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梦与床的距离有多远?我想,可以很远,也可以很近。就像我在期待你的出现,和你在收集勇气见我是一样的。他们都可以让人单纯温暖,让人沉浸其中,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NO.1
那是儿时放学回家的小路,路的主要成分是黄泥巴,小路边长着许多小花小草,迎着阳光,向上肆意生长,仿佛在等待着人们的到来。
茗烟走在小路上,野草从她的裤脚轻轻掠过,像是要留住这位行人。茗烟顾不了这么多,她只觉得肚子有些饿,想赶紧回家吃午饭。她想起母亲答应过她,中午会给她做她爱吃的炒肉。于是她便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就在她对午饭想的入迷时,茗烟妈妈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茗烟没想到你走得这么快,我才走到半路就看见你了。”说完,便把茗烟的书包拿了过来。
“妈妈,是你走得慢,还有我都说了,不用来接我了。对了,今天的炒肉一定很好吃吧?”茗烟边问边拉着母亲往家赶。
茗烟妈妈听了,有点生气的说:“你这孩子,不知道我来接你有多辛苦吗?就知道吃吃吃!因为最近生活费不够,所以今天午饭就吃汤面。”
茗烟听了这话,彻底对今天的午饭失去了希望。便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生气的喊:“妈妈你说话不算数,我才不要吃汤面,一点肉都没有。我也不想继续走呢!”
茗烟妈妈见状,也停了下来。此时她并没有生气,而是指着路边一个房子说:“看到这个房子里面的叔叔吗?他腿摔断了,走不了路,没有好吃的,你可比他幸运多了。”
茗烟顺着母亲指的屋子望去,屋子的红木门半掩着,门上刷着红色的油漆,让人感受到了鲜活的生命力。
再仔细看,可以依稀的看见:床上坐着一位男人,他正在看报纸。他有点胖,但是看上去很面善。床是白色的,床旁边还放着一个黑色的轮椅。
此时屋里的男人,也发现了屋外正在打量她的小女孩。于是,他对她笑了笑,问道:“小妹妹,放学回来啦?”
茗烟没想到这位叔叔会主动向她问好,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愣在了原地。
这时茗烟妈妈赶紧开口说话:“是啊,老林。这孩子不懂礼貌,您别在意哈,吃午饭了吗?最近身体还好吧?”
那位叔叔还是笑着回应:“小孩子嘛,不要这样说她。我吃过了,你们还没吃吧?我最近身体还算硬朗,习惯了就好。”
茗烟的妈妈听了这话,感觉有些尴尬。但还是很礼貌的说:“是啊,我们正要回去吃,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别客气,尽管吩咐哈!”
叔叔听了,笑了笑回答:“谢谢你们的好意,快回去吃饭吧,别饿着孩子了。”
“不谢,那我们先回去了哈!茗烟快和林叔叔说再见!”茗烟妈妈边说边拍茗烟的后背。
“再见,林叔叔。”茗烟懵懵懂懂的说。
“再见”林叔叔笑着回应。
此时茗烟并不在意中午吃什么,她现在更关心那位林叔叔,或许是因为她的好奇,也可能是因为人本能的同情心。就这样,茗烟跟着母亲乖乖的回家去了。
回到家后,茗烟边吃汤面边问母亲:“妈妈,林叔叔的腿为什么断呢?”
这汤面里只有面条和紫菜,紫菜还很难咬断。茗烟用筷子把面条搅拌了一会,又把面条里的紫菜挑了出来,单放在汤勺上,然后才把它吃掉。因为她觉得只有这样做,这汤面才会好吃些。
茗烟母亲看到这,虽然很想批评茗烟,但她还是强忍心中的怒火。于是不耐烦的回答:“你小孩子问这么多干嘛,快点吃完饭去写作业!”
茗烟也感受到母亲有些生气,但她还是很同情那位叔叔,笑着说:“妈妈,我就是觉得林叔叔很可怜嘛。”
茗烟母亲听到这,想了想,觉得这是一个教育孩子的好机会。然后开心的说:“那你周末去帮他打扫卫生吧。”
茗烟听了很开心,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母亲。
NO.2
周末的早晨,空气里散发着清香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茗烟很早就起来。她感到既兴奋又紧张。但想到自己可以帮助到林叔叔,心里还是很开心。和母亲打了招呼,她便前往林叔叔家。
茗烟没走多久,就到了林叔叔家屋前,木门是敞开着,好像在欢迎着她的到来。林叔叔还是坐在床上看报,他看得很入迷,并没有发现站在门前的茗烟。
茗烟在门口礼貌的问:“林叔叔,我可以进来吗?”
林叔叔听到了茗烟声音,缓缓抬起头来。然后露出了和蔼的笑容说:“哦,原来是小妹妹啊,快进来吧。”
这是茗烟第一次到林叔叔家里,她仔细打量着这个房间:房间里四面都是水泥墙,还有一张木桌,上面放着一个保温饭盒。床是白色的,这纯洁的白,让人不禁联想到这床的主人,是善良而又单纯的。
“哈哈,怎么样啊?小妹妹,我这房间还不错吧?”林叔叔边问边把手中报纸放在床头柜上。
茗烟心里虽觉得房间有些简陋,但却不失温暖。笑着说:“这个房间很棒哦,林叔叔。”
林叔叔听了,也露出了温暖的笑容。茗烟找寻了一番,终于在门后发现了扫把和畚斗。
于是她指了指门后的扫把和畚斗,说:“林叔叔,我帮你扫个地吧?”说完,便从门把扫把和畚斗拿了出来,这时茗烟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畚斗早已生锈了。
“不用啦,小妹妹,真是麻烦你了。”林叔叔还是和蔼的说着。
茗烟边扫着地边回答:“不麻烦,我在家里经常这么做。”因为地板是水泥地,所以灰尘比较多,扫起来有些吃力。但茗烟还是很认真的扫,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在扫地的间隙,两人聊起天来,林叔叔问了茗烟的近况。茗烟也更了解林叔叔:原来他曾经是一名船员,但是一次意外让他不幸失去双脚。妻子也在几年前因病去世,现在是他的儿女来照顾他。
很快茗烟扫完了地。房间的水泥地也变得干净了许多。扫去的不只是灰尘,更是笼罩在他生命里的阴影,剩下的是他单纯的期许。
林叔叔见到地上干净许多,心情也变得更好了。感激的对茗烟说:“小妹妹,太感谢你了,我给你倒水喝。”
说完,他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次性塑料杯,然后又拿起床头柜的水壶,小心翼翼的将水壶里的水倒进一次性杯子里,然后满怀感激的将杯子递给茗烟,茗烟见状,赶紧跑过去接过水杯,并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喝完还不忘向林叔叔道谢。
天色渐暗,落日余晖也在不知不觉中洒进窗来。照在男人与小女孩身上,折射出了两种不同的希望。
“林叔叔,妈妈让我天黑之前回家,我先回去了,再见。”茗烟恋恋不舍的说。
“好,再见,有空记得再来啊!”林叔叔也不舍的说。
林叔叔望着茗烟远去的背影,孤独在一瞬间涌上了心头,但他仍期待着他们下一次见面。
NO.3
然而事与愿违,没过多久茗烟一家就搬去了镇上,很少回来。随着时间的流逝,茗烟上了中学,她渐渐忘记了林叔叔,曾经她认为自己会一直乐于助人,可她终究是高看了自己,在学业上,她早已花费了大量时间精力。父母对她的希望,更是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偶尔回乡下时,她路过林叔叔家时,也会想他过得怎么样?但她始终都没有勇气进去看他。
中考前一个月,因为父母吵架分开,茗烟再次随母亲回到乡下住。最近的一次考试成绩还是不尽人意。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中,她本想把这件事告诉母亲。但看到母亲满脸烦躁的看着手机,她知道母亲现在一定在气头上,便不敢说这件事。
母亲也注意到茗烟回来了,她突然开口说:“茗烟啊,中考一定要考好啊!妈就指望你了,你那父亲是彻底靠不住了,一定要给妈争口气气,知道吧?”像是在恳求,又像是在命令。
茗烟早已听烦了这些话,但她还是点了点头。便上楼去了。她早已不想再从母亲这得到一点鼓励了,就像石头沉入大海里,永无回音。为了缓解压力,她偷偷打开了手机,看的一个QQ消息,是她的发小晓光发来的。内容如下:
晓光:“我这周末回乡下玩,但是乡下没WiFi,我听我妈说林叔叔家有WiFi,我们去他家吧?”发完,他还加了一个熊猫表情包。
茗烟本来想拒绝,但她很久都没出门了。再这样下去,怕自己憋出病来。于是她答应了晓光的邀约,俩人便约好了时间。
晚上,茗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又想起了小时候去林叔叔家的场景,每当回想起来他的笑容,都会觉得温暖无比。
周末早上,茗烟下楼准备去林叔叔家时,看见母亲正在厨房里洗碗,同时听到了‘砰砰砰'的声响,那是母亲将洗好的碗筷,重重的扔在桌上所发出的声音。茗烟早已习以为常,心想:幸好是铁碗,不然这些碗非得碎不可!
母亲看到茗烟这身行头,皱了皱眉头,问:“去哪?”
茗烟只好骗母亲,说她是和同学一起去图书馆学习。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说实话,母亲一定会阻止她出门。母亲听了,便放心点了点头,嘱咐她早点回来。
茗烟出了家门,微风轻轻的拂过她的发梢,空气里满是自由的味道,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好像呼吸的越多,她就能越自由。
NO.4
茗烟踏上了那条熟悉的小路,但不知为何,茗烟觉得它比以前宽敞了许多。没走多久,就到了林叔叔家门前,还是那个红木门,门并没有关紧,但在风雨的冲刷下,它变得陈旧了许多,门上的红漆也掉了许多,东一块西一块的。
就在她看得出神时,晓光叫住了她,晓光长得很高很瘦,但是他的五官并不精致,谈不上好看。但是他有两个可爱的酒窝,每次笑起来都让人感觉心情明媚。由于平时他爱打篮球,所以皮肤难免被晒得黝黑。
他笑着向茗烟打招呼:“早上好啊,小烟。”他喜欢这么叫茗烟,就像茗烟叫他的名字。
茗烟也露出了微笑,说:“早上好,晓光,带手机了吗?”
晓光从口袋里摸了摸,然后拿出了手机,说:“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会忘记呢?快进去吧。”
茗烟敲了敲了门,礼貌的问:“林叔叔,我和晓光来看你了,我们可以进来吗?”
屋里马上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你们啊,快进来吧。”林叔叔的声音依然让人觉得温暖有力量。
茗烟轻轻推开了门,往房间瞧去,能看到那个熟悉的白床,它没有因时间的流逝,而变得陈旧,反而看起来很新。让人感觉这纯洁的白,在散发着它独有的光芒。
再看看林叔叔,他和从前一样,坐在床上读报。他的脸上长了些皱纹,头发也白了不少。但是他看起来很有精神,房间也很干净,不难看出,他的家人把他照顾得很好。
他放下了手上的报纸,然后露出了那熟悉而又亲切的微笑,说:“很久没见了,没想到你们都长这么大呢!”
晓光笑着回答:“嘿嘿,林叔叔,您也老了不少啊!”
晓光说完,三人都笑了。林叔叔还问了俩人的最近学习情况,然后开玩笑的说:“晓光我是知道的,哈哈,他爸爸还跟我说,要让他回来放牛呢!”
晓光听了不仅没有不好意思,还很兴奋的说:“放牛就放牛,我以后可是要当牛王的人!”
说完,屋子里又传来了哈哈大笑的声音。林叔叔说:“晓光还真是一点没变,和小时候一样爱说笑。”
安静了一会儿,林叔叔又对茗烟说:“小妹妹,要是感觉累的话,就来找我们玩玩!”
茗烟听了,很感动的点了点头。然后问:“林叔叔,为什么你这么喜欢看报啊?”
林叔叔耐心的回答:“这是我的一个习惯,读报子,能让我知道其他地方发生的事。有时,还能看到关于船的新闻,就会想到我以前当船员的样子。”
茗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道歉:“对不起啊,林叔叔,我不应该问这个,让你想到不愉快的事情。”
林叔叔听了,觉得好笑:“傻孩子,不用道歉,当船员是我小时候的梦想,虽然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但是能活着,就很幸运了。”
晓光也很赞同林叔叔说的,然后坚定的说:“我也觉得您很幸运,我决定了,以后不当牛王,当船王!”
“哈哈哈哈哈哈”所有人哄堂大笑。
NO.5
两人突然想起来了要连WiFi,于是和林叔叔说明了来意。林叔叔也很大方的告诉了两人WiFi密码。
还很高兴的向他们展示起他女儿给他买的新手机,还说这个床是他老婆当年买的,所以一直不舍得换。
是啊,这张床是多么的干净与纯洁。那是两个人的善良,即使现在只剩林叔叔一人,他依然能从中感觉到温暖。无论这世界怎么变,但是他的善良依然温存。即使他残疾在床,但他的梦却永是那在海上航行的船。它们的距离看似很遥远,但却又可以很近。
两人连完WiFi,看了一会儿手机。就要到吃午饭的时间。茗烟也收到了母亲催她回家的消息。
又到了要道别的时间,每次她都不忍心和林叔叔说再见,但是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啊?
茗烟不舍的说:“再见,林叔叔,我要回去吃饭了。”
晓光见茗烟要走,也说:“那我也要回去了,林叔叔,记得早点吃饭,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林叔叔点了点头,不舍的说:“好,你们别担心我,等会我儿子就来给我送饭。”
两人出来后,商量着中考后再来看林叔叔。然后茗烟和晓光道别完,便匆匆赶回家,因为她知道要是再晚一会回去,母亲又该生气了。
晓光也是知道茗烟母亲的脾气,他也能感受到:茗烟最近的状态不好,所以从小到大,只要他发现茗烟不开心,他就会讲一些笑话,逗茗烟开心。他想,他目前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吧。
NO.6
终于中考完了,茗烟总算可以松口气了。因为一直在备战中考,她这一个月里都没有玩手机。她打开了手机,本想痛痛快快玩一场,却发现林叔叔家的WiFi,怎么连也连不到。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母亲喊她下楼。她下楼看见,母亲正在数新买来的鸡蛋。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母亲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买鸡蛋呢?
“别看了,去把碗洗了。”母亲一脸不耐烦的说。
茗烟就知道母亲是让她下来干活,她点点头,不情不愿的去洗碗。
没过多久,她听到有人打电话给母亲,对方传来了隔壁邻居急切的声音:“妹啊,鸡蛋买好了,就快去给老林家送去!”
茗烟母亲一脸平静的回答:“知道啦!我等会过去。对了,老林家什么时候举行葬礼?”
邻居还是很着急:“葬礼的时间还没定下来,但你得先把鸡蛋送过去啊!”
茗烟母亲感觉有点烦,说:“知道了,你别催呢!我马上送过去。”
然后茗烟母亲提着一篮子鸡蛋就要出门,还不忘叮嘱茗烟不要乱跑。
茗烟洗完碗后,又去看手机的WiFi连上了没。但她却惊讶的发现:WiFi消失呢!
“WiFi?鸡蛋?葬礼?林叔叔?”
茗烟立马下楼,跑去林叔叔家。还没到林叔叔家,就听见了人们在谈论与哭泣的声音。再走近看,红门上挂着白布,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生命力。人群里,有人在失声痛哭,有人满脸沉重,有人无关紧要……
她看见了在人群中的晓光,他也发现了茗烟,但他这次怎么也挤不出微笑。他双目无神的望着茗烟,他走过来和想茗烟说些什么,但没走几步,就被从屋子里刚出来的茗烟母亲阻止了。
她嫌弃的看了看晓光,她不喜欢女儿和晓光鬼混,因为她觉得这个坏孩子会带坏自己的女儿。她生气的向茗烟走来,茗烟还愣在原地,就像她第一次见到林叔叔那样,她对现在发生的事情,还来不及想清楚时,就被母亲牵了回家。
NO.7
“那脏,以后别去,也别和那坏小子鬼混!”茗烟母亲像在警告她。
茗烟本想反驳,但她发现刚到嘴边的话,又被硬生生憋在肚子里,然后像个木头一样点点头。她感觉她的灵魂被抽光了,好像就在刚刚,又好像是慢慢被抽光的。
她想,她该为林叔叔痛哭一场才行,可是无论怎样,她都哭不出来。也许,自己就是这么冷漠无情吧?
过了几天,茗烟去学校参加了毕业典礼。毕业典礼结束后,晓光叫住了她。
晓光笑着对她说:“毕业快乐啊!我还以为,你会真的不理我了。林叔叔的事,别太伤心啊。”
茗烟上次从林叔叔家回来后,就没笑过。但她这次还是挤出了笑容,说:“我怎么会不真不理你呢?你知道我妈那脾气的,林叔叔的事,你也别难过。”
晓光边点头边回答:“嗯嗯,我知道。明天傍晚,我们去海边吹吹风吧?”
茗烟点点头,她喜欢听晓光的话。因为她觉得,自己只有和他待在一起,才能感受到真正的快乐。
到了约定的时间,两人坐在海滩上。傍晚的海边,是金灿灿的落日,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还有那迷人的晚霞,图案千变万化。是那阵阵海风,吹得人们神清气爽。
吹了一会儿海风,晓光拿出了几张报纸,一个打火机。然后再将报纸点燃,报纸出现了红光,火花,报纸一点一点消失,随后化为灰烬,最后随风飘扬。
此时,茗烟注意到了,一艘轮船正在海上缓慢行驶,她的脑海开始浮现林叔叔温暖的笑容,他的船员梦,他对茗烟的关心,好像他从未离去,但茗烟却再也看不到他。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让人根本来不及准备去面对这一切。
茗烟哽咽道:“希望林叔叔来生,可以真正的实现自己的梦想!”
说着她便开始痛哭起来,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了下来。遮住了眼睛,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但她可以感到此刻的眼泪是滚烫的,她的心也是绞痛的。
晓光拍着她的背,希望她不要那么伤心。但他自己的眼泪也在眼珠里打转……
远处的轮船发出了悠扬的笛声,像是悲鸣,像是祝福,像是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