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退休,因生日,因宅小镇过年,腊月到正月,似总在参加各种聚会,与新老朋友邀约,喝下的是浓情,饱尝的是真意。
昨日朋友照例电话,约着参加她们家族的元宵晚宴。我知道,这个万家团圆的日子,朋友只是不希望我会落单,即便这么多年,她早已了然我独享的能力,到了这样的节点,还是会操着一份可以不用操的心。当然,如我有事,一句话拒绝,她亦不会多问,但语气里总会多几分轻松,不由会让我想起朱自清《背影》中的一幕:父亲攀爬铁道为儿子买来了橘子,他“把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对,就是这样的“轻松”,背后沉甸甸的一切,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明白的——
很多时候,这样的情意无需说明,你懂,我懂,够了。
傍晚出门前,闺蜜打来电话:“在家呢,晚上来我家吃饭吧。”她邀约的目的是一样的,告知晚上有局后,她也只一句“好吧”,就收线了——我们之间无需客套,有事,张嘴,能帮,绝不含糊,就如前几日决定回请大家,临时得找个大包厢。一个电话打给蜜家先生,生意场上兜兜转转,这一切他比我熟络多了。很快,消息便回馈了过来。我敲定日期,顺带把点菜的事也交给了他。第二日,他便把菜单发了过来,荤菜素菜冷盆点心,事无巨细,考虑得万般周全。聚餐那天,大家吃得开心,嗨得尽兴,最后结账,也是他去。他有返现优惠,定要等到返现落实,再跟我结账——于是,饭吃完好多天了,钱我还没转过去。催了几次,蜜和先生都只一句“不急”——
那就不急吧!很多时候,这样的帮衬无需多言,彼此信任,彼此帮衬,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今夜,一大家族,推杯换盏,互相祝福。想喝就喝点,不喝就饮料,上来一个菜,好吃就赶紧推荐,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生怕你没有尝到。菜过五味,放下筷子,家长里短,嬉嬉笑笑,一切都如此自然。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站站。”
“吃不下了,吃不下了,不能再吃了。”
一顿饭,吃得轻松,席间谈笑风生,家人团坐,灯火可亲,便是此间模样。
吃完互道“再见”,得知我要去喂猫咪,一个个又开始担忧:
“这么冷,还是赶紧回家吧。”
“黑灯瞎火的,不安全的。”
看我态度坚决,只能一再叮嘱“小心”。结果,猫刚喂好,掐着点儿,询问又到了:
“回家没?”
“到家了没有?”
赶紧电话回拨,语音一一回复:“放心放心,我到家了。”
“天气太冷,不要出去了,早点睡觉。”放下电话前,朋友的叮嘱如此琐碎,却又如此温暖。
给花少穿上棉衣,套上牵引绳,我又一次走在了无人的街巷。西北风“呼呼”的,直往脖子袖口裤脚钻,很快脸上便僵僵的,手指头也木木地疼……倒春寒还在肆虐,心底却一直暖意融融,这个世上,只要有人牵挂着,那便无惧任何凄风苦雨。
今日元宵节,年的休止符。
年过完了,爱,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