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个擅长讲故事的人,但是却很喜欢听故事。今天突然想起来了一桩旧事,不妨说给大家听听。
人呐,越是久远的事情,要么记得特别清楚,要么就是一点都不记得。那天小Y约我出来坐坐,我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她初恋,他俩那点事儿我是从头到尾都看的一清二楚的,她说老H离婚了,我淡淡的说了一句,出乎意料之外,却在意料之中,我说这才半年吧,她点了点头。现在看她的样子,就好像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无惊无喜。
他俩是在小升初的那年暑假认识的,一个补习班,那会儿家长很有前瞻性,生怕自家孩子一上初中就落后,纷纷给自家孩子报个所谓的先修班,提前感受初中的知识和小学有多不一样。记得小Y给我说她对老H的第一印象就是不爱说话,爱装13,无感,毕竟一心只想学习,我问她,那老H对你第一印象呢,她说他觉得我长得黑,不爱说话,别的也没什么,毕竟他也一心只想学习,我说那你俩还真是绝配。小Y这个姑娘属于熟了以后跟谁都称兄道弟的那种,后来也不知道为啥,她就跟老H那一群男生混成了兄弟,都是极易跑偏的人,偏着偏着就偏到一起了。
谁成想,初中还是哥们儿的人,一上高中,就变了心思,老H给小Y表白了,小Y没答应,觉得兄弟突然变对象有点突然,老H也没再纠缠,就是时不时搞些突然的小浪漫,是个很有手段的男选手,小Y也是个很没有定力的女选手,就这样,属于他俩的早恋开始了。也并没有轰轰烈烈,却也平平淡淡细水长流过了高中三年,毕业面临的就是分别,老H要奉旨去大英帝国,他跟小Y说,如果你不让我走,我就不走了,小Y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老H也没追。过了两天,小Y找我,给我说她结束了她美好的初恋,没哭,只是很平静的给我说,我不敢拿他的人生做赌注,万一我们走不到最后呢,不是我没有信心,是人生变数太多了,如果不是因为不爱而分手呢,我只是害怕,你也知道我,一害怕,第一反应就是逃,我只是觉得我们都有各自的人生,谁也没有必要为了谁放弃自己人生,更何况他是往更好的方向发展,我没有权利去做这个决定,我真怕我要是不狠点心,我就不让他走了。我没吭声,只是心里很难受,是啊,有时候觉得爱情真的是场赌博,赌注太大了。
一整个大学时期小Y没有谈恋爱,好像一个人了以后,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她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让自己变好看,扩展自己的社交圈,打工,然后一个人去旅游,只是和老H偶尔的联系,好像陌生人的互相客套慰问,好像彼此知道了彼此安好就好了。有天小Y哭着给我打电话,开头第一句就是老H谈恋爱了,他先放弃了,他不要我了。其实现在来看,无关于背叛,只是我们都是寻常人,无法守着一个看不到希望的未来过活。
再后来,小Y和老H再也没有联系过,只是偶尔从老H的哥们儿大Z那里偶尔听到一些细碎的事情。两人也仿佛从未认识一般,从彼此的人生中消失的干净。后来小Y工作以后,谈了一次恋爱,到了要结婚的地步,但是还是没有走下去,从那以后就一直单着,宛如得道高僧手里的木鱼,听的经最多,受的敲打的也最多,可是一心入定,佛系的要命。
有天,大Z突然回国,约见小Y,说这次回来是为了给老H当伴郎,小Y笑着祝福,并且包了红包,让大Z带过去,当晚大Z就喝多了,哭着说,一转眼我们都要结婚生子了啊,可是我还是怀念上学那会儿,现在想想就他妈跟做梦一样,我一直觉得你和老H能走到最后,可是现在没一件事儿是他妈的顺心的,你知道老H为什么结婚么。小Y说,我不想知道,你也别跟我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明儿一早起来赶紧滚去给老H当伴郎,好歹快三十的人了。
老H的婚礼如期顺利举行,没有狗血的劫婚逃婚的戏码,一切如常。老H的朋友圈却是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什么情况,大家心里也都有个大概了,只是为什么故事的走向不是幸福呢,不是不幸福,只是不是幸福。
其实老H是个很希望有个家的人,那会儿他和小Y在一起的时候,就整天想他们的以后,想有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家,他知道小Y是个极需要安全感的人,两个人又是属于从小没什么感受过家庭温暖的人,父母都很忙,所以两个人是相互依靠相互温暖。在老H出国之前,发过一段话给小Y,看的很多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儿,太久远了,已经记不太清了,大致是:我曾经想过我们最美好的样子,我也做好了我们以后的规划,我的未来里面有你,我想努力给你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我这个人一根筋,这么多年都是你了,别的我也看不进去了,可是你却不要我了。
老H离婚后,有次大Z找小Y聊天,说,之前给你寄的口罩,是老H让我买的,他说你要分的人多,怕你不够,小Y说,他操我心干嘛,结婚很没事干吗。大Z顿了顿说,老H离婚了。后来又说了很多,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还是觉得老H和小Y最合适。小Y最后就说了句,回不去了,就这样吧。
距离说的不仅仅是指在空间或时间上相隔或间隔的长度,也是感情、认识等方面的差距。当一旦感知到这种差距,人就会变的惶恐,有的距离可以缩小,有的距离不是靠努力就能追上的,有时候我们称之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