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说之苏生

第一章

第一节

据说开头是最难的,我要一个村上春树似的,一个下雨的午后,在原宿街头,与一个百分百的女孩相遇。年纪轻轻的女孩,清汤挂面的头发,清澈美好的眼神,穿着粗棒针的黄色毛衣,白色纱裙,被风吹起鼓动如蝶。女孩纤瘦的身材,笔直的长腿,怀抱了本书,微风般掠过了我。我闻到了春天的气息,我们相遇的瞬间,我看清女孩的面庞,并不十分漂亮,却是我见过的百分百的女孩一一是不是有点矫情?一且它属于村上春树。

    欠我的,你要还给我,用你的一辈子!独立夕照,残阳如血,英雄你执意仗剑天涯,可你欠我幸福。这不古龙武侠中的场景吗?

    夜。

    苏生起身,望向无月也无星的苍穹。

    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眠,刚一闭眼,就出现了金色的黄昏,一大片的云朵流水般从城市上空掠下,流云,海光,天桥。

    大约有条寂寞的街,和一个白衣的男人相守。之后,有个人,穿过了街道。

    是个女人。垂至肩漆黑如海藻般的长发,遮住了脸。一件纯白棉布宽旧的T腼,下穿一条松垮的蓝牛仔裤,翻卷着裤边,露出了纤细的脚踝。赤脚穿一双棉拖鞋,脚部皮肤极白,极薄。她像絮语般路过,那气息像亚热带植物在盛夏的沼泽中,孤独地绽放。

    好吧,女人,发傻和犯痴许是骨子里天性使然,但不可纵容,学着原谅自己。盛夏的绽放总是太过短暂。我的小说,开头草草,无法抉择,但它已一扫负面情绪的阴霾,一切都好好的,Tomorrow  is  another  day!Go  on!

    今天很困,少码点字。孤独的绽放,发出幽幽浓浓的香气。熟,极熟。祖涵盯紧了她。

    她倏而回过了头。

    陌生的脸。年轻如花瓣。宽宽的眉心,沉沉的眼皮,微蓝的眼睛,流水一样顺畅的鼻部线条,白棉花瓣般淡色的唇。微微瞥见她抬起的白色衣袖里一截雪白纤细的胳臂,揉了揉鼻尖。熟,极熟。

    很快,她消失了。

    第二次遇见这女郎,是在顶楼天台上。做完令人生厌的工作,祖涵喜欢去看天空,俯瞰这座美丽的城市。他的俯瞰或仰视,是不带任何感情的放松。

    她也在那里,抬头专注地看天边流过的大片大片染着金色的云朵。她的装束没变,只不过把头发束了起来,辫梢簪了一朵雏菊,开到荼靡。

    我叫苏生,我们算认识了。

    这个小说是悲伤的调调,让我钟爱的主角们上演悲剧,我难过。插播番外,小清新的。北风、皮皮和小一的故事。北风是一个温暖沉稳,给人无限安全感的大男孩,是青春期懵懂幻想中的完美男人。小一是个没心没肺的大一新生,傻乎乎的丫头。北风给女生小一讲故事,当一个人占有另一个人最宝贵的东西时,后者就可以要求前者为他留下。他说他最宝贵的就是他所谓的历史和思想。他说知道地最多的是他的大姐,可他告诉她的远没有告诉小一的多。他说他其实是很自私的,他怕失去小一才让她那么了解自己,让他有理由要求她留下。小一呆在那里,面红耳赤气极败坏地走掉了。什么害怕失去我?我们是好朋友的。其实我更怕失去你。小一的心都乱了,北风是那么骄傲的孩子,他为什么会害怕呢?他就如一轮孤独的太阳。小一了解他,了解他的思想,但不了解他的历史,那是她渴望又害怕靠近的。一旦了解,他将永远不会离开她,可他的光芒也会刺伤自己。可是,伤又怎样呢?她甚至愿意作为遥远的世界另一端的星星,去默默守候他。这一切,北风都不知道。

    难道人生每走一步都要谨小慎微才可以吗?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年轻的时候我沉浸在某些幻想中,很可怕的是,经过脑袋的加工,我把它们都加了工。我对生活做出了预测,不合理却被我假设为合理,当现实并不如我想象,我便以为生活欺骗了我,我恨生活的真实,因为跌落在现实的地上,生疼。当我决定忘记谁。当我决定。。。。。。这是一个颇为痛苦的句式,一个悖论。忘记是自发的,而加上“决定”,这“忘记”便已变味。无数的解释,无数的语言陷阱,思维怪圈,狂轰滥炸。可怜的小一,突然喋喋不休起来。北风的头贴紧了小一的脸颊,他的手指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小一闻到他的大衣里散发的冬季温暖的阳光味道。安详沉稳的北风,有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他像一块温柔的大石头,让人放松的倚靠。记忆中的一切,仿佛都带着夕阳温柔的光晕,不管是冰冷的眼泪还是烦躁的情绪都会在这光晕中消逝。女生小一就这样成为了一个被宠溺坏了的孩子,从大一到大三,那年,北风即将毕业,也是在那一年,他突然从她的生活中消失。是他说的,多么害怕失去她。如今,一语成谶,是她,彻底失去了他。

    他笑笑走开。多年以后在我的猜测中他应该是如此,淡淡的不露声色的笑。走到画室,继续他的创作,旁若无人的喝咖啡,抽烟。在夕阳的光晕和蓝色的烟雾中,双眼炯炯有神。而后他困倦了,沉沉睡去。醒来时,看到女孩小一伏在画室的沙发上,长发散乱的披在肩上,在憨憨.的睡梦中,犹自带着笑容,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那年轻的脸颊,充满了活力与生机。他有些烦躁,心头又有些凄凉,用手轻轻揉揉她柔软的长发,女孩的声音仿佛患了重感冒般,不要离开我。到底该不该这样不告而别?到底是为了心中的梦想还是因为逃避残酷的现实?小一有权力知道所有一切,可是他宁肯辜负,也不能告诉她,他的历史和她是这样息息相关,何必让她知道呢?她是这样简单和开心,她应该属于没有烦忧的生活。只要不触及爱情,它让我们都害怕。遇见你,究竟是一个意外。你这个意外落入我掌心的小人儿,可让我怎么办呢?我的历史我的过去究竟是没有告诉你,不是不够爱你,是因为我没有理由让你的生活变得和我一样糟糕。你说我这样到底是对是错?该破坏大脑沟回中曲曲弯弯的某部分吗?为什么?爱的定义变得狭隘、自私。

    雨滂沱。

    再见。

    多年以后,小一读到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突然可以释然了。作者在写尽了爱、生命、恨、死亡、衰老、战争、和平、耻辱、伤害、情欲和黑暗光明之后,仍然保持一颗悲悯的心。他像一个大彻大悟的智者,拥有一种悲悯的智慧,正因为有了着这种智慧,人们才能穿越所有眼泪、鲜血、孤独与伤痛,向着永恒的爱前进,不是吗?

第二节

    苏生。她的脸若清水中浮起的一片洁白无尘的羽毛。

    在这里工作吗?

    我没有工作。

    自由职业吗?

    算是吧。说着,她抬了一下眼睛,微蹙着眉头打量了祖涵一眼。这目光,熟,极熟。

在哪儿,我一定见过你。

    世上相像的人很多。

    她转过身子,拒绝再与祖涵交谈。风起的时候,她就下楼了。身影匆匆。祖涵拾起了遗落在天台上干枯的雏菊,一阵无边的怅惘淹没了他。

    十月七日,假期的最后一天,继续更新。苏生是颓废忧伤的色调,突然不喜欢,不知怎么改,怎么继续下去。在无人知道的荒野,苏生是淡然冷漠的,小一却想大声呼喊。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思念将她吞噬。

    苏生。

    二个月后。天蓝色的信封,薰衣草味的信纸。

    打开信封后,字体在纸上晕成模糊的云朵,有着清酒的味道。祖涵皱着眉,手指微微地颤抖。

    祖涵:旧的夜,星星还在闪,那些等到人世沧桑也不会老去的星星,还在那里守候,只是,你还会记得我吗?昨天梦见了你,仿佛我们初见的场景,仿佛从来没从梦中惊醒。外面下雨了,雨好大啊,我的祖涵哥哥,你要穿得厚点。

    一阵远处小教堂中飘来的圣歌吹来,哈利路亚,穿着紫色裙子的小女孩踏着音乐的节奏,飞扬起长长的裙裾。祖涵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回忆的门,向哪里打开?

    每次走在校园里,都能闻见各种草木芬芳。挂了一树花苞的梧桐清香,随着午后的暖风钻入鼻孔,沁人心脾。美好的午后,女生小一却完全 无心欣赏。她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起床、吃饭、上课,在寝室、教室和图书馆之间作三点一线的水平位移。这个19岁的女孩,缺乏这个年龄应有的朝气,反像一个暮气沉沉的老人,青春的心底却一片荒凉。图书馆的书架旁,小一看到北风从厚厚的书本里抬起头,冲她微笑。饭堂边刚坐下,小一看到北风一边吃她夹过去的自己不爱吃的肥肉和洋葱,一边说,这个你可以多吃点,你太瘦了。路过篮球场,小一看到北风拿着球回头笑。北风,我好想你,生活的每个场景都会出现你的身影,你无处不在都又始终不肯出现,你到底去了哪里?何苦这样折磨我?在小一最痛苦的那些日子里,皮皮说,他想唱歌给她听,最熟悉的陌生人。

    苏生穿着很长的灰色棉布长裙,赤脚穿一双白色球鞋。露出的脚踝皮肤依然很白,却过于薄,有些憔悴的味道,像挤干了新鲜汁液的柚子。眼睛微眯着,头发黑漆漆的,幽幽的淡香。她新月形的眼睛盛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静静地望向祖涵。

    他们一起去星空下的外滩喝啤酒,年轻的笑脸与清脆的笑声散落在杯盏之间。微醉的感觉刚刚好,苏生雪白的面庞恢复了红润,有些发蓝的眸子如水晶般有着耀眼的光芒。祖涵看着她的眼睛,常有眩晕的感觉,仿佛某种蛊惑让他置身梦中。苍穹,琉云,海光,天桥,金色黄昏,还有一只生着洁白修长翅膀的大鸟,一趐冲天,匆忙剪身,掠过浓重的天空。

    时光交接处,缘分的列车呼啸而过。

    忧郁敏感又充满灵气才气的人物苏生,到底还是脱不了安妮宝贝小说中高智商低情商灵动不安同时兼具歇斯底里症结情痴花痴白痴于一身的悲情女主角。此时的我已不喜欢这种人,但彼时十六岁,尚在梦中,未睁眼看到世界的样子。说到梦,年轻的苏生仍然记得,那一个梦,一点也不唯美。在空旷的客厅,把自己扔在温柔的大沙发星,品着红酒看着电视,大大的落地窗拉上厚厚的枣色丝绒窗帘,容不得一丝星光漏下。本是惬意,但电视中新闻的画面突然切换到了恐怖片。僵尸、女鬼、赶尸人,各种恐怖一大波涌来,苏生惊得满身凉汗,鼓足?气跳起来去关电源,却怎么也关不掉,苏生只觉头皮发麻。 她大声呼喊,却发现祖涵并不在身边。若有若无的蜜糖色波光流转,祖涵在蜜糖色中逐渐走远,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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