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时光磨掉棱角的石头

    他比我大两岁,小时候我几乎天天跟在他的身后跑。村里人怎么说我们俩儿的呢?老土方言我实在写不出来,最后在我仅有的一点知识里找到这样一个词——难兄难弟。不是哥俩儿都优秀,也不是哥俩儿都坏,而是好时都好坏时都坏的那种。

图片来源于网络

                                   1

   我五岁那年,他教我骂人。因为他看到我呆傻地坐在一截倒地的杉树上被人骂的样子,觉得我让他很丢脸,根本不配当他的堂弟,便下了苦功夫教会我骂人。从此他也多了一位得力的帮手。

   七岁时,他教我打架。他把我带到一块长满荒草的梯田里,一遍遍地将我撂倒,一遍遍地骂我废物。直到我像一头发怒的小牛一样一头撞在他的胸膛上,他使劲揉着胸膛扭着脸苦笑,像他父亲冬天里灌了一口烧酒的样子。我还清楚地记得,在那一年的初春,他和村里同样一位阳气过盛的小子杠上了,结果让我跟着他追着人家满村子跑。后来,在田埂上那小子一脚踩空,陷在了满水梯田的淤泥里。他不说话也不笑,而是伸手从田里抓了一把带水的泥浆,狠狠地朝那小子的身上砸去。哭声顿时划破了初春的寂静,我吓得逃离了现场。当那个小孩的奶奶一瘸一拐地上他家门理论时,他两手叉腰靠在篱笆上淡淡地说:“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九岁那年元宵节,他拉我去喝酒。他说我有两个漂亮的酒窝,他没有。而村里的老人都说有酒窝的人酒量大,但他不信这个死理儿,非要证明他是对的。那天夜晚我和他都喝得不省人事,当我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我在自己的床上。我怎么回家的好像成了一个谜,他说是他送我回家的,这打死我都不信。我奶奶说是我大伯背我回家的,我信了。但后来又冒出一种说法,说是姓杨那家的那条黑不溜秋的狼狗在一片准备盖房子的地基的石头上找到我的。我开始怀疑了,不然为什么在那之后每当我走进姓杨的那家的门,那条狗看我的眼光那么奇怪呢?我父亲在村里是个有名的不好酒的好男人,这样一来我好像把他的这一优点给抹掉了。但从那晚至今,我再也不敢放肆地喝酒了。再没有那晚更多的记忆,我只记得喧闹嘈杂的人声和皎洁明亮的月光。

   十一岁那年正月初一,他趁着他母亲给客人下饺子的当儿,从瓜子盘里摸了一盒烟藏在袖子里,偷偷地把我带到后山上。他问我抽不抽烟,我说不会,他说教我。点着一支烟,咬在嘴唇上,一口气慢慢吸,慢慢吸,吸到肺里,憋住,然后再慢慢呼出来,从嘴角流出来,从鼻孔喷出来。那感觉,欲仙欲死。我看着他享受的表情一脸茫然,于是他递给我一支点燃的烟让我自己体会。我很犹豫,我感觉我会像用吸管吸冰渣子一样将那一点火星吸到我的嘴里,那样会烫伤我的喉咙的。他骂我没出息,等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像他那样“享受”时,一股冰冷的山风正对着我的脸吹过来,好像有一股热灰吹进了我的嗓子里。我咳得撕心裂肺,他笑得前俯后仰。我瞪着他,一脚将那半截烟踩进雪窝里,径直下山。他跟着我一蹦一跳,经过一间牛棚时在低矮的茅草屋檐上抓了一把雪,塞进口中细细咀嚼。从那时到现在,我再没有尝过一支烟。我父亲在村里是个有名的不嗜烟的好男人,这样一来,我好像把他的这一优点也给抹掉了。

                                    2

   每次我和他犯事,我母亲都会偷偷把我叫到一旁,用食指杵着我的脑袋说:“你不要和他混到一起了,他会把你带坏的!”然而我每次都是口头答应,在背后以前咋地就咋地。

   他有一个脾气很臭的父亲,他一犯事儿,被他父亲逮到了,一定是抄起笤帚照准他的屁股一顿猛薅,有时非得将笤帚把打烂了才停手。不过,不管他父亲如何揍他,他必定是一声不吭的,连滴眼泪也不掉。然而,大多数情况下却是这样的,他在前面跑,他父亲提着笤帚在后面追。小的时候还没等他跑出院子就被他父亲擒住了。再大一点,能跑出院子了,然而还是跑不了多远。再后来,他父亲渐渐追不上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他居然学会戏弄他父亲,他故意跑得很慢,等到他父亲抽出手快抓住他的衣领时,他就猛地一加速,一溜烟跑了,让人恨得牙痒。而后,他就故意和他父亲绕着一个小池塘兜圈子,互相对骂,一直跑到他父亲脸红脖子粗,丢下一句“狗崽子你有种今晚就莫回屋了”就恨恨地走了,他也必然要冲着他父亲的背影叫道“不回就不回!”然而每次都得找我借半床被子的。我也不会担心,因为过不了夜晚十二点,他母亲准会来我家接他的,那时他父亲的气已消了。

   他想念在外打工的姐姐,恨他的父亲,讨厌他的妹妹,甚至连带着他的母亲。每次他惹事一定是他妹妹先跑回家通知他的父亲,然后就是他母亲会以他父亲不在家的理由骗他回家。这种把戏玩多了就没意思了,所以他索性不回家了。但在外面游荡得再晚家还是要回的,因为他会饿,他会困。回家时他要先悄悄地推开门,看看父亲在不在。如果在,他就将门开得大一点,老老实实地站在门的旁边,但还是不能提防妹妹或母亲把门关上的。如果不在,他更紧张,因为他父亲可能会冷不丁地从他身后突然出现。接着他就会咬着牙一声不吭,连滴眼泪都没有。

   当挨打成了一种习惯,他也就无所谓了,打完了照样大口吃饭。然而摸着火红的屁股,胸中这口气也是难平的。他就去喂鸡,用搪瓷缸舀了一些谷子撒在地上,不一会儿便有一群鸡挤过来。他就瞅准了这些鸡的脑袋,抓起一把谷子朝它们狠狠砸过去。鸡们冷不丁吃了一惊,叫着散开,但不一会儿还是挤着围上来。于是他又砸,鸡群又散开,合拢散开,合拢散开…突然他好像在这聚散之间找到了一种快感,自己便玩了起来。直到他母亲走过来,恨恨地骂他:“要死了!作贱粮食!”他才会把搪瓷缸丢在谷堆上,怏怏地走了。

   再后来,他不再理会母亲和妹妹了,摆出一副大气凛然的架势站在他父亲面前,倒是让他父亲愣住了,原来他差不多比他父亲还要高了。他父亲再也没有打他,而是面无表情地将笤帚扔在墙角,颓然地坐在火炉旁,用火夹夹了炉中烧红的炭点着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然后用手不停地摆弄着火夹,像一位老猎人摆弄着他的枪,地上散落的烟蒂像是枪膛里散落的子弹。

                                   3

     他在我的眼中却是另一个样子。

   他喜欢和比他小的孩子玩闹,临近春节,挨家挨户杀猪的时候,他总是帮那些小孩子吹他们问屠夫要的猪膀胱,并不嫌惹得满嘴的骚气。他喜欢看杀猪宰羊,骟牛劁狗。他享受着冒着热气的鲜血带着沫子从胸腔里喷出来的快感和弥漫在空气里腥膻的气息。他喜欢看那些动物肚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并情不自禁地看看自己的肚子。有一次村里有个人在一间小凉棚里吊死了自家养的那条老狗,他盯着那条老狗的眼睛看了许久,直到它咽气,从此那间凉棚他再也没有去过。他曾用铅笔刀杀死了一条活吞了一只喜鹊的大蛇,并剖开它的腹部,用手指量量距离蛇头七寸的位置,看看到底这里是个什么东西。有一段时间他黏上了村里唯一的老猎人,端茶倒水,揉肩捏腿,像一个老实能干的小伙计,直到他趁着老猎人不注意弄响了他的枪还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时,吓得脸色苍白手脚打颤的老猎人再也不敢让他靠近自己的枪一步。他想养几只兔子玩,村里有个闲人说能帮他搞到一副捕兽夹。他对闲人说他不吃兔子肉,闲人一脸鄙夷地走了。于是他偷了他父亲用来匝篱笆的铁丝,在学校柴房里鼓捣了两个月,做出一个据他自己说能请兔子进来的笼子。不过这也终于验证了他的理论和实践的错误性,从此他不再关心兔子了。村里的老人说坟山上有鬼火出没,他听到后每天傍晚都要牵着牛从坟山那边绕回家,直到有一天他的牛啃坏了人家坟前的冬青苗。他经常弄坏他父亲为新年准备的烟花,他把引线拔掉,把烟花筒里的火药都收集在一个小瓶子里,然后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点着,看着它从瓶口喷发,喷出半米高的绚丽的火花,心里是又爱又怕。而他也常常因此被烧掉了眉毛和头发。春末他会带我去稻田里找那些一片片的像瞪大眼睛的青蛙卵,他教我用手摸,软软的,黏黏的,像果冻一般。他还带我到池塘里寻找那种一捏便会叫出小孩哭声的鱼。他爱看蜻蜓交尾,青蛙抱对,还有狗交配。他想知道在水里睁着眼睛看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他想知道水进入耳朵是什么感觉,他想知道为什么人死后还能长出头发、指甲和胡须,他想知道那一把火烧掉的随葬品是怎样被死人带到另一个世界的…

      然而没人能告诉他。

                                    4

   村里一家卖豆腐的羊生了一头病得奄奄一息的小羊羔,这家人决定把这只小羊羔找个地方埋了。老羊一直在那里无助地叫。他偷偷找来那家人的儿子,用自己最心爱的一把木剑换来了那只小羊羔,还抢了自家牛的茅草为它做了一个小窝。但还没来得及照顾,小羊羔便死了。那一年我十一岁,他十三岁。

   村里有家人结婚,凌晨三点,他拉我去闹那家人的洞房,顺便“摸床脚”。结果等我们摸进院子里,被他们用铁链拴着的狂叫的狗吓得一路奔逃。最后那家的一个叔叔追上了我们,塞给我们一人一个大包裹。我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两个大胖萝卜,一捧花生,几颗红枣和一把糖籽儿。那一年我十二岁,他十四岁。

   他父亲通过多年的努力,终于买了一辆摩托车。千辛万苦运回村里,却从来不敢骑。然而他和几个从广东打工回家的小伙子在一处玩了一个下午,便将他父亲的摩托车骑着在村子里疯跑。后来就经常骑着车子从村子赶往镇子,看见路上有行路的老人就非要捎带。但是他性子野,骑车太轻狂,以至于后来路上的老人见到他躲闪的速度快了很多。那一年我十三岁,他十五岁。

   他喜欢上了班里的一个女孩,一天他把我拉进他的房间里,他说我学习比他好,求我帮他写一封情书。我们像商量一件类似于造反的大事一样,门窗紧闭,严肃地将笔纸准备好。然而那时我并不知道情为何物,写出来的东西都不合他的意思,就这样从上午八点一直到下午六点,屋内的地板上铺满纸团,我写出来能用的还是只有“亲爱的某某某”六个字。他将地上的纸团收拾干净,然后一头扎进被子里,睡到了第二天早晨。从此他再也没有和我提起她,只是在她面前,他所有的动作都很轻,像一只温柔的小老虎。那一年我十四岁,他十六岁。

他比我上学上得晚,还因为成绩留过一级,所以从小到大我和他都是同一个年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初中毕业这一天还是来到了。我将要去县里的高中学习,他却走上了另一个人生轨迹。那天我们在学校的厕所相遇,我问他:“真的要去打工吗?”他说:“我这成绩连职高都上不了。”我说:“那最起码拿个高中毕业证啊!”他没有再说话,抽完了最后一口烟,然后一泡尿将尿槽里还未熄灭的烟头浇得上下翻滚…那一年我十五岁,他十七岁。

   还是在那一年,他为我送别,没有骑车,我们慢慢地走在山路上。我和他爬上了家长水库的那条大坝上,等着天亮,说着梦想。他说他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家乡这么美丽的景色了;他说他想修一条宽阔直通村子的马路;他说他想让全世界的人都来看看这个美丽的地方。我们哈哈大笑,晨曦的风特别温柔。我还忘不了那天他站在马路口的样子,他用手把路旁一棵瘦小的马尾松摇得哗啦啦地响,对我大声喊到:“过年回家我们喝几杯啊!我再把你灌倒!”我朝他挥挥手,没有回答。

   我将要奔赴远方,却没想到一张车票将他送往了我此前从未想到过的更远的远方。

                                   5

   我以为此生再难以和他见面,然而第二年秋天,他跟着北方的大雁回来了,他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他父亲年轻时喜欢在村子里折腾,到老了居然想到跑到外面的世界去折腾。在一家建筑工地做小工时,他父亲被挖掘机挖出来的一截弹飞的管道砸碎了脑壳,被抬到医院,在鬼门关进出了好几个来回,终于命够硬,在医院里过完年便可以抬回家修养。等到出院时,他发现他父亲失忆了,工地老板跑了,挖掘机师傅死不承认,打了一半的官司也被停滞了。

   等我再一次见到他时,大地回暖,积雪消融。在那间老屋子里,他父亲坐在轮椅上,咧着嘴笑,哈喇子不住地流,光头上手术的痕迹让人触目惊心。轮椅在老旧的火炉旁,他坐在轮椅旁,把剥好的花生米一粒粒地喂进他父亲的嘴里。他与他的父亲称兄道弟。

   我走上前笑着和他父亲打招呼:“二伯,您还认得我吗?”

   他父亲咧着嘴一下子哭了,头慢慢地转向他:“哥,他是谁呀?”

   他一脸的苦笑:“老陈啊!你都多大了?还哭!这不是外人,是我弟。”

    “哦!那我就要叫‘哥’喽?”

   “哎呦!老陈,你这出院才几个月呀?脑子变灵光了。”他笑着将手里的花生壳扔进火炉里,然后站起来给我泡茶。

    我板着脸对他说:“哥!这可不能乱讲,该怎么叫就怎么叫!”

   他父亲歪着脑袋看着我,咧着嘴,哈喇子不住地流。泡完茶他就去挑水,去劈柴。他比以前更高了,但也更黑更瘦了,刀削似的脸庞长出了浅浅的胡须,深凹的锁骨可以装得下半盅酒。大姐已经出嫁,小妹远在日本,生活的苦涩也浸染得瘦弱的母亲一身病,家里的担子一下子全压在了他的身上。

   冬日里的阳光很温暖,照得人眼睛发酸,鼻子发酸,心里更酸。

   现在呢?现在他在县城里的一间租用的小屋子仍然照顾着他兄弟般的父亲,还在一家小工厂里找到了一份工作。另外,他的未婚妻都已经找到了,我见过她,准嫂子很年轻,很善良。而我,在等,等着喝他的喜酒。

   其实,我和他最初都是棱角分明的石头,在时光的长河里不断打磨。只不过我质地软,很容易就磨圆了,而他质地硬,磨了很多年。


  亲爱的朋友,如果您看到这里,我就要非常感谢您能耐心将我的这篇文章读完,您的支持就是我写作的最大动力。首先,我要感谢我的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她让我知道有简书这个写作平台,让我能继续我的兴趣和梦想。再者,我是一名大一学生,写作基础还很薄弱,第一次在简书上发表文章,对简书也不够熟悉,一开始不知道写什么好,本来想用我以前的小说,可还是觉得我的阅历不够,难免让大家见笑。所以我用了我已有的沉淀的故事,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是关于我的发小的,希望能得到大家的认可。第三,我热爱写作,即使没有一个读者,我以后还是会在简书写一些东西。培养梦想,我行进在路上,希望大家能见证我的成长。非常感谢!

最后编辑于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199,902评论 5 468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84,037评论 2 377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46,978评论 0 332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3,867评论 1 272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62,763评论 5 360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48,104评论 1 277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37,565评论 3 390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6,236评论 0 254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40,379评论 1 294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5,313评论 2 317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37,363评论 1 329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33,034评论 3 315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38,637评论 3 303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29,719评论 0 19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0,952评论 1 255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42,371评论 2 346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41,948评论 2 341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

  • 六年级八班 王承昊 “发洪水了!发洪水了!”一声声高亢而犀利的声音从六年级八班的教室传出。 “什么?发洪水了!”我...
    东营王建军阅读 379评论 0 3
  • 好吧,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反正我也开始讨厌我自己起来,总觉得自己很犯贱,。 第一次用简书,写文章。。写的乱七八糟,...
    煎蛋不再煎蛋阅读 211评论 0 1
  • 时尚queen苏芒的书给了我生活的自信和勇气,励志书籍唤醒人内心的情感和斗志。书里的某些人物想法和自己有时候想的很...
    千寻瀑日记阅读 3,619评论 0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