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与假

我曾无数次暗想,如果小说里的人生是属于我的世界里头的,可能对于我的生活来说,会是另一番光景,哪怕我仅仅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

小说里的人生总是有那么多机缘巧合,总是有那么多柳暗花明,不管前一刻的你有多么狼狈,刹那转身,总有那么一双温暖的手伸到你面前。

小说是现实的写照,是现实生活中的悲欢离合,对我来说,它就是我狼狈时伸到面前的那双手,我也只能通过一个个方块字造就的人生寻找光明与温暖。

不同的小说,不同的人生,代表不同的经历,我于千千万万的不同中寻找与我雷同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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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我,梦想考上清华北大,然后成为我眼中的科学家。

其实我什么都不懂。

那个年代,还是从小生长在穷乡僻壤的黄毛小丫头,所谓的梦想,还没有田埂上的办家家来得有趣,更没有上课被打板子的痛来得真实。口中喊着的梦想,也不过仅仅只是大人口中的复述。

也许有早慧的孩子,可是我不是。

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每天要早起,为什么不论山高水远都要风雨无阻的前往“关着”七八十个孩子的屋子,又为什么会对只是比我高、比我壮的那个喋喋不休的人又恨又怕。

寨子里的人都夸我,因为我是他们口中的聪明的孩子。我会上课认真听讲,考试考高分。

所以我就成了他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聪明,我不知道为什么。

其实我也仅仅只是比他们多了一个教书的父亲,比他们更早的学习“abcd”,比他们花更少的时间玩耍,也比他们更早的被说教“要努力上清华北大”之类的话。

其实我并不聪明,只是很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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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叫我努力读书,将来考清华北大,当科学家,这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那时我所谓的梦想。

我听话的读书长大,听话的慢慢懂得何为梦想。

所以我再也不敢嚷嚷着“考清华北大”之类的豪言壮志。

到了青春期,我甚至抗拒听到这样的话,同时也失去了学习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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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每一个孩子都要叛逆几次才会长大。

当父亲愤怒的将我的书都烧了时,我第一次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害怕,那样一个和颜悦色的人发起火来是我这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不能承受的。

从那之后,我再也不敢表露出自己的任性和叛逆,在所有和我一起长大的伙伴们都在努力和父母“较量”的时候,我又一次成为了“别人家的孩子”。

那时我觉得自己成为了“叛徒”,可又无比庆幸自己的“识时务”。

我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我在窗内等待未来,他们在窗外挥霍当下。

阳光铺满了窗外,我透过缝隙悄悄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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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羡慕他们。

我羡慕他们的肆意妄为,羡慕他们的青春洋溢,羡慕他们与父母反抗的勇气。

然而,这个世界的纷闹与我无关。

即使我有百般不愿。

我以为我会一直听话下去,却没想到会爆发的那样彻底,在和我长大的他们都沉寂下来时。

我声嘶力竭的发泄不满,我咆哮着试图强大自己。

微小的响动都会迫使我如惊弓之鸟般慌不择路。那个时候任何的话好像都成了挑衅,所谓的梦想也变得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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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委屈。

我没有跳过飞机,我没有学会吹泡泡糖,我也没有得到过别人送的跳棋,我的回忆好像只是多得做不完的作业。

他们可以炫耀自己爬过几棵树,踢碎过几家的玻璃,而我除了分数,还有什么?可是他们不喜欢。

我又觉得痛快。

报复让我感觉到了快意,十几年来的不满一股脑清空后,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

我终于可以跟他们一样了。

山洪过后往往只剩满地狼藉。

我不顾一切的爆发过后,什么都没有了。只剩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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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不会,也什么都没有。

这个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阳光毫不吝啬的包围了我。

可是我发现我睁不开眼,也发现好痛。

我后悔了。

我后悔自己的冲动和不负责任。

我好像又做回了曾经的那个我。

听话,努力。

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失去了方向,心不再坚定,心口永远留下了疤,让我不甘心。

当心不再坚定,沉浮造的梦,也只能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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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等来未来,却错过了当下,遗失了昨天。

我明白了梦想的力量,却再也造不成那个梦。

假如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一定会在阳光铺满的时候勇敢打开窗门,也会早一点知晓世。

假如再给我一次机会。

一定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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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这只是小说里的人生。

我一定会笑笑,然后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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