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不是个好东西。
从春节前开始生病,咳、咳、咳,自认为体质不错,咳两下三下也就没事了,所以不曾理会。大年初一起早去公司值班,逢人便说:“过年好!”听到、见到的人双手抱拳,打躬作揖,回道:“过年好!”
彼此问过好,各自离去。我觉得有些不好,还在咳,而且开始流鼻涕,不到半日功夫,两卷纸变成一垃圾篓鼻涕。我的年初一涕泪交加,实在难堪。
在鼻子不通的状况下,我悠哉悠哉的过到初四,从梦中魇醒,已逝的好友拉着我要去他们那里过年,来回拉扯时,我感到呼吸困难,一口气憋的都要背过气去了。一番身,做在床上,一头冷汗,一声长叹。吓醒了身边熟睡的先生,问,怎么了?我说梦魇。先生说,没事就好,转身又睡了。起身,洗漱,上班。
咳的不厉害了,鼻子完全不管用。闻不到气味,换不了空气,声音都变了。同事们见状,送水递药,让我多穿衣服。一阵嘘寒问暖过后,头晕目眩,昏沉沉下班回家,倒头就睡。先生又是煮姜汤,不是送开水,忙的一头汗。一觉醒来,已是初五,起身,洗漱,准备出门上班,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先生抱着说去医院,我怕打针,说想睡觉。在家睡了一个上午。
下午头痛欲裂,吃了药,开始抄写《心经》,希望能从菩萨那里得到一些慰寄。一边《心经》写完后,又睡着了。再醒来时,耳目依然不清爽。于是,招来女儿陪着玩,女儿说春天到了,我们画幅《立春图》。我欣然答应。
提笔时,春天已是万紫千红。
女儿画了一幅美少女,也跟春天极有关系,我画了一朵拟漏斗菜,红绿相映,自然成春。就在画画的时候,我感觉神清气爽,空气里还有些春风的味道。与女儿说起,女儿说是颜色给予的五官同感。
随后几日,每到头痛,女儿递上画笔,让我自己调色治疗。坐在阳台上,晒着午后的太阳,看到花盆里的绣球开的正红,来了兴趣,拿铅笔勾描起阳台上的绣球。勾完雏形,开始上色。水彩溶于水的瞬间,如同花瓣儿溶于春天。化成一丝丝朱砂般的红,与纯净的水溶于一体。
我沉醉与色彩的变化,轻描写手上的画稿,想起病。病,确实不是个好家伙。只是有病的时候,可以回到家里,懒懒的晒太阳,懒懒的画画。安静的享受着病痛带来的安逸时光。
看着这几天做的彩绘,写的大字,竟然感到有病也好。因为生病,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让先生抱抱。因为生病,可以不去访客拜年,可以睡到眼睛不想再睡。因为生病,可以玩姑娘的颜料,画窗台上的鲜花。当我开心的说:“有钱没钱,开花过年!”先生在一旁笑,孩子在先生身边做着手工。我家充满了家的味道,年就这样温馨从容的从指尖溜走。
生病,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