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木箱
1990年考入绵阳建材校。脱农皮了,遂了父母的愿。
吃商品粮是天大的事。是城乡差别的标志。具有极大的商业价值和荣誉价值。
9月初,装了一木箱杂七杂八的东西当然少不了床单枕巾被套和父亲一起抬进了4楼的401寝室。
四年后分配工作,还是这口箱子,还是那那些家当:床单枕巾被套。
分了一间单身宿舍,没有桌子。箱子兼用桌子了。吃饭看书给恋人家人写信少不了它。不知滴了多少油和眼泪。
2001年,调往分公司。箱子又派上了用场。
两年后分公司经营困难,面临转制。我辞职搬了月亮家,这次箱子挤了好多东西。搬入购买的二手房我的新家。它再也没有在我的手里颠沛流离过。
直到2010年。又搬新家了,跟了20年的老木箱,一样好好的结结实实。可老物件和全新家具格格不入,我只好忍痛割爱了。
木箱长宽高80CM60CM40CM。爷爷1980年金川退休做的。桦木箱。一点清漆都没有涂过。
一块钱的三轮车
1998年2月28日上午10:30,我第一次穿上休闲西装,略显宽大。和一红衣女子一起,手捧鲜花顺着火车站走。旁边有人端着相机时不时闪一张。
对面来一辆三轮车。我和红衣女子的新鞋都不太顺脚,走起路来怪怪的。坐车吧。好。
快到摆满花篮的饭馆,三轮师傅说,今天给个六六顺吧。
当时在县城哪个角落跑通城都是一元。为什么要给你那么多?
图个吉利。
今天老子结婚。高兴。
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
一次培训
1998年11月,孩子不到4个月。
我在华西都市报看到川大家电维修招生广告。我心痒痒了。
从学机械制造当机修工到转行做电工,隔行如隔山。我就一纯粹的灯泡电工。车间的电收尘,震动下料器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多尴尬。车间里的师傅也是懂一点点皮毛。不懂就学吧。
家电也属于弱电,那么多晶体管,会修家用电器肯定可以修简单的车间电器。保不齐还可以兼职修家电赚点外快?
一说,车间主任和家人都支持。
于是报名参加了。学了半个来月,似懂非懂。
天天看电子报,研究电路入了迷。急需练手呀。
忙不迭的用结婚收的人情钱租铺面,买设备。下班兼职搞起家电维修。
洗衣机,电视机,VCD、录音机。凡是来我这的都成了试验品。
两年下来,修坏的比修好的电器多好多倍。
幸好没有多少人相信我。也幸好没有人找我赔偿。
结婚收的人情钱全部败光,还搭上那两年我和爱人的工资,一并玩完。
整天忙里忙外,相当充实。上班,下班。坐夜班卧铺车到荷花池配件市场买配件。
门市一关,剩下一大堆零配件。
为此,爱人不乐意了,常常挖苦我败家子。
哎,那是啊。
没多久,却迎来了升职。
学了那么一点点“专业”知识,解决了工作中的问题,居然被领导看到了,哈哈,东方不亮西方亮。
知识改变命运。虽然多年以后才体会深刻。
但那次培训像颗种子埋在那里,静静等待。在我5年醉生梦死的销售生涯阶段,工作,吃饭,打牌填满每一天,透支的不仅仅是身体金钱,还掏空了心理,多想念修理家电的成就感。终于,2017年偶遇《逻辑思维》后发芽疯涨,又回到学校有老师敲黑板聚焦学习的状态。007写作群,区块链数字币,归然书院,科技特训营一个一个窗口打开,越开越大。世界越来越丰富宽广,一个心气比天高的井底之蛙越来越感知渺小是那么真实的存在。
回头望望那个穿着足球服,短裤开口撕裂老高疑似走光,提着木箱刚刚走入工厂的19岁毕业生;因文弱、书生气被车间主任退回厂部重新安排工作。一口喝了8两白酒醉得一踏糊涂的愣头青。
那不是傻吗?
一块给六块,图个吉利多好。
没有拜师,没有实操。亏是必然,可想不到呀。那不是勇气是愚钝。
人呐,总要吃些亏上些当。
世事总需历练才能懂。没有一蹴而就,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有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