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项目结束后，公司奖励给大飞所在的项目组一周的假期。

三十岁还一直单身的大飞，名校一毕业就成了北漂。相比他的同学们，他算是幸运的，找到了自己对口的工作，收入也不错，只是天天加班累成狗，找对象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单身也有单身的好处，这不，假期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提包走人，不受女人的约束。

大飞约了同事小强和在北京开公司的同学，来个自驾游，从北京出发，一路向北，没有目的地，走哪儿算哪儿。

他们穿过了河北、东北和内蒙，一路上那是吃喝玩乐，过得实在是太嗨了。开心时，时间总是飞快，转眼明天就要上班了，得赶紧收心赶回北京，虽然大家都不情愿结束这快乐时光，但没办法，谁叫咱是打工人呢？

回京路上，三人轮流开车。眼瞅着下午两点多了，午饭还没着落呢。三人的肚子饿得早就咕咕叫了。后备箱里虽有不少木耳、香菇、土鸡蛋、奶片等土特产，可那些玩意儿眼下不能当饭吃啊。

大飞在车里观察了半天，没看到解决吃饭的地方，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窝子里哪有饭店啊？同学有个毛病---低血糖，不能饿，会晕倒、严重时会失去知觉的，大飞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他得保证大家伙安全到家。

小强继续向前开。大飞惊喜地发现，前面有一个小小的村落，从座落在山里稀稀拉拉的房屋来看，小村住着百十户人家。小飞忽然有了主意：去村民家讨饭吃。

2.

车子停在村东头的空地上。三人的大背包都放在车里，只有同学吊着个腰包。三人下了车，带着旅途的疲惫步行到了村东头。

村东头第一家。这家的房屋建的是挺讲究的两层小楼，墙外面贴着山村特色的瓷砖，红黄绿掺杂在一起看不出个鼻眼儿来。红院墙，高门楼，大红铁门，在这山村里应算是气派的人家了。这富有人家肯定会给我们一顿好饭吃？三人自信满满地走到门楼前。

大飞“咣咣啷啷”敲着铁门。过了半天，听到有人走到院子里，大声吆喝着：“谁啊，正睡午觉呢，敲什么敲呀，真烦”！

大门中间的那道小门“吱”地开了个门缝，探出一位顶着鸡窝头、睡眼迷蒙的中年女人，一看是三位穿着松松垮垮的陌生人，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说，你们是谁呀？

大飞：“阿姨， 我们不是坏人，是出来旅游的，这儿也没有饭店，您能给我们点饭吃吗？”

“有钱旅游没钱吃饭呐？我家不卖饭，走、走、走”。

大飞赶紧说：“馒头饼子都行”，话还没完，小门就“咣”关上了，大红门发出嗡嗡嗡的颤音儿。

鸡窝妇人的决绝惊到了三位，不是说农村人实在吗？难道只是传说？

“刚才我们忘了说吃饭给钱的话，先说吃饭给钱，说不定，这妇女会给我们做顿饭呢？下家一定先提钱啊”。开公司的老板同学坚定地说。

三人继续前行，一边走一边观察村屋，他们不相信，村民都像这中年妇女一样无情无义，说不定，幸运就在下一站呢。

大飞想了想，小眼一眯，又有了主意：“今天我们就当讨饭的，坚决不提钱的事儿，也考察考察民情，算是”山村讨饭游“吧“。这主意好，小强和同学伸出了大拇指。

往前没走几步，看到一户普遍人家，掉了红漆的两扇木门关闭着，门上吊着黑黑的铁门环。三人凑到门边，透过宽宽的门缝往院里瞅，看到堂屋门大开着，院子里收拾得干净利落。三人对视一眼，大飞一边“咣、咣咣”地扣着门环，一边观察院内的动静。不大功夫，一中年男人吸着烟，拖拉着个鞋子从屋里出来了。

他一打开门，三人马上满脸堆笑，会来事儿的同事赶紧说：”大叔您好，我们是旅游路过这的，附近没有卖吃的...”。中年男人上下左右打量了仨人一番，看他们不像是推销的，放松了警惕，斜着眼：“什么个意思”？

同事继续：“我想问您一下，能否给我们点吃的，随便什么都行？”

男人貌似不相信他们只是讨饭吃，嘟囔着，早过饭点了，哪有啥饭啊，你们看看别家吧？

“馒头就行”，小强盯着男人，希望男人能拿几个馒头来。

“我们不吃馒头，问别家吧”！说完赶紧关上大门，嘴里又嘟囔：“有也不给，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骗子啊！”

大飞仨听得是清清楚楚的。老板同学说，村民这么小心翼翼的，看来农村的治安也不咋地！有钱人在这儿也照样饿肚子噢。

两家都没讨到饭吃，大飞他们多少有点儿泄气。

三人没再挨家逐户敲门。继续向前走，村中央有一片空阔地，中间有棵高大的白杨树，树下胡乱地摆着几条坐椅，旁边有供小孩子玩耍的“游乐场”。凳子上坐着、蹲着几位高声聊天的村民，这儿是村中心了。

老板同学立马来了兴致，大步走到村民们前面。村民也发现了这三个外乡人（从衣着外表看得出不是本地人），感兴趣地盯着他仨看。一村民操着本地土话，问他们是干嘛的？

同学忙挤出笑脸，说明了来意。人群里立马有人摇头拒绝。一男性村民说，现在都下午三点了，谁家有饭啊，如果你们刚好赶在饭点上，可以给你们均出点儿来，说罢晃了晃脑袋。村民们聊天的热情好像被大飞他们给冲跑了，人群中一阵沉默，有的村民干脆站起来回家了。

同事小强拉着他俩离开了人群，大飞心中真不是滋味。媒体到处宣扬农村人有多么多么纯朴善良？可眼前的农村人真的像媒体宣传的那样吗？

老板不想再试了，混到这份上，感觉真丢脸，要返回车上。小飞的拧巴劲儿来了：“我还就不信了，你俩在这儿等着，我再往前走走”。

小强和老板就在路边的一段糟木头上坐了下来。

村西头。小飞看到一位穿着破旧、身体消瘦的老人坐在路边的烂沙发上，抽着自制的纸烟，一脸平静地向天空吐着灰灰的烟圈儿。

3.

大飞快步来到老人面前，笑着给老人打了招呼，并从口袋里拿出盒香烟，抽出一根儿递给老人。老人没接，抬头说自己抽纸烟习惯了。大飞站在老人面前，说明来意，后又补充一句：“我们前边都问过了，没人给我们饭吃”。

“现在不是过去缺吃缺喝的年头，谁家里没点儿吃的？就在俺这儿吃，走，我去给你们做。”老人站起来招呼大飞跟着他。

大飞止住脚步问：“您是不是得先和家人商量一下？”

“一顿饭有啥好说的？家里人没问题，走吧。”

大飞赶紧招呼同伴，一起跟在老人后面往里走。老人看似65岁左右，穿着发白的蓝布短袖，裤子估计是捡儿子的，有点儿时尚。人虽清瘦，却很精神，一脸纯朴的农民相。老人家的土坯围墙剥落得一塌糊涂，大门是用不规则的木条扎在一起的木栅栏。一位大娘站在栅栏前看着他们。老人赶紧指着大娘说，这是我老伴，你们问她，愿不愿意给你们弄饭吃？

老人把他们的意思给大娘一讲，大娘立马爽快地说：“那有嘛关系嘛？重做一顿不就得了，别说吃一顿了，就是在家吃一周都没事儿，只要不嫌弃俺家饭孬。”

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大娘和大爷都是这样爽快大方热心的人，三人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紧跟着二老进了院子。

大飞打量了一下院子，归置得还算整齐。房屋坐北朝南，共三间房子。中间的那间算是客厅，因后墙无窗，屋里光线不足，中厅架着一老式的长条桌，上面放着乱七八糟的物品，两只椅子放在长条桌的两头。因家俱摆设简陋，屋子里空荡荡的。

老人带着他们进了西边一间。一位三十来岁的男人、光着膀子正站在窗户下吃饭，看到他们进屋，有点不好意思地冲他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男人是老人的独子。

这房间分为两个区域，南面是厨房，北面是土炕。坐在土炕上的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应该是老人家的儿媳妇，她跟他们友好地打了招呼。妻子的脚边有一少年歪坐在轮椅上。

这三位仔细地打量着房间，因前后两面墙上都安了大玻璃窗，屋里很敞亮。靠南边的厨房，有一溜儿厨柜，厨柜上面摆着黑黑的燃气炉子，靠柜子的那面墙上挂着个筷笼和切刀、锅铲儿之类的炊具，虽然简单，也够用了。

土炕上放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碗盘等，妇女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喂完孩子，还没收拾呢，脏乱得很。

大飞第一次见到土炕，就觉得好奇，仔细地打量着。炕上的被子、枕头都是前些年流行的花色。土炕的一边有一排掉了色的红柜子，这应该是这三口之家的全部家当了吧？

老板同学蹲在少年身边，向他问好，少年只是点头回应，苍白的脸上有点儿笑意。妇女赶紧跟他们说，这孩子得了先天性心脏病。在他半岁时，妇女发现孩子跟正常孩子不一样，眼晴不灵活，逗他玩时，也没什么反应。这对夫妻慌了，赶紧抱着孩子到了乡里的医院。医生看了一眼就说，可能是心脏有问题，建议他们到大医院好好查查。

回到家里，夫妻俩不敢把实情告诉二老，先瞒着二老，等孩子的病弄清楚了再说吧。两人赶紧回家收拾行李，跟二老撒谎说，他们带孩子到城里逛逛。

他们去了市里最好的医院，从黄牛手里高价买了个专家号。专家确诊孩子得了先天性心脏病，目前孩子太小，没有什么好的治疗办法。

夫妻俩听了专家的话，放声大哭。家里几代人都没得过这病，孩子怎么会有这种病呢？可怜的孩子，刚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受这种苦难！即使以后有机会给孩子治病，那也是他们承担不起的一大笔钱啊，医生说，假如将来能给孩子做手术，也不能保证孩子就完全康复，也许会有后遗症。

他们没能力给孩子看病，更给不了孩子未来，俩人有了把孩子偷偷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想法，希望政府部门收养。

孩子，原谅爹妈狠心抛弃你，我们真的没办法啊！

男人建议，先回家跟二老说明情况比如好，省得落老人的埋怨。没想到，二老一听，大骂儿子儿媳糊涂，再苦再难也不能把亲生骨肉扔了，动物都知道护犊子，你们连动物都不如啊！就这样，妇女全职照看生病的孩子，一照顾就是15年哪，身心煎熬只有经历了才知道，但一家人不后悔。

男人除了努力种地外，农闲时到外面打零工贴补家用。老人买了几十只山羊、几十只鸡还有几头猪，起早贪黑喂养着这全家人的“希望”。这些年他们带着孩子四处奔波寻医问药，钱没少花，依然没找到医治孩子的好办法。

4.

三人坐在炕沿上，一边听着夫妻讲孩子的事儿，一边长吁短叹。想当年，他们在少年这个年龄，正是风风火火拔高身体、充满了梦想的大好时光，可眼前这个头都扬不起来的、生活无法自理、可能终生坐在轮椅上的孩子来说，哪会有轰轰烈烈的梦想啊？生活是如此的不公，老天呀，怎么能这么欺负善良的一家人呢！

老爷子去自家后院的菜院子里拔了些大葱和青菜，进屋就递与大娘，大娘开始切肉切菜，拿了六个土鸡蛋打入碗中，往蛋液里加了盐和大葱，开始呼呼地忙活了。

大飞他们见大爷又去了后院，好奇地跟了去。院子后面是一大片田地，远处是黄绿色的群山，大爷指着远处跟他们说：“你们就是从那山坳里穿过来的，通往我们村的只有这条大道。以前，没修这条道，我们这儿很穷，村里人饭都吃不饱，常有要饭花子在村里转悠，村里人自己都吃不饱，哪有饭给叫花子？就你大娘心眼儿好，总给叫花子拿吃的”。

“你们大娘是隔壁村里穷人家的孩子，就是因为她人好，我才娶了她。我这孙子生病了，我们心里都挺难过，知道他是一辈子的累赘。如果送出去了，儿子再生一个健康的孩子，生活更有了盼头，日子也不会这么难了，但你大娘说啥都不愿意呀，坚持养着，哎，她跟了我也没过几天好日子啊”！老人自言自语道。

栓在羊圈里几十头羊，低头吃着从地里割来的青草。老人说，这是俺家的经济来源，羊奶给生病的孙子喝一些，一部分换成钱。等羊长成个了，就卖掉，给孙子看病。

那边的一群走地鸡，应该有三十只，大爷家吃的鸡蛋不从外面买，自给自足，剩下的鸡蛋也往外卖，贴补家用。

远处是老人家里的十几亩地，种些玉米啊、小麦啊，还有些经济作物，一年的收成够家里吃喝用的。

老人兴奋地给大飞他们唠着家常，一脸的知足常乐相。

大娘站在门口喊他们吃饭了。四人赶紧回到正屋。屋里有一低矮的木制四方桌，四边放了小板凳。大娘和儿子已把饭菜摆上了桌，满满一桌子。一大盘黄绿色的炒鸡蛋、一大盘炒肉丝、一大盘炒青菜、还有一碗咸菜丝。主食是冒着热气的几个馒头和半锅蒸米饭。馒头筐里还放了一把洗得干净净的大葱。菜中间有一小盆飘着香油的鸡蛋汤。

大娘指着炒鸡蛋说，这是我们自己的土鸡蛋，馒头和米饭都是中午剩下的，我重热了一下，时间紧，没有太多东西，就这些了，也不知合不合你们胃口，凑和着吃吧。

饿透了的三个人看着这一桌子菜，没太多客气话，低头猛干。大娘用小碗盛了汤，跟自己的孩子说话一样：慢慢吃，别噎着了，先喝口汤。

5.

老板同学边吃边腾出说话的功夫，大娘，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饭了，真的，在五星级饭店也吃不到这么可口的。说着又从筐里拿起一个馒头往嘴里塞。二老和儿子满脸笑意地看着大飞他们狼吞虎咽。

吃了一阵，三人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馒头筐见了底，米饭还剩些。三人已吃得太撑了，真吃不下了，二老依然热情地劝吃劝喝。

吃饱喝足，大飞他们执意要把饭桌收拾了，碗盘洗了再走，大爷不让。大娘和儿子很快就把桌子收拾完毕了。

老板坐在饭桌边和老爷子唠嗑，大飞示意小强去把车子开过来。大飞也加入了老板和大爷的话题中。

老板同学仔细地询问了大爷孙子的病情。完了，说他在北京有熟人在大医院工作，他可以帮忙咨询一下，看是否能给孩子找到更好的医生。

老人脸上闪过一丝阴郁，老板忙说：“大爷，医疗费用你不用担心，我来负担。您今天这么招待我们，我们太感动了，像您这样的好人太少了。”

老人：“也没给你们什么好吃的，你帮我们打听一下病情可以，医疗费我们自己想办法，没道理让你出”。

“大爷，我自己有公司，赚的不少，您就让我也当回好人吧！这是我的名片，您拿着，有事儿您就打电话。”

老人一直摆手，没接老板的名片。老板走到内屋把老人的儿子叫了出来，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他，又要了那儿子的联系方式。

门口汽车喇叭声起，大飞跟老人说，我们出去一下再回来，拉着老板出去了。喇叭声也引来了几位看热闹的村民。

到了车边上，大飞问老板和小强，手头有多少现金？老人家里这么穷，他想给老人家一点钱。三人翻了翻口袋，数了数，六千多。

大飞从后备箱里，又掏出六箱礼品，一人搬两箱，往老人家走去。

路边看热闹的村民目睹了三人数钱和搬东西的全过程，有人眼红了。一村民说：老王头家（原来老爷子姓王）走狗屎运了，他家哪见过这么多好东西啊！我们怎么没摊上这好事儿呢？

那个鸡窝头、住在村东头第一家的中年女人也在，她拍拍自己的肥腿后悔了：“我怎么没看出这他们这么有钱呢？早知道我给他们饭吃，就可以赚这么了，哎，真是眼瞎了我”。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嘲笑“鸡窝头”有眼无珠。

老爷子家里。三人把东西搬到大爷屋里，二老有点生气了，说这是干啥呀，就吃顿饭，这太承担不起了，往外推着礼品箱。

大飞搬了一箱奶片走进里屋，又从兜里拿出五千元递给炕上的孩子妈，说，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妇女坚决不收，她男人赶紧过来档住小飞，真诚地说，真不能收，吃顿饭就收钱，把我们看成什么人了？不能收！

妇女赶紧说，这箱奶片留给孩子，钱绝对不能要，我们不缺钱。

老板和小强也过来了。老板说，这是给孩子的，收下吧。就这样推来推去的，大飞把钱放在孩子的轮椅上，三人就走出了里屋。

小强把包里仅有的500元拿出来给了二老，说是给大爷的烟叶钱（老爷子自己买烟叶卷烟抽），大家伙又是一番推让，礼品和钱总算是放在大爷家了。

6.

回到北京，大家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小飞和老板同学已两个月没有联系了。

周末，老板约大飞一起吃饭。地点定在北京一家大医院边上。俩人一见面，大飞就埋怨老板，怎么定在医院边上吃饭呢？

老板就把这两个月来他怎么帮老爷子家找到医生、住院治疗的事情，从头到尾详说一遍，末了说，老爷子的孙子现在就住在这家医院里，我们吃完饭，一起去看他们。

他俩提着打包的饭菜往医院走去。俩人七拐八绕来到一病房前。老板敲了门，一男人打开了房门，是大爷的儿子。那男人一见是大飞他们来了，赶紧引着进了屋。

孩子妈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跟他俩问好。孩子在床上安静地睡着。老板同学示意大家小声点，不要打扰了儿子睡觉。

孩子妈拉着大飞的手说，老板可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哪。接着又讲了一遍老板如何帮助他们的，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过，要来北京的大医院治病，那不是一般人家能承担得了的，所有的费用都是人家老板出的。说到激动处，孩子的爹妈两眼抹泪，朝老板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飞安慰他们说：“好人有好报，孩子的病一定会治愈的，有我们在，你们不必担心”。

医院专门成立了专家组给孩子进行了彻底检查，并给出了详细的治疗方案，也给了孩子父母希望：孩子的病可以治疗，但需要时间。

老板同学说，他会一直给老爷子家提供帮助，直到孩子康复为止。

秋日的午后阳光高照，大飞轻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身上暖融融的。

                                    20211210 周日 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