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完高考志愿后,潇潇组织同学去邻县旅行。
7月2号早上9点,我们一行6人从邵阳市汽车南站出发,踏上了新宁崀山之旅。在车上,我们一起回忆刚刚逝去的那些高中生活的时光,不由自主地就提及到了已经离开我们的小沫。我们的心情瞬间就像被大雨淋过一般,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生命是多么的脆弱啊,我们谁也不知道明天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既然我们现在还活着,那就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做对生命不负责的事。汽车在蜿蜒崎岖的公路上行驶,我们的心情因为小沫的话题出现了短暂的惆怅。
“西米,你的志愿都填了那些哪些学校?”坐在我前面的左宇转过身来问我。
“我的第一志愿填的是湖南中医药大学,第二志愿填的是衡阳师范学院,第三志愿填的是四川西昌大学。”我回忆一番当天填志愿的情景后答道。
“我也填了衡阳师范学院哦。”左宇兴奋地告诉我。“说不定我们会在一个学校哦。”
“是吗?”我漫不经心的问。
“西米,你都选了一些什么专业啊?”坐在后排李静问我。
“我就选了护理专业和汉语言文学专业。”我转过身对李静说道。“选汉语言文学是喜爱文学,选护理专业是因为我们爸妈希望我以后能进医院上班,而我自己并不喜欢这个专业。”我无奈地摇摇头。
“西米,你说我们到底会不会同时被衡阳师范学院录取呢?”左宇饶有兴趣的追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倒是希望和左宇在一个学校,但我没有说出来,只因为人言可畏啊。
“左宇你选的是什么专业啊?”和李静坐在一起的叶紫也加入了我们的谈话。
“和西米一样,我选的也是汉语言文学专业。”左宇盯着我说,他那种眼神怪怪的,让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哇塞,你们两个还真有默契。填了相同的学校不说,还选了一样的专业,难道你们事先说好的吗?”叶紫一脸坏笑地看着我和左宇。
“这不奇怪呀,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生命诞生,一秒内至少有两个以上的生命来到这个世界,难道他们也是事先约好的吗?”我反问叶紫。
“司机,请问到新宁还要多久啊?”一坐车就打瞌睡的苏威睁开眼睛问司机。
“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司机大叔大声回答。
“西米,左宇这小子对你有意思,你有小心点哦。”苏威用眼睛扫了一下左宇,“不过,你们可以试着发展一下,说不定你们之间还有蛮大的发展空间哦。”
“老兄,拜托你不要这么直接好吗?”我看了车上熟睡的乘客,压低声音,“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和叶紫蛮有默契,连笑容都是一个样。”
“什么样?”苏威和叶紫异口同声问道。
“看看你们俩,现在连说话都这么有默契了,还问我做什么呀。” 我捂着嘴大笑。
“左宇,你这小子怎么不说话啊?”苏威用手戳了戳坐在他旁边的左宇。
“先让我说吧!”潇潇也加入到我们的调侃中来。
“什么?”
“你们真想知道?”潇潇看了我们每人一眼。其实,我也很好奇潇潇到底要说什么。
“潇潇,你就快说吧,不要卖关子了。”李静催促着。
“我们已经把耳朵洗了。”苏威满眼期待地看着潇潇。
“你洗耳朵干嘛?”叶紫不解地看着苏威。
“洗耳恭听。”我补充。
“潇潇,你就快说吧。”左宇似乎更好奇。
“西米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潇潇终于说出大家迫切想知道的事了。我知道她口中所说的人是鬼木,因为我给她看过我和鬼木的聊天记录。
“那个人是谁呀!”四个人齐刷刷地向潇潇行注目礼。
“这个你们就问西米本人吧。”潇潇望了我一眼。
这时候车已经停下来了,“准备下车吧!”我连忙说。我可不想被当作犯人一样仍由他们审问。
到达崀山的首要事情就是解决温饱问题。在吃饭的时候,我还是没能躲过他们的严刑逼供。“西米,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呀?是我们班的吗……”面对这些问题,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缄默。
鬼木,此时在干什么呢?他是否能够感应到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我刚这样想来着,鬼木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吗?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但我宁愿相信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
“丫头,在哪里?”
“和同学在崀山玩。”
“什么时候去的崀山?”
“一个小时之前到的。”
“打算玩多久?”
“还不知道。”
“你们开始登山了吗?”
“还没有。”
“崀山地势险要,你们在登山过程中一定要小心点。”
“好的,我会多加注意的。”
“有没有想我?”
“想你有糖吃吗?”
“想的话,当然有啦。”
“不想,因为我不吃甜食。”
“哈哈……”
“你在干什么呀?”
“我在写工作报告。”
“哦,写完了吗?”
“还没有哦。”
“那你慢慢写吧。”
“你们准备登山了吗?”
“是啊。”
“那玩的开心点啊。”
“好的。我挂电话了。”
“嗯,拜拜。”
虽然我们素未谋面,但那种相识已久的感觉却是如此的清晰。电话已经挂断了,但我们之间的联系并没有断。
“西米,快点跟上。”左宇在前面催促道。
我只好收回思绪,加快步伐努力与他们的速度保持一致。
走了近半个小时,迎面而来的是一座大石山,活像一个高高跷起的大拇指。当地人称之为“拇指石”,也叫“OK”石,它风雨无阻的屹立于此,好像是在对远道而来的朋友表示欢迎。我们一行人纷纷掏出相机,相互拍照留影纪念。
接着,我们就来到了紫霞峒的正进口,紫霞峒并没有洞,所谓的峒其实就是冲,它是少数民族村和寨子的意思。在紫霞洞的前面有一块石头凌空突出,很像一只硕大无比的青蛙正蹲在那里。当地人很热情的告诉我们,这块石头就是青蛙石。
“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前看后看远看近看,怎么都觉得这块石头有点像苏威。”叶紫说完就捂着嘴巴在偷笑。
“叶紫,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左宇问。
“为什么呀?”我们愕然。
“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典型表现。虽然苏威这辈子不可能成为西施,但他可以成为青蛙王子啊。”左宇一语道破其中的玄机。
“左宇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呀?不耐烦就跟大哥我说一声啊,我的拳头随时为你服务啊。”苏威用开玩笑的语气回敬左宇。
“我们以青蛙石为背景,拍一张合影怎么样?”潇潇提议。
我们欣然听从了潇潇的建议,一位很热心游客为我们拍照留念。
走走停停,说说笑笑。几经曲折后,我们一行6人来到了陡岩脚下。迎面而来的是红霞赤壁恰似铁壁铜墙向我们压来,令人心惊肉跳的。眼前的悬崖上有一座白色的“天桥”,我们经过“天桥”便来到了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巷”。据说“天下第一巷”是丹霞地貌创始人,著名地质学家、中医院院士陈国达先生于1992年10月亲笔命名的。
我们沿石级小径向上走,小径仅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很有挑战力。“天下第一巷”名不虚传,那巷道笔直,上下成弧形状,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游玩崀山的几个主要景点后,夜幕渐渐降临,万家灯火暖人心,而我们这些疲惫不堪的游子不得不拖着沉重的双脚去寻觅歇脚的地方。
在住宿这个问题上,我们的意见发生了分歧。 左宇和苏威两个男生希望住酒店,理由是酒店的环境好,服务质量也好,安全又保障。潇潇和叶紫想住农家乐,理由是价格实惠,最主要的是她们双脚已经走不动了。李静和我保持中立的态度,我们觉得酒店和农家乐各有其优缺点。
“你们难道不想尝尝这里的特色小吃吗?”苏威问。
“你不说,我还真忘记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了。”潇潇蓦然惊觉。
“想要大饱口福,我们就下山吧,等我们吃饱喝足之后自然有精神去寻找住所了。”苏威道。
我们欣然接受这个建议并立即执行。
夏季的晚上没有白天那么炙热,暑气渐渐褪去,星月点缀着无际的夜空。我们一行人在街上游荡,寻寻觅觅各种特色美食。殊不知,这一寻觅就耗费了近三个小时。潇潇和叶紫意犹未尽还想继续游荡下去,苏威一直在打哈欠困得不行了,分歧再次出现。我们采取举手表决的方法决定闲逛还是休息,最后以4比2的比例做出决定——休息。
昨晚一夜没睡好。我的睡眠质量一直就不好,每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就会产生不适的症状——失眠、多梦和心悸。
叶紫还在梦里和周公约会,我蹑手蹑脚起床,穿好衣服,洗漱,开门走出房间。
刚走两步,遇见迎面而来的左宇。
“早啊。”我打招呼。
“早啊,你怎么不多睡会呢?”
“醒来就睡不着了。”
“你眼睛红红的,没有睡好吗?”左宇问道。
“我这个人认床,所以每次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总是睡不好。”
“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我也认床。”左宇惊喜的说道。
“这是一个不好的症状呀。”
“是呀,不过时间会慢慢改善这个症状的。”左宇用老成的口气对我说,仿佛他已经历经沧桑。
“西米、左宇早啊,你们什么时候起床的?陈静在背后向我们打招呼。
“刚起没多久。”我回答。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的鸟儿饿不死。”左宇补充道。
“一起去吃早餐吧。”陈静提议。
“他们三个还没有起床了,还是等他们起床后一起去吃吧。”我说。
“不等他们了,你是不知道苏威那小子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床的。为了一个懒虫而虐待自己的事我可不干,况且我的肚子现在已经在唱空城计了。”左宇用嗔怪的语气说道。
“那好吧,我们三个先去吃早餐吧。”
我们三人在一家早餐店简单的解决了早餐。
转了一圈,我们又回到了房间。
叶紫已经醒了,并没有起床。
我开始整理东西,整理的差不多的时候,叶紫慢悠悠的起床洗漱。
我闲来无事翻手机中的照片,叶紫坐在一旁吃早餐。
“西米,这豆沙包哪里买的?口感真好。”叶紫边吃边问。
“就是这条街第二个包子店。”
“真好吃,可是吃完了。西米,我还想吃。”叶紫用撒娇表情地看着我。
“待会再去买吧,小馋猫。”
“西米、叶紫你们都弄好了吗?我们准备走啦。”苏威在门外喊道。
“好啦好啦。”我边说边把房间的门打开。
我们一行人就这样尽兴的离开了崀山,离开了新宁县。如有下次,我还会再来。
我们回到市区,苏威提议去KTV唱歌。我已经有些倦意,在车上时表哥表姐就打电话要我去他们家吃饭,我以此为由推脱不去KTV。对于KTV,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表哥表姐在市区没有买房子,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在吃饭的时候,表姐夫突然问我为什么不复读的问题。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我害怕那种神经绷紧的状态,讨厌永远都做不完的试卷,恐惧每次考试过后的分数排名。总之,我是一个懦夫。我当然没有这样回答,因为我是懦夫,我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的懦弱。
饭后,和表哥去城南公园散步,遇见从KTV唱歌出来的左宇一行人,潇潇的神情有点不正常。苏威告诉我潇潇的妈妈突发急性阑尾炎,现在市中心医院手术室。我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们匆匆忙忙赶至医院,告之手术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潇潇紧张的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我知道此时再多的言语都不能缓解她的担忧,只有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潇潇的父亲坐在墙角默默的抽烟,护士多次走过来提醒“请不要在此吸烟”,他依然我行我素,对护士的温馨提示置若罔闻。
手术进行了整整四个小时。主治医生走出手术室,带着一丝倦意对潇潇的父亲说,如果早十分钟送到医院,两个小时就可以将阑尾切除了。因为晚送十分钟,手术时间比预计的时间延长了一倍。时间就是生命,珍惜时间就是珍惜生命。这话不无道理。
潇潇的母亲住院半个月,总算完全康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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