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欢运转场十月份这个季节了。
这个季节是运转场点燃红色火把的季节,如果从天空中往下看,定是看到火车线路两边的绿树间燃起了数堆篝火。
有人也许会好奇的问,运转场内是严禁烟火的地方,怎么会有火焰出现呢?其实他们说对了,铁路货车停留编组的运转场内是严禁烟火,但我要说的这火焰它不是真的火焰,它是树,是被霜染红叶子的枫树,一簇簇的,红的像点燃的巨大火把,掩映在深绿的松栢间。
地面成片萎黄的枯草好似铺在地面上黄色的毛毯,站在上面的红枫树和绿松栢好似公园角落中偷偷约会的男女,不敢高声语,恐惊其他人,彼此深情凝视。那对面的远山一定就是它们的家了。
有时在这个季节里,自己会悄悄的从地面的草地上捡拾几枚已落的红枫叶,在捡拾的过程中总会的想起白居易的“零落碾成泥,只有香如故。”这两句诗句来,总是不自觉的把捡起的枫叶放到鼻下闻一闻,感知一下这红红的枫叶是否也有香气,结果香气是没有的,却总能嗅到地面枯草的气息。
手捏着这几枚红枫叶的叶柄,自己仔细端详起来,这枫叶的边缘有几处严霜冻伤之处,颜色已变成深黑色,如同上了年季的老者脸上岁月风霜印下黑癍一般。
磨难使人早熟,这枫叶也是一样,最先着落严霜的,也一定是最先变色的,同时也是最先飘落的,此刻自己拿着手中枫叶与挂在枝头的枫叶对比,手中红较枝头上的红厚重太多了,地面拾起的枫叶深红褐色的,而枝头上的叶子是鲜红色的。这红的一深一浅,一个在地下,一个在空中,这是中间的距离是不是隔着生与死呢?
同事看我站在枫树旁,手拿着从地面捡拾起的红枫叶发呆,问我在做什么,我回过神来告诉他在看枫叶,他说:“要看枫叶还是得去北京香山,那枫叶红的才叫一个壮观,漫山遍野,红得像大海儿。”
“我没去过,是不是真的如咱们初中课文杨朔那篇《香山红叶》所写的一模一样呢?”我问道。
“应该一样吧。”
“那我有机会一定得去看看,一定也要去捡拾几枚那里的红枫叶看看与咱们这里究竟有什么不同。课文里可说香山的红叶有草药香味,我一定得去闻闻。”
“那可千万别赶节假日去,今年十.一他们有从北京回来的人说香山看红叶的人堪比春运时火车站内滞留的旅客一样,人挨人,人挤人,密密麻麻。根本不是去了红叶了,那就是去看人了。”
“好,谢谢你的提醒。其实咱们运转场里的枫树自有运转场的味道,刚刚我闻过了,有的只是地面上枯草的味道。不信你闻闻试试?”
“咦,还真是枯草味呀,我还真的从没闻过。”
“说真的,你说咱们这红叶像不像散落民间的已退了王孙贵族气的格格呀,已满身都是平民的气息了呢。”我说。
“你可拉倒吧,就几片破枫叶,你还弄出格格来了。”同事笑着说。
自己和同事边说边聊的走回了屋,放下手中红枫叶,突然有了种想把它拍下来的想法,于是放到键盘上拍了下来,并将她夹到了一本散文集子里收藏了,对她说过年我一定去北京香山把你宫里的姐妹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