路上了。因为在我和大宝在家等待的时候,大石打电话过来,“有个麻烦事,你看这怎么办呀?”原来是他的同学打电话,说喝醉了,请大石帮忙去他家里接他的女儿,孩子还没吃饭,找个地方让孩子吃点饭,然后送孩子上学,孩子是三点上学。大石答应了。他同学吧,也算是有理由,因为自己喝醉了,也没在家,媳妇也没在家,只有女儿在家。我们本来是住一个小区的,他以为我家大宝也是周日下午三点去学校。可是另一面情况是,我们现在已经搬出去了不在同一个小区住了,而且我家大宝下午三点不去上学。大雪下着,已经有了厚厚一层。大石和小宝正在离家有一段距离的超市购物,我刚推着电车带着重物,从旧住处骑了一截,走了一截,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了新住处,和大宝一起学习呢,一边等着大石他们回来。外套的雪刚刚化了,还湿着呢。
大石的意思是让我走着再回去一趟,去接下女孩,带她吃饭,送她上学。可是………他也知道我为难。我说,让孩子自己去上学吧,走到我们这,可以给她些钱,让她去吃饭。还有我正在家辅导大宝做作业呢,也不愿意再去走一遍了。他说,他再想想办法。挂断电话,他给另外朋友老韩打电话。他正好有空,也不太远。就去接女孩。事情的结果是,老韩去到女孩家的时候孩子已经走了,自己去上学了。我们在下午四点的时候吃上了中午饭,孩子们也都饿得不行了。
倒是大石应承这件事,以及对我的期待,都给了我机会让我做一个有自我的人。我没有指责,没有情绪的表达了我的意见和需求。也没有使我们的关系断裂。
他要吃火锅,他要我帮他同学接送女儿,我选择了我当下状态能做出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