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太准确吧,因为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好的选择。
毕竟未来是我们的动机之源。尽管绝望看起来更能解释我们所有人注定的命运,尽管我们生活的世界从不许诺快乐而只有希望,难道怀有希望不是更好些吗?就像《亲密关系》里提到“人们不是在不幸福的时候离婚,而是在别处的前景更光明时才离婚。”即使那光亮微小可怜如萤火,也朦胧看不真切。“但终归是有的吧”,我们这么说服自己。
我们很擅长说服自己。少年时代强调人生要有梦想,青年时代强调人生要有灵魂,中年时代强调家庭和孩子才是幸福的根本。因为如果自己不这么想,我们就要痛苦的承认,其实自己一无所有,只是一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学生,无法实现物质富裕的青年,和生活索然无趣的中年。所有对人生的表达,都是说服自己而已。我们甚至可以更大胆点,我们实质也如此认为过:我们是不一样的烟火,是天上流光莹彩半明半暗的云,是开天辟地的盖世英雄。幻想有很多好处,它能帮我们在沙漠中保持希望,在社会压迫中存活。关键在于,不要向幻想索取它无法提供的东西,比如减肥、戒烟、泡到吴彦祖或者迎娶高圆圆。
“瞎扯,其他不说,你没有组成家庭尤其是孩子你有什么发言权?!”
有项调查要妇女们列出自己最感愉快的几件事,“与孩子一起玩”位列第一。另一项调查要妇女们写下自己昨天经历的感觉,与孩子们在一起的感觉仅与做家务、写电子邮件等相当。看来记忆中的孩子远比实际生活中的孩子可爱得多。需要明白一点:你是谁,跟你认为你自己是谁是不同的。再具体些,你喜欢什么,跟你喜欢自己喜欢什么是两回事。比如说,一个人可以喜欢他喜欢看书,但他喜欢刷豆瓣刷微博刷朋友圈。幻想挺好的,正如阿尔伯特·加缪所观察到的,人类是用尽一生来证明自身不是一种荒谬的生物。
嗯,人这一生也就这么回事,本质是虚无的,只是我们有各自对待虚无的方式。怂货如我,当下选择了克制。也有好友使劲折腾、不断自我成长,这是勇者的方式。更有极端如自杀式袭击者,选择这样一种世俗看来荒谬但解释起来也很容易理解的方式——纳斯拉·哈桑采访一个自爆者时,问是什么促使他选择自杀性爆炸。他的回答正好体现了他对未来的信念:“那好像一堵又高又厚难穿越的墙将你隔在天堂或地狱之外,真主许给每个人天堂或地狱,所以,一按下起爆器,你立刻就打开了通往天堂的大门,这是一条捷径。”
所以,幻想也没什么错,起码无害。愿你我从明天开始,春暖花开。
难道不奇怪么?
先烈们穿越了黑暗之门。
但没人回来告诉我们这条路在哪。
我们也必须自己来探索这条路。
——欧玛尔·海亚姆《鲁拜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