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和写作为生还是有点差别的吧,私下以为,作家还能有点个人喜好的选择,而以写作为生,就一点主动权都没有了。譬如我。
写了六年的跨专业公文,摸索了每一位领导的脾气,编造了一次次虚假的事迹,然后倒在了今天领导要向局里汇报的材料上。空脑壳,难下笔。我写了一行行,又删了一行行,感觉越来越摸不准领导的喜好和语气,只好坐在桌前和电脑相面再相面。
还记得刚工作时,文笔飞扬地写了篇主持词,被领导一句,这不是我的风格否了;曾寄情于新闻稿,想一展拳脚,被领导一句,新闻不是你的主要工作否了。六年,稿子写了删,删了写,反反复复,从没不忍过;每每思绪短路,枯坐到天明,也没推脱过。六年了,小到祝酒辞、新婚祝语、唁电、贺词,大到报告、讲话稿、检查材料,该写的不该写的都写了。然后,硬生生的把自己都掏空了。
明天就要交稿,新的领导要求很高。再写不出东西,估计离被辞不远了。急功近利者哪会等待你的成长?被剥削被榨取剩余价值本来就是我工作的本质。自暴自弃。
给孩子重新盖好被子,听老公的呼噜震天响,抱一卷卫生纸擤流不尽的鼻涕,在昏昏沉沉中继续写决定自己命运的报告,今夜怕又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