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没了夏暑,北京的气候干燥而清爽。桑叶黄了,枫叶红了,这个秋天并不萧条,相比夏天反倒更有几分姿色。
陈筠在宿舍看Kindle正沉迷于寻秦记里的剧情,突然来了个电话让他下楼拿外卖。反应了两秒陈筠才想起自己并没有点外卖,他问送外卖的是不是打错了,然后没等回复就把电话挂了。
过了十几秒,电话又打过来了,还是那个送外卖的,那个人很确定地说发票上就是这个号码。
陈筠一下子有些捉摸不透,他确实没定外卖,难道是球队给的福利?
带着一肚子疑问,陈筠跑下楼去,取了那个外卖。接外卖的时候,陈筠还嘟囔着什么自己没定外卖,哪来的外卖之类的话。那个送外卖的小哥憋着笑,把那份东西递给了陈筠,陈筠撑开袋子一看,里面竟是一盒法式小点心,星巴克的。
看着送外卖的还在笑,陈筠顺便问了一嘴。“哥,这是谁送的,能看出来不?我也没点外卖呀。”
那个外卖小哥还是憋着笑,指了指外卖收据下的那几行留言。“谁送的我不知道,但是你可以看看留言。好好珍惜啊老弟。”
说完送外卖的小哥转身就走了,留一头雾水的陈筠站在原地。他拽下了那张收据,下面有一个框里面写着“买家留言:”。
“陈筠,天气要转凉了,北京比南方冷多了,给你定了一份点心,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以后我还会常给你定的。”
整张收据陈筠左看右看都没找到定东西人的信息,看来是被有意隐藏了。
上楼梯的时候,陈筠想了好多种可能,他开始一点点的排除。首先他想是不是哪个男生的恶作剧,但是思来想去也没有类似的人,宋安鸿倒是喜欢开玩笑,但是他也从来不会开这样的玩笑,完全没必要。
其次陈筠又想是不是球队送的福利,可是把那句话读过几遍之后,也不可能是球队给的,因为那个“我”字,把目标确定为了一个人。
那能是谁呢?难不成的安夏千里迢迢给自己定了一份点心?这个猜测刚一出现就被陈筠否决了,宋安夏知道他不喜欢吃点心,之前去星巴克陈筠也只是要一杯抹茶咖啡,也不会要其他的东西。再说,宋安夏啥时候说过这么肉麻的话啊。
不是宋安夏,不是宋安鸿,不是球队,那茫茫人海中可就不好找了。点外卖的两个信息,需要知道陈筠的电话号码,同时也要知道陈筠住的宿舍楼号。这些信息陈筠班上的人似乎都知道,甚至不止陈筠班上的人,就连以前跟陈筠他们班一个老师一起上个课的人都能知道,因为有几个群都是好几个班的人一起加的,每个人都要在自己的昵称后面加上电话号码,方便联系。
回到宿舍,几个舍友听说这件事之后都炸锅了,原本是午休时间,结果整个宿舍人都没睡觉,围在陈筠身边转,时不时就给他制造一下绯闻。
其实陈筠对送东西的人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宿舍里的舍友对送东西人的兴趣都要比陈筠自己大。陈筠只是觉得自己这样平白无故就收了别人的东西有些过意不去,何况这种情况陈筠想不收都不行,如果不找到这个人,就算以后他拒收,送她东西的那个人也不会知道,顶多她送的东西会被外卖小哥吃掉,这样送东西的人还是会以为陈筠收了她的东西。
陈筠感觉自己就像在下一盘象棋,被将死了,事态一下子陷入了僵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绑架吗。。。。。。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仔细地回想着上大学以来身边接触过的每一个女孩,但是思来想去也没有半点头绪。陈筠深知女生的性格,有的女孩喜欢男孩,甚至可以不露半点破绽,不到被表白的那一天,你是无论如何也察觉不到她对你有意思的。
既然女孩能把自己藏得那么深,那还怎么找?
后来的两个星期内,陈筠几乎每天都能收到外卖,并且都是星巴克的点心,咖啡,每天都有。这些点心,饮料,少则四五十,多则上百,并且每天还不重样。陈筠很是头疼。
一个舍友从床上下来,看见陈筠又拎着收到的东西从门外走进来。
“陈哥,还送呢。”
“嗯呢。”陈筠叹口气,摇了摇头,顺手把东西丢到了书桌上。
“这两个星期,那人花了得有一千了吧。”
“唉,别提了。本来想着等知道那个人是谁之后,我就把钱还给她。现在一看啊,我估计也还不起了。”
“能这么送的,那家庭条件得多好啊,咱班的吗?”
“你这不废话吗,我要知道是谁,我还能让她送?”陈筠顺手扯下了外卖的单据,上面还是第一次的那句话。
“她以后是要给我来道德绑架吗?”陈筠顺口嘟囔了一句。
“没事,陈哥。那女孩肯定挺不了多长时间的,再过两天她就会出现了。”
陈筠点点头。“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只是,恐怕到她出现的时候,星巴克的东西都被我吃了个遍了。”
“要我说,陈哥,这女孩一出现你就认了吧,这样的好女孩,你上哪找去。”
陈筠摇了摇头。“没兴趣。”
舍友也无奈地摇摇头,相处时间也不短了,陈筠什么性格他们还是知道的,真的是跟男生玩的特好,但是跟女生就是绝缘。
陈筠知道,最迫切的事情就是找出这个女孩,然后把话跟她说清楚。
时间还是一天天地过去,陈筠依旧是每天都能收到外卖送来的点心。期初陈筠还拒收,但是转念一想,拒收还不如拿回去给舍友吃呢,于是他还是每天都到楼下取,心态也没像之前那么波动了,他真怕有一天自己会沉迷于这样的状态,最后违背了自己的本意。
好在,感情这个东西奇妙就奇妙在微乎其微但并不难以察觉,时间长了,陈筠也渐渐有了感觉,尤其是在上课的时候,本来他从来不会刻意去看班上的女生,现在时不时地就四处张望一下。每当他四处看时,总会有几个女生的眼神跟他对上,并且总是那几个,陈筠越发越确定送东西的女孩就是那几个其中的一个。
一天晚上,一个舍友出去跟他女朋友到学校外吃饭,他的女朋友也是他们班的,陈筠则在宿舍里玩电脑。两个小时之后,那个舍友疯疯癫癫地跑回宿舍,还没进门就大喊陈筠的名字。
“怎么了,三儿?”陈筠从下铺探出头来。
“陈哥,我从我女朋友那得到了一个特别劲爆的消息。”
舍友的一阵激动并没有激起陈筠的兴趣。“劲爆的消息?”从他女朋友嘴里得到的劲爆的消息,九成九的可能激不起陈筠的半点好奇,陈筠也有点心不在焉地听。
“嗯,可能,跟送你东西的人有关。”
“什么?”陈筠一下子从床上蹦下来。“快说快说。”陈筠一把把耳机都扯下来丢到了一旁。
老三儿犹豫了一下,本还想卖个关子,但一看陈筠这样,卖个关子估计能把陈筠急死。
“是这样的,刚我跟我对象出去吃饭,我就试探性地问了一下咱们有没有哪个女生经常吃星巴克,家里条件又好的。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还真有!”
“谁啊?快说。”陈筠有些着急。
“咱们班的那个雨凌凌你知道吗,她家竟然住王府井!”
老三儿家就是北京的,他当然知道住王府井的都是什么条件,而相反,从南方来的陈筠上大学第一次来北京,心里自然对那也没什么概念,一时间有些懵。
“什么意思,住王府井怎么了?”
“你知道王府井房子多少钱吗?”
陈筠憨憨似的摇了摇头。
老三儿扭了扭腰肢,手上比划个三,胳膊还一甩一甩的,就好像在那演小品。
“现在,估计三十多万一平了吧。”
期初陈筠还反应了一下,他知道北京房价贵,但是具体多少他却没有了解过。但他也立马反应过味儿来。
“三十多万一平!?”陈筠有些吃惊。什么房子啊,黄金做的吗?黄金做的也没那么贵吧。他大致算了算,三十多万一平米,那一套不大的房子,不都要几千万?
“现在你知道那个雨凌凌什么家境了吧。”
“可是,这也不能断定就是人家送的呀。”陈筠刚说完这句话,头脑里一下闪过了一个像闪电一样的东西。
“雨凌凌,是咱班那个头发刚过肩膀,长的还挺好看的那个女生吗?上课的时候不是坐在第二排就是第三排?”
“对,就是经常坐我对象旁边的那个。”
陈筠啪的用手拍在了自己脑袋上。刚才他还觉得仅凭那个女孩家有钱并不能断定送东西的人就是她,但是现在陈筠反应过来,那个女孩就是平时上课时经常和陈筠对视的那几个之一,而且那人和他对视的次数貌似最为频繁,确定了一下,他把貌似却掉了。
至于为什么陈筠会记住那个人叫雨凌凌,完全是因为名字的特点。一是陈筠从小到大认识的这么多人中,就没有姓雨的。二是雨凌凌这个名字,怎么读怎么像高中学的那个词牌名“雨霖铃”。开学时自我介绍的时候,陈筠还在心里偷笑,她起这名字,高中肯定是没少被开玩笑。
“咋了,陈哥?”
“没事,我心里有数了。”
“不会真是她吧!陈哥你行啊,这条件,这长相,就典型一白富美啊。这你要是都不要,我我我。。。。。”
“你什么你,你难不成还要把小邓甩了找她去?”
“嘿嘿,那不能,我顶多就怀疑你性取向有问题。”
“去去去,去你的。这事别跟别人说,知道吗。还不知道是不是人家呢,万一不是,你要再出去说,让人家怎么办。”
“得嘞,这我知道,你看着办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陈哥啊,我的好哥哥诶,你加油。”
陈筠回到床上,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他发现他已经加了那个雨凌凌为好友,应该是刚开学的时候加的,那时陈筠也没在意。他很坚决地打开了对话窗口,发消息时却犹豫了。打了一堆话后,最终删得只剩下一句。
“我们真诚一点,东西是你送的吗?要不是你送的,你就当我没发过这句话。”
信息刚发过去,就好像手机那头的人知道陈筠要在这个时候给她发消息一样,顶多就一秒,回复就来了。
“是,你怎么知道的?”
陈筠把手机丢在了一边,躺在床上松了一口气,这些天压在他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只要找到了那个人,一切事情都好解决了。
雨凌凌是他们班里比较好看的一个了,刚开学的时候陈筠还听说班上有人追她呢。
短发,刚过肩膀。长得嘛,挺精致的,时常画着淡妆,跟周围的几个浓妆的北方女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身材不错,挺瘦的。
这一想,记忆一点点明朗起来,隐约记得宿舍里的人之前还讨论过她化妆的问题,就因为人家喜欢化淡妆,宿舍这帮小子还怀疑人家不是北方人,那时候陈筠也参与讨论了,只不过就当成了个玩笑,一笑而过,也没太在意。
不在意是正常的,因为再好看的女孩在陈筠心里都比不过宋安夏,所以不批判已经是陈筠能给出的最高评价了。
过了好一会,陈筠又拿起手机,给雨凌凌发了一条信息。
“那明天上午高数下课,图书馆前面见吧。”
“好。”
两个人就互动了短短的四句话,都是陈筠问,她答。并且答的那么简洁明了,若单从她发的信息看,丝毫看不出这个女孩对陈筠有什么感情。可这样简洁明了的四句话,恰恰就是在聊感情的事,微妙的甚至两个人都没有发觉。
第二天高数课下课,图书馆前面,陈筠边走边四处张望,好像从小到大他就没这么忐忑过,当然也没遇到过这种事自然也不会忐忑。雨凌凌戴着一顶白色的棒球帽,穿了一件印着彩色子母的白色T恤,她不说当然也不会有人知道那件短袖是限量款的,有钱也买不到。下身配了一条黑色的长裤,裤子是紧身的,让她的看起来精瘦。整就是个淳朴漂亮的姑娘,单从衣着若是普通人根本看不出她半点高贵的气息。
陈筠打远便看见她了,朝她走去,步伐有些夸张,速度不慢。走近以后隔着两三米远突然来个急刹,两个人面面相觑,一下子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些点心什么的,是你送的?”虽然心里清楚那是明知故问,但陈筠却还是一不小心脱口而出但话语很是温柔,没有丁点质问的意思。
雨凌凌点点头,接着空气经历了死亡凝固。
看着雨凌凌的眼睛,陈筠一时间竟忘词了,来时的路上甚至回放到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的头脑里就已经想出了无数拒绝的语句,怎么到这,到这个女孩面前就哑火了呢?
雨凌凌目光稍稍移开了一个角度,斜视着图书馆的大门,但也就是这不再对视的时刻,女孩的话才让男孩猝不及防。
“下午上完课出去吃饭吗?咱们两个。吃完再回来上晚自习。”
陈筠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第一次单独见面就约会一起吃饭。毕竟也没处过对象,初中的时候虽是也被学校里的女生追过,但初中就好比在监狱里,自由程度哪有大学高,追就追了,当作不知道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到了高中身边总是跟着宋安夏,学校里的女的就算喜欢他又怎会自取其辱地找他表白呢?
陈筠沉默了一下,昨晚想好的话突然又跟长了腿似的自己从脑海中跑了出来。
“你,这样做是有别的什么事情,还是,单纯就是喜欢我?”
这句话陈筠背的一字不落,心里还有点小满意。听得雨凌凌愣了一下,然后很不自然地笑了笑。
她低下头,马上又抬起头。
“单纯喜欢你。”
陈筠放心了,既然是单纯喜欢他而不是有什么别的事,那他就可以接着背台词了。
两个人面对着面。
陈筠看着她的眼睛,清澈,水亮,两个人对视着,他甚至能从眼神中看见自己。上一次从一个女孩的眼睛中看见自己是什么时候?一时间,机场和安夏分别那天的记忆猛地涌上心头,这短暂的记忆让陈筠简短的发了一呆。
那时的那个女孩眼里是不舍,好像就快要流泪了。而眼前这个女孩的眼里是希望,有对爱情的渴望,也有对未来的期盼。都是同一件事却发生在相隔千里外的两个地方,发生在对他意义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让他多了一分理智。
“我想你误会了。”陈筠突然说。“谢谢你这几个星期的星巴克,很好吃。我算了一下,一共是一千七百七。对我来说有点多,我能一点点还给你吗。还有,就是,我早就有喜欢的女孩了,我很喜欢她,之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你挺好的,但对不起了,我不能接受你。希望你理解。”
陈筠一口气把想说的话全说了出来,说完他自己的心都在砰砰直跳。眼前那个女孩依旧是像最初那样看着她,那个眼神死死地看着陈筠的眼神。
过了那段令人窒息的时间,女孩点了点头。
“好吧,这些天打扰你了,对不起。”
陈筠也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要走,丝毫没有半点的犹豫。
“等等。”女孩叫住了陈筠。“那些钱你不用还我了,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自愿送个你的,不管你答不答应,都是送给你的。我只有一个请求,那些东西是我送的这件事能不告诉别人吗?”
陈筠转过身。“这是你的隐私,我要是告诉别人就是我的道德问题了。这个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钱,该还我还得还,以后别再这样了。”
女孩微笑着点点头,看着陈筠一点点远去,直至消失不见,可笑容依然挂在她脸上。她只觉得这样好的男孩,她能够遇见已经足够了,如果不能跟他相处会很遗憾,但是没办法,他已经有所属了。
可能得不到的东西才会让人日思夜想,那天之后她也时常想,是哪个幸运的女孩能得到陈筠这样的男孩,哪个女孩是那么幸运。若是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男孩,那她倾尽一生去得到,也值了。
回到宿舍以后,舍友早已在门口拦截好,准备开始质问陈筠,几个人叽叽喳喳的。
“哎,陈哥,送东西的真的是的雨凌凌吧。”“陈哥,以后你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哥几个。”
“去去去,你们什么观念啊。”陈筠把他们一个个地推开,造势瘫倒在凳子上。“唉,别提了,你们可坑死我了。什么雨凌凌啊,根本就不是人家。我今天还去找人家了,那场面别提有多尴尬了。而且,我已经知道是谁送的了。”
“啊?不是她?那是谁?”“对,是谁?快说!”
“就是我的一个老姐,也在北京念书。地址是我爸妈告诉她的,她这不寻思我也到北京念书了,照顾照顾我吗。”
“去,我还以为什么呢,原来是你姐送的,她咋不告诉你呢?”
“她以为我爸妈都告诉我了呢,就没再跟我说。”
“原来是这样,整的我们几个室友白高兴了一场。你看这段时间把老三忙活的。”
“行了行了,那点心你们不也没少吃吗。我都跟她说以后不让她送了”
“得了,这蛋糕事件总算是过去了。”热闹过后,几个舍友都各自回到了各自的书桌前,开始干自己的事情。毕竟只要他们不大张旗鼓地炒作,这件事也不会变成什么大事。慌撒的不完美,但也不会有人无聊到去考证,大家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里,没有人会真的那么认真。
之后,谁也没再提起这件事,因为都被陈筠撒的谎给骗过去了,失去了新鲜感,事情也就渐渐被人们给淡忘了。
一直到大一结束,陈筠也没再和雨凌凌有什么交集,只是陈筠经常还是会跟她对视,每次对视,雨凌凌的目光会立马移开。让班上同学比较疑惑的是,雨凌凌那样的姿色,那样的家庭条件,应该很快就能脱单找到男朋友了。就算她不主动,这一年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别的专业的男生主动想认识她,有艺术院的有体院的,不是长得像当红小生就是长得人高马大,可她就是爱理不理的,从来没给那些示好的男生一点希望。
其实陈筠能感觉到,雨凌凌和他在感情观上很相似,两个人都专一,倾注。只是,还是那句话,陈筠的心早就有了归宿,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了。
后来,到了大一快结束的时候,雨凌凌就不在传媒大学读书了,听说她是转学了,班上几个跟她关系好的女孩说她一直都想学医,高考报志愿的时候误打误撞报了传媒大学。据说她是转去了一所很出名的医学院,至于是哪所,陈筠也没再去了解。而同班的同学讨论起这事也大都是在猜测她家的背景,猜测来猜测去也没个定论,只知道能在大学时期转学的家里都不是一般家庭,至于多不一般,无从考证。这事之后也没再有人提起过,久而久之,就被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