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很远的路,吃了很多苦,才将这份博士学位论文送到你的面前,22载求学路,一路风雨霖铃许多,不容易,如梦一场,仿佛昨天一家人才团聚过。
出生在一个小山坳里,母亲在我12岁时离家,父亲在家,日子不多,即使我病得不能自己去医院的时候,也寝室留下勉强治病的钱后又走了,我17岁时,他因交通事故离世后,我哭的稀里糊涂,因为在得重病时,没有谁来管我啦!同年和我住在一起的婆婆病故,真的无能为力,他照顾了我17年,下葬时却仅仅是一副薄薄的观,另一个家庭成员是老狗小花喂,父亲和母亲走过坟后,因我晋城上高中而命,不知何处所終。如兄长般的计算机启蒙老师邱浩没能看到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对我照顾有加的师母也在不惑之前匆匆离开人世,每次回去看他们这一座座坟茔,都提示着生命的每一分钟都弥足珍贵。
人情冷暖,生离死别,固然让人痛苦与无奈,而贫穷咋可能让人失去希望,家徒四壁在煤油灯下写作业,或者读书都是晚上最开心的事,不过下雨保留节目就是用竹笋壳塞瓦缝防漏雨,高中之前的主要经济来源是夜里抓黄鳝,周末钓鱼,养小猪仔和出租水牛。那些年里方圆十公里的水田和小河都被我用脚测量过无数次,被狗和蛇追,半夜落水,因蓄电瓶进水而摸黑逃回家中;学费没交,黄鳝却被父亲偷卖了,然后买了肉和酒,都是难以避免的事。
人口的苦尚且还能克服人前的尊严,却无比脆弱。上课的时候因拖欠学费呃,经常被老师叫出教室约谈,雨天思路着上课,屁股后面说不定还是你夏天光着脚走在滚烫的路上,冬天穿着破旧衣服打折,寒战穿过那条长长的过道领作业本。些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不是考试后常能从主席台领奖金,顺便能贴一墙奖状满族最后的虚荣心,我可能早已放弃。
身处命运的漩涡,耗尽心力去争取那些可能本就是稀松平常的东西,每次转折都显得那么身不由己,幸运的是,命运到底还有一丝怜惜,进入高中后,学校免了,全部学杂费,胡叔叔,一家帮忙解决了生活费,进入大学后,计算机终于成为我一生的事业与希望,胃溃疡和胃出血,也终于与我作别。
从家出发,坐大巴需要两个半小时才能到县城,一直盼望走出大山,从炬光乡小学、大寅镇中学、仪陇县中学、绵阳市南山中学到重庆西南大学,再到中科院自动化所,我也记不清有多少次因为现实的压力而觉得自己快扛不下去了。这一路训练很简单,把书念下去,然后走出去,不枉活一世,世事难料,未来注定还会面临更为复杂的局面,但是因为有了这些点点滴滴,我已经有勇气和耐心面对任何困难和挑战,理想不伟大,只愿年过半百归来,仍是少年,希望还有机会从新认识这个世界,不辜负这一生吃过的苦。最后如果还能做出点让别人生活更美好的事,那这辈子就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