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二次酒驾
时间:2020年1月13日15时30分
与我一起还有一位小伙子,20岁出头,自称开一小饭店,醉驾被抓,说年后还要进去。民警付与协警一名,开车往市看守所。付在车上责备,我没有听他的话带被子,他把大队同事值班的被子给了我,又薄又轻,盖过这床被子的人,我想应该不会少于几十个形形色色的人。虽他多次强调要求我买床新的还给他们,但还是十分感谢。
15:40,看守所两扇铁门轰隆隆打开,威严压抑,像是特意对付我们这等人。付带着我们两个下车,进入办公区,登记,检测血压,血液和心电图。回到办公区域,全身脱光检查,里面在登记,一民警一边慢条斯里敲着键盘,一边嘴里叨叨不停,像这样关三天的干脆就不要办,麻烦⋯⋯。
16:30,进入监狱区。四面八方的房间传来桌面敲打声,我说:这么人多在打麻将吗?付冷冷一笑:麻将!
16:45,进入308号子。里面有20余人,或靠墙站立,或坐在水泥砌成的连排床铺上,床铺上只见床板,被子被统一收拢叠好堆在连铺的一侧墙角,连铺的另一侧砌了一段五六十公分高的矮墙挡住水泥连铺,矮墙外侧即是便池。我一进去,他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一个姓廖的(后来知道他要判两三年)问我,什么事进来的,我说酒驾。另一个说现在还满身酒味,我说中午两个兄弟灌了一瓶茅台,壮胆进来的。又有人问我,关多久?我说他们说三天。有个老大模样的人问我,哪里人?我说xx人,他突然大叫,敖秋平,你老乡。随着一声道,敖秋平从10平方米左右吃饭、洗涮、拉粑粑和放风的外面进来。我由此得知他是被人冲到家里来打他们夫妻,他们夫妻把那人的车子砸了进来的,民警也说他们只关三天,到那时已经37天了。敖秋平希望我出去后能帮他,最起码要告诉他们家里人要怎么去操作,我满口答应。
17:10,10平米放风场,阴雨绵绵寒气逼人,号子铁门响,有人吼,打饭,个子不高满是胡须的A急忙跑过去,从铁门门缝里拿出饭盒,秋平给我一包榨菜,我没有吃饭。几分钟后,又来了一桶汤,原来是菜,就是南瓜汤水。有人专门为几个小年青和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人C打好饭,放好菜,其余饭菜经一个小年青一个一个分下去。吃饭结束,又有人迅速洗饭盒,收拾残局,用手卷抹布拖地。气温8度左右。
18:20左右,铃声响起,C大吼,站好队,等一下报数谁的声音叫不起来小心点。连接10平米放风场的铁门突然咣挡巨响关闭。点完名后,四五个人开始辅床。C的被子占据了整个连辅至少五分之一的位置,相当于五米四的床位。铺上其他10余个人挤着。另外10余个人睡冰冷潮湿的水泥地面上。连铺上的人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看书。睡地上的人开始钻被窝,电视机里放着本省新闻,声音开得很大。秋平告诉我,赶紧睡觉,等一会你睡不着。他还说,在这里,别人叫你要说到,他叫老板,秋平指着霸占五米四宽辅位睡的那位,他还递给我一瓶凉开水,我说谢谢。
20:30左右,地铺上两头一头站一个人,说是值班。我与一50岁左右打前妻进来的人挤一块,我的被子垫,他的厚被子盖,感谢他D。此时特别想睡,但电视机声音太大太吵。到九、十点多左右,刚一眯上眼,就有站在旁边值班的人踢我,说不能打呼噜。整个晚上,一呼噜他们就踢一呼噜就踢,无法正常睡觉。四点到五点是我和小个子A值班,也踢打呼噜的。看到房顶两侧的窗口时有管理人员匆匆走过,淅淅沥沥的寒雨滴滴答答在深夜里继续不停。
6:00左右,听到铁门和手提大串钥匙人的响动,有人起来,看似要起床了,窗外天还没有一丝亮光。陆陆续续起床,C懒洋洋最后起。又是那几个人,火速叠被子码整齐堆在墙角。铃声又突然响起,连接放风场的铁门咣当一声巨响突然打开,秋平赶紧洗漱,需要厕所管快。
稀饭,真正的稀饭,严格讲应该叫米汤,我喝了一点。
7:00,七八个人开始忙起来,搬桌子,架凳子在水泥连铺上支起工作台,开始做手工。高个E不小心敲重了️下桌子,一小青年立即吼,干嘛,不服气是。E说没有,小青年窜上跟前就是一拳,后又上了一个小年青,左右两巴掌,他妈的怎么没有,不服?。E不敢还手,只是重复说,你们打吧,打死我吧。事后E按了对讲系统报告要验伤,民警来了,C他们说他不干活,没有打他,然后讲了两句别闹了,就走了。
10:40上午手工结束,七八个又开始收拾东西,前面打人的小青年逼E喝一饭盒冷水,我不小心看了一眼,发现水面上有泡泡,怀疑有尿参其中。午饭如晚饭一般,菜汤。
11:30突然铃声,放风场铁门咣当巨响又关了,排队点名。后七八个人又开始铺床,午休。还是两个人值班,还是一呼噜就有人踢醒你,还是无法入睡。
14:00起床,又开始做手工。小个子A叫我帮他联系家里人尽快帮他去处理事情,在这里天天忙前忙后谨小慎微努力干,还是受欺负。战友F说他刚进来时双脚无法直立行走,肿胀得历害,本来申请到了药,都被C扣走了。秋平问我你进来没打招呼吗?我说没有,他说他都打了招呼了,这个"老板"和我谁谁关系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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