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的日子

屈指一算,毕业也不过三四个月,却感觉经历了三四年那样漫长的时间。或许从二月开始工作以来我就毕业了吧,而六月份告别校园拖着行李回到深圳意味着我真正意义上毕业了。

在六月份前我还可以在客户供应商用试探性的口吻说:"听说你还很小呢!"的时候,不知哪儿来的点儿小开心地应道:“嗯,我还没毕业呢!”而周围的很多人以及我自己也都会因为我没毕业而对我在工作方面的失误或者是小不上心而多加宽容,"是啊,既然还是学生,那么学业还是第一位的,宁可丢了工作也不能丢了毕业证啊..."那时这就是自己的信条。可终究是毕业了,似乎一切都草草收场,没有预料中的把酒言欢或者毕业旅行,很匆忙的大家就各奔东西了,也许真的会是提议的那样五年后再见,也许是再见再也不见,谁知道呢。我没有真实地看到过如奋斗中开始的场景:毕业了,一群人对着敬爱的老师喊“我们必须离开您,我们必须去工作,去谈恋爱,去奋斗,这件事十万火急,我们一天也不能等......”那样的激情澎湃,生龙活虎,似乎由骨子里渗透出欣喜与希望,仅仅是因为毕业了。而我们却小忧伤地反复哼着那句:"我舍不得,可是时间回不去了"。我们究竟舍不得什么?

回到深圳,T对我说:“小王,毕业了很开心吧”,我幽幽的道:“开心什么,我很难过很难过。”他一针见血地道明:“已经毕业了,你就接受现实吧......”似调侃的语气却让我如梦初醒:是的,从踏出校门那一刻起我就是一个社会人了,不能再逃避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得以一种新的姿态面对自己的工作与生活。

记得还没工作前,我对ねえさん说:怎么办,我很害怕?她说:你不是怕,你只是还没接受你要工作的事实,如果你接受了你就没什么怕的了。ねえさん果然分析的透彻,顺着她的思路我再想一下果然就觉得没什么了,这只不过是必走的一条路而已。其实关于工作还是二战纠结了好久,咨询了很多人,甚至于扔了很多次硬币。当时还有些紧张地拨通了一个敬重的长辈的电话,他似乎有些惊讶,因为他觉得这件事我自己应该能解决,或许在他心里即使放在四年前我都能解决。我也觉得我应该很有主见,不仅仅在这种没人支持或者反对的情况下做自己的决定,甚至能在外力干涉下力排众议“一意孤行”,可我还是迷惑了。最后决定工作了,拖泥带水的狠狠哭了一场,大概是觉得本来可以做到,第一次未尽全力,现在又放弃了挽回的机会,有些不甘。其实不太明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自己的动机并非很明确,想去天津那所历史悠久的学府看看,却只是因为一个从小敬慕的历史人物而已,太过遥远而虚幻,我最终选择了现实。而偶尔看到一篇读者写给赵星的信中的话,更是感同身受:“突然有一天,我想,我这样傻乎乎不谙世事的孩子,现在入社会已经比较危险了,如果念完研究生再入社会,还是危险。23岁的小姑娘傻是可以原谅的,26岁的大姑娘还傻真是让人笑话......最后的结论是我应该工作......”。偶尔看到了这句话,觉得像是我自己写出来的,因为这就是我当时真实有过的心理历程。选择的那段时间还是很痛苦的,心理同时装两件事让自己很受折磨,而决定放下的那一刻真的感觉松了一口气,尽管另一方面有些不是滋味。

开始定下心来工作了,日子波澜不惊地流逝着,没有什么质感,只是在某个时刻会突然查一查日历,数数我工作了多长时间。工作后哭了很多次,在我的理解中,每哭泣一次,我就可以成长很多。这么多年在学校这个象牙塔里,其实我成长得很慢很慢,到了社会突然的就开始跨越式成长了。但其实工作后反而没有像在学校时那样逼迫自己,只是开始有些模糊成功的定义了,目标不明确带来的是思想上的动摇和行动上的茫然,只不过这些迷惑还不至于影响到自己做手头上的工作。刚开始来时,我决定把工作和生活彻底地分开,在工作之余绝口不谈工作,后来发现这点根本不可能做到,不单单是因为跟单的工作性质,更重要的是其实工作本来就是生活的一部分,即使同学在一起聊天工作也是避不开的话题。好也罢坏也罢,好像大家各有各的烦恼,至于烦恼各不相同,太忙或太闲都是能成为原因。大家在一起互相吐吐苦水,把心中的不快发泄出来就好了。

前几天钓鱼岛的事情闹得很厉害,某日晚上莫名其妙地梦见德国支持日本抢钓鱼岛,在梦里还义愤填膺:果然都是二战法西斯轴心国啊,一丘之貉啊!醒来后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禁自嘲道:我还真是爱国啊,做梦都在忧国啊。作为学日语的,自然因为专业原因比旁人更加关注中日问题了,作为从小在抗日片革命片教育下成长,自身又是在一片红色的土地上孕育长大的孩子,本人爱国立场还是相当坚定的,小时候总幻想着如果生活在中日交战时期,被日本人抓去要求当领路的神马的,我一定先自行了断......但尽管如此,也不想在还没做过一份与日相关的工作前,中日关系就冰冻了,再来个破冰之旅,融冰之旅什么的,太漫长了,等不起。因为空间里一个在很牛的大学读政法研究生的学长有时会在空间里发表一下关于钓鱼岛之事的高见,突然觉得很多政治历史事件深得远非我等所能窥察的,每当看到他发表的新颖独到我从前闻所未闻想所未想的见解时,我就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肤浅,因此不敢妄谈此类国家大事了。想着还是谈谈生活工作琐事儿比较靠谱......

被客户和上司惊人一致地教导:做人不能太善良,否则只有被欺负的份......我知道他们其实是想叫我别太软弱,只是不忍心直接说而已。在我意识到我越来越大声说话,开始偶尔发发小脾气时,突然担心,我要在这个位置上一直待下去的话早晚会变得彪悍,泼辣,更甚者则不可理喻,离我心中的理想女性形象越来越远。喜欢的女性形象依然是温婉,优雅,低调,简单的。我一直都觉得应该有点自己的喜好,不管是人还是事或物,这样在手机里找不到一个可以打的号码,或者对着电脑不知道做什么时可以有件事平息自己的无聊感。从戴那儿得到灵感,加了一个刘诗诗粉丝团的群,却发现自己似乎过了追星的年龄。每次一打开QQ,就弹出一堆消息,不外乎是发一张刘诗诗的照片,下面附着评价:“美诗有木有?”“诗诗好甜啊”“气质啊,有木有”“真正的诗诗,比电视上的还美啊”......刚开始时还装嫩的在下面附和了一句是挺有气质的,毕竟是自己喜欢的类型,怎么看还是觉得好看的。但渐渐的有些倦了,想着那些人怎么这么闲啊,一定是学生吧。而今天在一群人充满火药味地争论刘诗诗是否喜欢她的粉丝时,彻底无语。看看图片什么的觉得还是挺赏心悦目的,但对于加入谈话现在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了,没心情没时间了。

和朋友聊天。朋友:换地儿没?

我  :没!

朋友:我也没!

我  :我们真有定力啊!

朋友:是啊!

.......

在身边N个人不止一次的对我深表同情,说可以换了的时候,还在坚持并且决定继续不知道算不算定力。有时在某个早晨醒来,突然觉得这样真没意思,又有时晚上躺在床上翻翻杂志觉得青春真美好生活真幸福;有时被烦的想摔东西,又有时在一单货顺利出完时心情轻松而愉悦......只是刚工作不久时完成一项工作时的那种巨大的成就感再也找不到了,开始一个新的工作的最初几个月应该是最局促最纠结但学东西最快最多的时间,特别是刚出校门的我,是从用打印传真机寄邮件开始学起的,基础低自然上升空间大。然后就是电脑知识,虽然老爸和弟弟买了笔记本送到我手里,但除了在准备论文时帮了大忙之外,好像用的不多,在学校上计算机课时也确实没什么兴趣,基本软件操作学了个皮毛,倒在VB考试上花尽心思,工作后怀疑自己是不是本末倒置了。当发觉自己很简单的东西都处理得不太好时,深感这方面知识的缺乏,幸而以前还是学了点,又向办公室的同事学了些,再加上天天用,现在觉得用的得心应手多了。但在老板几次让我帮忙看电脑问题,并说要向我学电脑,以及在教仓库师傅学习制表格,围观的人在那儿感叹不愧是高材生的时候,真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那时是真的真的心虚啊。于是在那儿后悔,高考完后本来有机会去学电脑的怎么就没学了呢?欠了总是要还的,于是决定将四年前落下的课程补上,不管学的怎样,也算了了自己的一桩心愿了。刚来时那种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的挫折感没了,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的感觉没了,完成一件事的喜悦感淡了,于是一切归于平淡了。被有些人羡慕着晚上可以早下班,周日可以出去玩,又被另一些人同情着天天晚上要加班,双休还有一天要上班......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都是相对的。虽然有时口头说着身边同学的种种,像中秋国庆八天假啊,五天八小时啊,假期月饼购物券啊,甚至预定的旅游啊......但心里似乎也没什么很大的落差感。就像看到周围的很多同龄人拥有甜蜜的爱情,甚至幸福的婚姻的时候好像也没什么落寞感。也许不是自己的,没什么实感,而且如果让你跟某个人置换所有,我想极少人愿意换的,总有一样是我们珍藏在心底的宝贝,我们的某些亲人,某个挚友,喜欢的人,某项特长,某个梦想,甚至一段回忆......你不愿拿出你的宝贝,或者说你既已拥有无价之宝,又何必奢望得到别人看似光鲜但也许浸透着汗水和泪水的美好呢?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和一起长大的两个伙伴就谈过这个话题,说如果你可以变成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你们什么都可以换,什么都得换,你愿意变成谁?最后我们三个都坚定地选择了做自己,那么小小的我们,那么坚定地选择了做自己。于是十几年后的今天,忘了很多事情,但还记得那时小小的也许并不优秀但很坚定的我们。我记得,你们还记得吗?如今的她们,一个已为人妻,一个也快步入婚姻殿堂,我想现再重新选择的话我们的答案依然不会变,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好,而是因为我们都有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愿换的东西。因为有了这种经历和想法,而且我一直相信存在即合理,慢慢地性子就变淡了很多。也就慢慢地学会对很多表面上的不公平没那么的耿耿于怀。看过一句话,大意是如果我们了解自己的内心,就会原谅很多人性的弱点。我们每个有血有肉的人的普通人都是这样的,就像“千与千寻”里的小女孩,在她还是“千寻”的时候,她胆小,懦弱,自私,有种种普通人的缺点,但当她失掉自己的名字只能被称为“小千”,开始有救出自己的父母和找回自己名字的使命时,才开始慢慢变得坚强,勇敢,有爱心。我原谅了自己的那些小动摇,小情绪,我想只要我不丢掉自己的名字,然后找到一个自己必须完成的使命时,也会慢慢变得坚强勇敢美好。希望以后有一天我也能有资本说:感谢曾经那个不优秀的自己,因为有了那样的自己才能有今天的我!想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充实而有意义,希望尽快找到一个明确的目标。

上个月去了慧华姐的新家,新家小巧而温馨。见到了大三伯,小三伯和荣华姐,亲人之间即使很久未见还是很亲切的,那天很开心。

当我说到在网上查好了路线怎么坐车怎么转车来到表姐家时,三伯感叹说现在多好啊多方便啊,突然想起以前上学时去二伯家,他家里的一位老人也边剥杏仁给我吃边感叹现在的世道真好什么都可以吃到。那一刻觉着我们的确很幸福。两个表姐给了我很多催人奋进的建议:坚持学习,不断地学习,工作了也要兼顾生活,要慢慢学着打扮......而她们本身也身体力行地为我们小辈做着榜样。红梅嫂回家了,二姐8月回去了,荣华姐9月去宁波了,本来在深圳的好几个亲人现在又只剩一个表姐在这儿了。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很幸运,我是已经决定好了来深圳时才知道她们也在深圳的,况且还有很多同学在这儿。三伯说好好干,到时候和表姐一样也留在这儿。慢慢的比较喜欢这里的气候了,像我这么怕冷的人又有着适合生活在唐朝的体型的女孩儿,呆在这种快到十月了还可以穿短袖短裤的地方是很开心的。某次看着车窗外路边石墙上为大运会建的各种栩栩如生的运动人物造型和趴在石墙上的葱翠欲滴的藤类植物时,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我决定从今天起喜欢这座城市了。一直觉得深圳是个现代感很强的大都市,大概是因为在关外,现在感觉其实很多地方也很接地气。那次听小莉说:你没有去过宁夏,你绝对想象不出宁夏是个怎样的地方,你可以趁我还没毕业来一趟......因为这句话真的有种说去就去的冲动,可终究她毕业了还是没去,我想现在她如果还在宁夏的话我一定会去一趟的,那片离家千里之遥的“塞上江南”,有着怎样的魅力让她曾一度想留在那儿呢?翠也说:宜昌真是个好地方,水土对皮肤特别好,看着她照片里的青山碧水也曾想去瞧瞧。还有晶,当问及天津—一个我很早就梦想着要去的城市是个怎样的地方时,晶回答说是一个适宜居住的城市。也许我们生活的地方就像与我们相处的人,久了就有感情了自然而然地就能发现对方的好了。有些东西真的需要时间的沉淀的,不知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的确如此,我感觉初到之时很多人好像对我怀有莫名的偏见,或许每个职场新人都要经历这一步,而在时间的默默流逝中,因为某些契机他们转变了态度,我慢慢可以明显地察觉得到周围很多人对我说话语气变得友好而柔和了,而且时时提点我帮助我了。而办公室里好几个都是8090后,喜欢和同龄人在一起的感觉,喜欢青春的气息,喜欢那些安静却强大的力量......

就在过年到现在的这段时间猛然发现很多同学结婚了,不禁感慨万千,后来得知两发小也要结婚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到后来慢慢地再听到某某同学结婚了小孩儿都多大多大了也就习惯了,在空间里看到同学宝贝的照片还不由自主的在下面赞了一句好可爱。我想老爸老妈是得知两发小都要嫁人的消息才开始担心我的,几个同学也说父母开始将这件事郑重地提上日程了。想着韩寒那句评价果然精辟啊!不过家人以前好像从未对我提起过,既没禁止也没鼓励,只是出来工作时,爸妈和我一起吃着发小的喜糖,老爸顺便说了句:等工作稳定了,也往这方面努努力!那次看了Amanda写的东西,大受鼓舞,决定向她学习一定要改变时,弱弱的坚持了四天彻底告吹,是我毅力不够还是动力不够?

幸而还很享受独处的时光。

想着梦想的生活,工作之余可以自己随便写写,放假到图书馆翻翻书,如果可以,偶尔傍晚时分和某人一起在长长的青石路上散散步,看看天空,看看细水长流......本来这附近的超市有个小书摊可以供我翻翻的,前几天拆了,某人呢,还不知在天涯何处,幸好,我还可以写写,至少,还能写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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