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幸事》庆幸我们在面对彼此的时候都还足够坦诚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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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浔要结婚了,邀请我去参加她的婚礼。

当阿耀一通电话告知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南方的一个无名小镇上进行采风。三月的春光正好,而乡间已无新事。

阿耀是我的丈夫,我是一名自由摄影师。

赵浔是我大学时的一名好友。

挂掉电话,走进路旁的一间乡村小店,将相机垫了张纸巾放上稍显油腻的桌面,我坐在木质的条凳上开始回想自己稚嫩的大学时光。

印象中,我和赵浔之间的关系似乎十分亲密,又似乎一向带着些难以言喻的疏离。亲密是因为出于对摄影同样的热爱曾使我们无话不谈,而疏离则是因为我们之间所有具备着意义的谈话似乎向来仅仅都只是启发于摄影,又终结于摄影。除此之外,便很少有其他。

大学时,我们还曾一起组织过一个不成气候的摄影社团,毫无疑问地,对摄影有着自己独特理解的她成了社团里顶尖的佼佼者。她使用的相机并不高端,在社团里众多高品质的相机之中,只能勉强挤进中下层。但却是使用着这只入门级的相机的她,总能拍出我们之中最优秀的作品。

毫不避讳地说,单是这一点就令我十分嫉妒。

她作品的优秀,并非来自于单纯的技术层面,而更多地来自于她鲜明的个人风格——无论是风景照还是人物照,她总能轻易地捕捉住对象身上某种不为人知的特质,并将这种特质暴露于镜头之前。正如她能拍出城市流光溢彩下掩埋的腐质,能拍出乡村野俗热辣中孕育的生命原动力一样,她也能拍出光鲜人士脸上无意间流露的忧郁色彩,能够拍出某个落魄灵魂生命中不多焕发的某个闪光点。

她的作品表现的,向来都是在这个平凡世界里最容易被人们忽视,又最容易被人们被隐藏起来的东西。当我把这个发现告诉她的时候,她不可置否的表示,许多被她看上的模特之所以拒绝她摄影邀请的原因,正是这个——谁会愿意将自己辛苦掩盖起来的东西,轻易暴露于人前呢?

时间过了这么久,我与赵浔几乎断了联系。

令我诧异的不是她居然还记得我这样一个疏于联系的朋友,而是接到邀请后我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不是赵浔那极具个人特色的瘦削脸庞,而是在大学的某个夜里,因失恋而酩酊大醉的她曾跟我说过的一番话。

她跟我说,也许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了。

“因为我已经谈过了一场完整的恋爱,而婚姻不过只是对爱情的一次保险性埋葬。在刚刚结束的那场恋爱中,我已经体验过了爱情的种种滋味,对于这样的体验,我觉得我实在不需要再来一回。我不会惋惜,更不会后悔,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事情,我都秉持着一次就够的态度。除了摄影,我想我会一辈子热衷的事情,只有摄影。”

我还记得她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和语气都十分平静,仿佛只是在用她一贯的口吻评价着社团里学弟学妹的某件作品。

就是这么一个曾经说着永不嫁人的女子,现如今在岁月滂沱不可阻的大势下,终究对当初的自己食言。店门外,一辆货车奔驰而过,通达的大路上烟尘滚滚,仿若是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对这样一件俗世幸事的主权宣告。烟尘中,店里的小哥朝我走来,我点的牛肉粿条终于好了。

那样优秀的赵浔最终托付的会是怎样一个人?

还有当初她所坚持的摄影事业现如今又步入了怎样的一个状态?

这些都是我内心的疑问,我想是我该去看看答案的。我衷心地希望她能够像她从前的那些摄影作品一般,找到深藏于这个俗世之中的幸福。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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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在南方小镇的拍摄工作,我回到家中,将几组满意的作品寄给合作的一个杂志社后,近期的工作就算告一段落了。空出的时间,正好和赵浔的婚礼日期对档。

松开鼠标,抬头看时钟,才发现已近凌晨两点,而赵浔的请柬一直就在电脑边放着,蓝紫色的柬函上系着一条洁白的缎带。我再次打开这张请柬,端详着印在“赵浔”旁边的“陈平生”三个字。

毫无疑问,那便是新郎的名字。

我曾听过“名是最短的咒”的说法,于是有那么一瞬间,我竟有些异想天开地妄图透过“陈平生”这三个字的“短咒”来猜测新郎的形象,最终只能潦草得出一个平平无奇的结论。但若将“陈平生”和“赵浔”这两个独立生命个体的名字看作一个整体,当他们被庄严而正式地印在这张平整的纸上时,却又仿佛已经被下了一个“联结”的咒一般。你生入我生,此世不再分离。

把目光从“陈平生”转移到“赵浔”处,我突然想起一些东西,在电脑磁盘里翻了一阵,终于找到了一个名为《阿拉斯加冰原上》的文件夹。

那是几年前赵浔发给我的一组摄影作品。

刚收到她发来的邮件时,我震惊于一个女孩子怎会有那样巨大的勇气,胆敢深入阿拉斯加那样极北极寒的地区去进行摄影。但当我打开那一张张堪称绝世佳作的照片时,每一个记录了大自然壮美奇观的镜头则给予了我更大的震撼。即便现在再度欣赏,那种源于生命的原始震撼依然半分不减。

阿拉斯加冰原,那是一个人类鲜少踏足的地方,堪称地球上为数不多的最后净土。浩瀚无垠的时间几乎没有在那儿留下任何明显的痕迹,千万年前的风景如何,赵浔当年看到的依旧如何。

皑皑雪原上坐卧着岿然不动的雪山和缓慢前移的冰川,不知冰封了多少个年月的驯鹿骸骨永久地躺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寒天中候鸟群随着季风往返而南北迁徙,海面上座头鲸在追逐鱼群时掀起层层巨浪,雪地里灰熊和灰狼等猛兽为了生存而疲于捕食......无论大小,这片土地上的生命千万年来都一如既往地在自然法则中寻求着自身的生存之道。

一种生命最原始的面貌就这么清晰地透过她的照片呈现在所有观看者的眼前,自然、野蛮,坦诚而无遮掩。

那样优秀的作品,不出意外地夺得了当年《国家地理杂志》的重磅奖项,赵浔一时间在圈中扬起了名声。但自那之后,我便很少再听闻她出名的事迹,虽然偶尔还是会在一些杂志上看见她的作品、她的名字,但似乎世人所有的讨论都已随着那次风波的过去而就此偃旗息鼓。

“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事情,我都秉持着一次就够的态度”,脑海中突然浮现起她说过的这句话。

正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厨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哀嚎。

我才发觉原来阿耀一直都没睡下。

关闭了图片浏览的页面,走到厨房门口,看着他将蒸腾着热气和香气的面条倒进碗里,我对他说道:“煮个面都能被烫到,真是笨手笨脚的。”

他委屈地看了我一眼,把碗端到桌子上,招呼我过去。

我顺势坐下,一边吃着味道一如既往的面条,一边看着坐在我对面的他,心里莫名涌起一阵感动。

来源于某种瞬时性的满足。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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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前一天抵达了G市,因为赵浔邀我参加她结婚前一夜举行的单身派对。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赵浔本人,她显然不再像当初那般瘦削,身形却仍修长有余,一件及地湖蓝色长裙简约而不失精致,衬得整个人流光溢彩。

真不愧是赵浔啊!

就那么只手端着酒杯立在那里,她依然是人群中特别的那个。

所谓的单身派对,倒不如说是她的一次作品展览。

派对的场地上错落布置着许多高低有序的支架,支架上摆放着赵浔往日的大小作品,每一副的右下角都用马克笔写上了拍摄的日期,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结果。粗看之下,这些照片的摆放似是无序的,但当我慢慢走近派对的中心地带时,却发现是我错了——赵浔这样一个人,怎会允许自己的照片被无序地摆放展示——随着空间由外及内地推进,照片的时间也由远及近地呈现。

外围的那些大都年代久远,我甚至看到了几幅她大学时期的心水之作。越往里走,我越见到许多我未曾见过的作品。那几张《阿拉斯加冰原上》的作品正是在中间地带出现的。而再往前进,应该都是她近些年的拍摄成果了。

离赵浔所在之处仅剩十几步的距离,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急于上前去跟她打声招呼,反倒是先被她近年的作品吸引住了目光。

那些大小不一的篇幅上,呈现着无数的俗世画卷:在自家门前闲散度日的老人和小孩;奔命追赶公交车的年轻人;乡村过年期间,燃放鞭炮后残留下的余烬;丢弃在大楼后边,好几个用过的避孕套;残留着蛋液的打蛋器;吃剩下的西瓜皮;无特色的街景;跛脚的鸭子......

那些照片的拍摄对象只能用五花八门来形容,乍看之下让人找不着任何彼此联通的地方。但当我看过一副又一副,却渐渐发现了一个明显的变化——若以《阿拉斯加冰原上》为分界线的话,那她拍摄的对象似乎在时间的推移下正逐渐朝着日常化发展。

如果说早期的她偏爱拍摄一些宏大的主题,偏爱在宏大的主题中寻找那些被人们忽视和掩盖的东西,那后期的她则不知因为什么样的缘由,逐渐沦陷在了最日常的生活之中。抛弃了从前那曲折迂回的暴露道路,转而用最直接的方式去呈现日常中那一幅幅最为坦诚的生活画卷。

其实我早该看出来的,《阿拉斯加冰原上》那组照片就已显现出端倪。

那片没有被工业建筑掩盖的土地,是比乡村更为原始的本真存在。那些毫无矫饰的生命,那些自然呈现的风景,更是对这个世界最真实的一种呈现。结束了那样一趟触及灵魂深处的摄影之旅的赵浔,转而将自己的风格朝着生活的坦诚之处逼近,可想而知,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情。

而之所以会特地将照片发给我,大概是她向我告知这个消息的一个举动。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些惊讶,又有些欣慰,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伤感。

惊讶于她风格的转变,欣慰于她对我的信任,伤感于自己的平庸与怯懦。

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朝我靠近,赵浔放下酒杯走到我跟前。

“来了?怎么不向我打个招呼。”

她站在那里,笑着对我敞开双手,眼神美丽而坦诚,清澈见底。

这是赵浔,一如既往的赵浔。

我伸出双手回应了她的拥抱:“为你的杰作所吸引。”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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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太吵,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说完,赵浔就拉起我的手,把我带到一个雅致的房间里。

刚一进门,她就顺手把房门关上,开始在一个精美的瓷质茶盘上动作起来。

我们大学时期就经常一同喝茶,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然记得我钟爱茶水的芳香,烧水煮茶的手法也还一如既往地娴熟,不一会儿就在盘上斟了两杯清澈橙黄的茶汤,并将其中一杯推到我的面前。

端起茶杯,我问道:“好久不见,这些年你都在忙什么?”

实在是太久不见了,对于她后来的经历,我可谓一无所知,只能先从近况问起。茶汤新鲜滚烫,暂时无法入口。

她朝我一笑:“和以前一样,忙于摄影。你呢?”

我有些惭愧地回她:“毕竟是热爱的东西,我同样无法放弃。在毕业之后,我一直继续着摄影的工作,可并没有像你那样富于进取,四处奔走只为寻找新的境界。对于摄影,我越来越像是完成任务一般地执行着,和杂志社合作、给报刊供件,也办过一些小型的个人展览,但终究是为了生计和度日。”

她听了之后若有所思,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问我:“你结婚了吗?”

我抿了一口茶汤,笑着说:“已经完婚三年了。”

她端起茶杯,狡黠地一笑,突然直直地看着我:“怎么没有邀请我?”

那无比的坦诚眼神似是要看到我的心里头去。

我这才想起,当年我在写请柬时也曾为这件事踟躇了许久。我本是有意邀请她的,但那时我们早已疏于联系,再三思忖后,终于没在能在请柬上把她的名字写完。现在想起,除了当时自认为的关系渐疏,其实也带了一些因对照而生的难以启齿的原因。

我不执著于解释,真诚地向她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

她似乎了然于心,同样不执着于原因,只将杯中的茶汤一饮而尽。

我也将杯中的茶汤喝净。

想起至今未见新郎的身影,我开口向她询问。

“我和他的单身派对是分开办的,我请我的朋友,他请他的朋友。”赵浔轻松地说道,手中忙活着再添新茶。

我有些诧异,明日就要起誓结伴度过余生的两人,怎么会连结婚前夜的单身派对都要分开办?

见我心生疑问,她一边冲茶,一边向我解释:“这很正常。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两边的圈子不同,不必为了场面上的和美而硬融。”

“你们在生活中相处,也是如此吗?”我问道。

她再度将冲好的茶汤推到我面前,回答道:“是的,这让我们彼此都感觉舒适。”

“能跟我说说你的准新郎吗?”我放松下来,靠在沙发上:“你曾和我说过,对于爱情你抱着一次就够的态度。我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能让你改变自己的态度?”我已经打定主意,准备好好听她对自己准新郎的描述。

她看了我一眼,带着可察觉的微笑躺下,开始描述:“他是国内一本摄影杂志的主编,几年前,我们在一次商业合作中认识。他是个行动派,一见面就十分坦诚地表示了他对我作品的欣赏,不久后便开始了对我的追求。了解我摄影灵魂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个,他也是一个。尝试着交往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他在摄影方面的理念与我不尽相同,不仅经常能一眼就看出我的作品所想表达的东西,而且总能更为深刻地向我提出一些非常有意思的建议。我不得不承认,在他引领下,我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摄影境界。前些年,我发给你的那组作品《阿拉斯加冰原上》,正是在他的鼓励和陪同下完成的。我是说过那样的话——对于这世上大多数的事情,我都抱着一次就够的态度——但他的出现让我发现,爱情并不是一个平庸的一次性命题。每做一次深入的探讨,我们的理念都会碰撞出全新的火花,我们的结合在一定意义上可以看做一种相互促进的关系,能够不断为彼此创造出新一轮的惊喜。你刚刚看过我后期的作品,你有没有发现我的一些变化?”

我喝下晾凉了的第二杯茶,如实陈述:“变得极为坦诚。”

她欣喜地说道:“正是他让我发现,一种存在于真实之中的真实,不同于我从前竭力想去掀开掩盖的面具,那是一种坦诚到令人感动的生活的真实面貌。”

“看得出来,你真的很爱他,他也一定很爱你。”我脱口而出。

“我爱他如同爱我的摄影,他爱我也如同爱我的摄影。”她回答。

看着她笃定的眼神,我内心有些担忧:“那你可有想过,他究竟是爱你这个人,还是仅仅只是爱你的摄影?”

她微微一笑:“类似的问题,我也曾问过他。我说,如果我不是一名好摄影师,你还会爱我吗?他表现得十分为难,过了一阵才回答我说,我们的爱情和我们的终极事业是混在一起的,我不愿意对你撒谎,所以我只能说我不知道。”

“那么,你的反应是?”我迫不及待地追问。

此刻,她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巨大的幸福:“我很感动。也许我这个人会变,但对于摄影的坚持,我永远不会变。”

看着她幸福的神情,我心里的石头仿佛瞬间落了地。

原来世上不只是无条件的爱可以打动人,有条件的爱同样可以,而这种爱更在世俗之外,成为了另一种纯粹。

她任由我思索,悄悄为我斟上第三杯茶。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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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我如约参加了赵浔的婚礼。

婚礼上,我终于见到了陈平生本人。

清俊有礼,温和大方,此刻正轻轻地挽着赵浔的手,站在崭新的红毯上接受神父的祝词。眼神中,有着和赵浔一模一样的清澈。

赵浔与我不同,陈平生与阿耀也不同,我们的人生自然也不会相同。但这样的不同并没有什么好坏之分,不过是彼此的选择罢了。我心中庆幸的,不外乎是我们都找到了一个适合彼此的人,能够在生活漫长的路途上,拥有一个同行的倚傍。

礼花绽放之际,陈平生轻吻了赵浔的脸颊,而我的心中早已惦念起阿耀。

那个会在深夜偷偷为我煮面的阿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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