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群妇女采集车前子时随口唱的短歌。这首诗从劳动的发展过程,表现了心理的发展过程。不断的采取,伴随着不断的歌唱,越采越多,越唱越高兴。语言的反复,篇章的重叠,表现了对劳动的热爱。心理过程与劳动过程的统一,内容与形式的统一,是这首诗歌的特点。但诗句比较简单,每章只换两个字,还保存着原始劳动诗歌的形态。诗中“采采芣苢”等词反复出现,但读起来却觉得婉转如鹿鸣,流利以弹丸,毫无累赘之感,这正是民间劳动歌唱天然朴拙、不假雕琢的韵味。方玉润诗经原始说,“读者试平心静气,涵咏此诗,恍听田家妇女,三三五五,于平原素野、风和日丽中,群歌互答,余音袅袅,若远若近,忽断忽续,不知其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广,则此诗不必细择而自得其妙焉。……今世南方妇女,登山采茶,结伴讴歌,尤有此遗风焉。”他这段评论,很有助于读者的欣赏。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芣苢,车前草,一种草药,古人以为其籽可治妇女不孕和难产。马瑞辰通释,“芣苢有二类。逸周书王会云“康民以桴苡”者,其实如李,食之宜子,此木类也。诗经释文引山海经卫氏传及许慎说并同。尔雅,“芣苢,马焉,车前。”此草类也。为毛传所本。……据诗言掇之,捋之,皆以指取子而言,则毛传之说当矣。”
薄,发语词,含有勉力之意。言,语助词。
有,采取。马瑞辰通释,“广雅释诂,“有,取也。”孔子弟子冉求字有,正取名字相因,求与有皆取也。大雅瞻卯篇,“人有土田,女反有之。”有之尤取之也。按上采字指开始采车前草。有指取,较采又进一步。”
采采芣苢,博言掇之。菜菜芣苢,博言捋之。
掇,拾。说文:掇,拾取也。拾,掇也。胡成珙毛诗后笺,“掇是拾其子之既落者,捋是捋其子之未落者。”
捋,从茎上成把地抹下来。说文,“捋,取易也。寽,五指捋也。”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袺,用手捏着衣襟揣起来。
襭,用衣襟角系在衣带上兜回来。朱骏声定声,“兜而扱于带间曰襭,手执之曰袺。”
诗经笔谈
在诗经中,除了描绘爱情的诗歌,还有很多描写古代妇女劳作的诗句,都是简单质朴,却画面感直入脑海。想象一下,风和日丽的艳阳天,风也好,天也晴,人也好,心也美,一个个妇女成群结伴,一边哼着歌一边采着车前草,多么美的画面啊!
从古代劳动人民的困苦生活中抽身出来,撇却复杂的社会经济背景不谈,这样的生活真的让人歆羡不已。这样日出劳作,日落而息的简单生活,以自然花草树木为景,以天作之美为背,怎能不让人心旷神怡,心胸广怀呢?若是生在那样的年代,也许现代难以治愈的心理疾病、抑郁症、暴躁压力等,都可以被治愈吧。
真希望自己有这样的一个机会,可以活在那样一个年代,没有现代设备,但一草一木皆有情,一花一叶都倾诉着生活的真谛。一件小屋,一个小院,一块空地,一堆书籍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