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性多疑,似乎在想她话里有几分真。
晓莹是真的动了气,见此要挣开,韩昭发现她的意图又一把掐住她,晓莹怒道:“松开我,你掐得我疼!”
“我问完话自然会松开你。” 强势得如同在审牢里的犯人。
晓莹心里发寒,她是他的嫡妻,如今却与他的犯人一样待遇,她挣扎起来。韩昭这些年先是中了状元,后当然平步青云,不过一年就已身居四品,两年身居三品,与他父亲同品级,听说又快要升官了,所以当然不把晓莹放在眼里,他现在已经在盐城站稳了脚跟。被一介女子反抗,让他沉了脸,被违逆的不喜化作粗鲁,直接掐着琇莹的手就将她推到了妆台前。
屋里昏暗一片,晓莹看不清,被他大力甩得撞向妆台也无法避开,只感觉下腹一疼。整个人就再也站不住滑坐在地。
韩昭却又上前掐住她下巴,“你心里对我有怨气是不是!”
晓莹此时疼得头晕目眩,被迫抬着头,连呼吸一下全身都痛得发抖。
她没有说话,李庆昭心里那把无名火越烧越旺,死死盯着她看,屋里气氛僵持到极致。 晓莹疼得直发抖,随后就觉得身下有什么涌出,额头都是冷汗。她动了动,可是韩昭还那样掐着她,她艰难地说:“快松开我,我肚子疼……”
韩昭闻言仍疑惑地看了她几眼,只是屋里光线实在太暗,他又过了好半会才松开手。晓莹失了支撑,直接就倒在地上,韩昭这才发现事情真不对,忙叫人进来掌灯。
烛台映亮了内室,丫头们都倒抽口气,晓莹身下是刺目的血色,将她那寝裤都染为鲜红。
不知是谁尖叫起来,韩昭从眼前的惨状回神,忙弯腰抱起将她放到床上。
晓莹痛得整个都蜷缩成一团,她也看到了地上的血迹,双手也模到了染满血的寝裤。再是难过都不轻易落泪的晓莹,绝望地红了眼。那种骨血被强行剥离的感觉,她这是有了孩子……而这个孩子,被他父亲害死了。
屋里院子里霎时乱成一片,韩昭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看晓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在这种医疗条件特别落后的年代,小产很容易终身不孕,甚至可能感染,死亡。
老夫人得了消息,终于赶来,晓莹还在血流不止,身下的被褥都染红了,满屋都是散不去的血腥味。
“母…母亲……”韩昭终于怕了,他不知道妻子怀有身孕。若是知道,他怎么会那样对她。 老夫人没空理会他,来到床边看到儿媳妇的惨状,想到她还未谋面的孙子,整颗心都像是被人撕碎一样,哑子嗓子不断催促问朗中为什么还没到。
骨肉从肚子里剥离的痛还在持续着,不停的啃噬着晓莹的身子,也不断啃噬着她冰凉的心。她只能绝望悲凉的想,她的孩子,她的孩子保不住了……她的孩子被他父亲亲手杀了! 早就没有丈夫的疼爱了,她也对这个男人不抱有希望了。孩子让她对这个世界有了希望,现在又充满绝望。
晓莹整个人痛得灵魂似乎都出窍了,她明明闭着眼,可能看清屋里所有人的动静,还看到了李庆昭脸上的慌乱与愧疚。 愧疚……他倒是愧疚了,可这些都太迟了。
又是一阵剧烈的绞痛,晓莹猛睁大眼,痛苦地尖叫一声,身下的血流得越来越多。此时屋里又来进来一个人,精神奕奕的沈琇怜。
晓莹瞪大了眼。 韩昭不是说她动了胎气,肚子痛了一下午吗,这样的神色,他是瞎了眼吗? 张晓怜闻信前来,让屋子里更乱了,李老太太斥着要她出去,韩昭也温柔劝她离开。说血腥气会冲撞了她肚子里孩子。 看着丈夫那么温柔的,对着自己从小到大的仇人,那种神色是对他从来没有过的,冷,无尽的冷,慢慢的没有了气息。当一个人濒临死亡的时候,丧失了求生的欲望,那那个人就会轻易死去,反正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她在乎的人,从小,母亲为了争宠,老让她生病,母亲这一辈子最爱的还是她那个弟弟,至于女儿,不过是争宠的工具而已,想想这一辈子真的够窝囊,如果有下辈子绝对要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