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江湖里无比沉默 比星星还沉默 比雨点还失落
初到这里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 但我知道可能是第一次不再离开 没有什么新鲜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毕业还剩三个月的时候 我接到这份工作 唯一一份可以回家的工作 妈说 即便我是个累赘 你也得回来养我 一直以来 所有的路都是自己选的 唯独这件 我妥协了 留下了梦想 我买了回家的机票 就想哄好了老妈 我还是要去飞一飞 去闯一闯 去过那种 浪迹天涯 随意可栖的生活 我觉得这是适合我的生活方式 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 中间的这段路途 便是流浪
回家不到一个月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我知道我明天要干什么 我也知道我后天要干什么 被这突如其来规律的生活吓了一跳 我想我一定会逃离的 可我忘记了自己年龄 以及天下父母惯用的伎俩 亲朋好友关心的不再是你什么时候毕业 毕业后在哪工作 而是 你有工作吗 有房吗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了 老大不小了 然后就是谁家的姑娘工作好 谁家的姑娘合适 每次这样 我总是躲得远远的 老赵说过来和我一起住 给我做饭 我用各种借口拒绝了 就这样也没堵住她的嘴 每天都会打电话让我去相亲 最后我总是用最快的速度结束通话 很长时间都不敢回家
老赵的办法挺多 最后就是买房 每次看完 我都说行 再看看 老赵是想 用房子这颗钉子将我永远钉在这座城市 害怕我跑了 也受够了那些担心 我觉得她从来没期望过我有多大出息 第一次发现 是高考完 她打电话说 妈没想你能考上大学 轻松点 这次也是一样 她不求我有多大出息 安安稳稳 平平安安 有个凑合的工作 有个媳妇 有个家 这也许是她这辈子的理想
总是在逃避命运的安排 可是细细一想 有哪次又跨出到命运之外 在那个优胜略汰的大学 我觉得我头发根都变成了空的 在一万个不可能的念头之后 我不敢相信自己毕业了 还拿到了毕业证 每考一次试 班里就会少几个人 而我成了最后拿到毕业证书的那百分之十 多少都有些幸运 这不就是命运吗 不学无术 这好像一直是我的代言词 在所有人都在为毕业后的归宿而发愁时 我在想 我到底要留在哪里去哪个公司 当时年薪二十万以上的工作 我有三个 可偏偏我选了一个薪资最低的 最不可能的-回家
一直有一个很宽松的生活环境 没多少人能影响我的决断 成长的这一路 很少有人干涉我的抉择 我也习惯了我行我素的生活 可最后的最后 老赵还是下了最后通牒 委屈过 也难过过 可好像还是亲人更重一点 老赵给了宽松的环境 让我一直觉得 人不必有太大的出息 自己开心就好 钱多钱少 都是生活 不必太累 也许从小到大的生活 还算优越 吃穿不愁 我想这样过一辈子挺好 不必再去改变什么
最后一次看房子 我动摇了 我想我再也不会遇到有两个大露台的房子 推开阁楼的门 任风吹拂 北方二月的风 还是和刀子一样 刮的脸生疼 可我就喜欢楼顶的感觉 我已经在想 我住进来时它的模样 姐发给我一张照片 就那么一眼 我埋葬了自己所有的理想 就那么一瞬间 我想结婚 我想有个家 我第一个接触的姑娘 是那个声音让人听了舒服 可是她总是跟我说 谁家有钱 谁家有车 吃过几次饭以后 我渺无音讯 我不想为了一个人 给自己太大压力 改变现在的生活 紧接着 我遇到了第二女孩 那个来自埃及的姑娘 为我洗衣做饭 也满足了我小小的虚荣心 可我还是不喜欢土耳其的kabab 我更喜欢中国的柴米油盐 更多的是我没有要结婚 要恋爱的念头 那时候我还有着四海为家的想法 直到遇见了她 所有的念头都变成了 我要结婚
回过头看看 好像一直是我需要什么 什么就会出现 从来没遇见过南墙 或者横跨在眼前的南墙 在我不经意间就推倒了 我需要帮助 帮我的人就会出现 我生命中遇到的贵人 不尽其数 可从来没有哪个坎 我没能跨过去 只是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让自己变的那么可笑 从不可能考上大学 到大学毕业 不可能回家 到留下生根 这之间的变换 我自己都没有发现 好像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我曾经想过最好的 就是现在的生活
命运 没人能逃避的了 一直被他推着 哪怕前面是无尽的黑暗 无尽的深渊 你也逃避不了 没有几个人是能照亮世界的 你没必要有出息 你只要能满足自己现有的生活 你会发现 这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