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渴望被精美地爱|读《悲观主义的花朵》感

人是可以像犀牛一样那么勇敢的,哪怕很疼也是可以的,看你疼过之后还敢不敢再疼。——廖一梅

初看到这句话,便入了迷,明知道疼却还要勇敢,我对这样的人充满好奇。后来搜了这部作品,《恋爱的犀牛》,话剧榜上一直都是第一名,重演了很多次,可是我不知道,如今再想看郑州也不放映了。廖一梅是该剧编剧,同时也是一位作家,此时恰好在网上看到她的小说《悲观主义的花朵》,于是先看了这本。

关于爱情小说,以前我一般喜欢看女作家写的,因为在我看来,即使一个男人再懂女人,他依然写不出女人复杂的心理。可我低估了女人,也低估了男人,因为有些女人的爱如此浅显,而有些男人的目光会如此犀利,所以我也喜欢看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茨威格《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等等,特别是后者茨威格,这位被称为比女人还懂女人的男人。这本书,简介上说可与《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对读,这更是引起了我强烈的兴趣。

本书讲的是女主陶然爱上了一个比她大二十岁的男人陈天,而陈天却是一个拥有众多情人的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份爱是没有结果的,她竭力克制自己爱上他,可是她又如飞蛾扑火般沉浸到这份爱里。在这份吸血鬼式的爱情里,那种自我克制与永恒欲望的矛盾,明知该避之不及却有着致死吸引力的爱,打碎了所有的理性,她爱他,可是那份自制和尊严让她在爱里满身伤痕。

以前看一本书,总觉得自己最好都能从中学点什么或者认识感受点什么,譬如读卡佛,让我知道沟通很重要,读毛姆,让我明白人性的复杂,读太宰治,让我了解人生确定意义的重要性,而读张爱玲更是知道一个女人幸福的前提是自立。可是,从这本书中,我什么都没学到,我只是看到了一个相似的灵魂。

悲观主义

“对不起,生活中的悲伤远远超过了快乐。”——凯文•卡特

曾有一段时间,这句话作为我的微信签名,被一些人问过为什么这么悲观,知道他们是随口一问,我也就糊弄地随口一说。有一次又一朋友问“你是悲观主义者吗”,问到主义,这可牵扯到一贯的行事原则,有点严肃,郑重想了想说不是,但主要其实很大程度上我不知道何谓悲观主义,都说叔本华是悲观主义的代表,可看完他的《人生的智慧》,我却觉得他不能称为乐观或悲观,因为他是一个活的明白的人,他对人生认识的如此深刻。

悲观主义不是情绪,更不是情调,而是对世界的基本认知,正因为有了悲观这碗酒垫底,我才得以更偏执、更努力、更有勇气,我清楚地知道我们不可能失去更多,除了经历我们也无从获得。

书里廖一梅给了上面那段自己的看法,从这个角度看,我又觉得自己是。正是因为有悲观做底,我才能对得失不再计较,否则我这个飘荡的心老是想抓住点什么,而事实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所以,我从来都不让自己对别人有所期求,从高中起,我在每个日记本上的首页都会写一段话“有人帮你,是你的幸运,无人帮你,是公正的命运,没有人该为你做什么,因为生命是你自己的,你得为自己负责”。还记得赫拉巴尔说他自己是个悲观的乐观主义者,乐观的悲观主义者,从这个角度说,我想我与他是一样的。

关于爱情

什么是爱情?我不知道,看过《霍乱时期的爱情》的人都知道里面描写了各式各样的爱情,可是它依然不能跟生活挂钩,因为生活里的爱情远比它描写的要复杂的多。

譬如本书女主陶然,她是一个清醒冷静的女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不应该与陈天走的太近,可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爱情,最终陷入了漩涡,她在矛盾中挣扎,她怕爱上他,更是讨厌那个在爱中卑微的自己。她爱的克制,她要爱的有尊严,为了在他面前保持尊严,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甚至曾说“如果他不再爱我,我便会从他面前消失。”是的,很多时候她做到了可更多时候她做不到。

还记得书中有一情节,隔着电话,陈天对陶然说了一句“我想你”,可这句话却让陶然刻骨地痛,明明她才是那个被种思念蛊的人,明明是她整日整夜、无休无止地思念,而他不过是偶尔的一次夜不能寐,可她无法责怪他那么轻而易举就能将词说出,而自己任由那词在嘴边打了千万次的转,最后却只能咽回肚子里,任它在那疼着,腐蚀着肠子,腐蚀着胃。

不要轻易说放不下自尊的爱情不是真正的爱情,只有爱的最深的那个人才懂得怎样做才是最好的,怎样做是最适宜的,她不愿成为他的债主,他的累赘,更是想在他心中与众不同的存在。所以陶然的爱情注定是一个悲剧。还好结局陈天死了,这段感情的痛苦终于有了一个期限。

面对爱情,还记得陶然说过顾城说过的一句话“真渴望被精美地爱”,而一开始陈天给予的爱就是这样的,所以她沉沦了,她说陈天给她的爱是那种宽厚的爱,带着欣赏、宽容、体恤,完全的善意,完全没有占有欲,也没有现实的利弊考虑,让她在他的目光里慢慢开放。

所以陶然爱的无法自拔,当她发现自己最终希冀的竟然不过是被宠爱,被恰如其分地宠爱,她高傲的自尊让她瞧不起这样的自己。她一直向往的都是吸血鬼那种充满激情的爱,而沉陷的却是那温柔至死的爱。

渴望被精美地爱,或许是每个女生的愿望吧,就像书中徐晨苦苦追求的梦想中的爱情一样,这都是幻觉,但其实说来所有的东西不都是一场幻觉吗,为此我们所能做的只有祈求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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