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路·十里春风不如你

图片发自简书App

那年春风十里,桃花飞扬,“你相信鬼魂和来生吗?”曾经有一个男孩这样问过一个女孩。

当年你曾经站过的青石板,每天都在印上不同人的印记,却再也没了你的身影。今年的春天,我们楼下的石楠又在不经意间随着时光放开,我回到了遇见了你的原位。在这里,我可以在时光深处想你。大学毕业后,我也去了你所说的你要去的国家,留学的五年,我走遍了那里的好多角落,总有意识的看着异乡街头的每张脸孔,在这陌生的城市里,我好想你。我去了你说过的公园你喜欢的藏馆你喜欢的孤墙你给我说过的一切,却从没发现过你在哪里,我总带着“万一能遇到你”的希冀在追寻。

从我们那最后一次的对话,七年的时间,你似乎像消失在了远方的天堂,我用了七年却寻找不到你的丝丝痕迹。

留学结束的五年后,我回到了我们的大学,做了一名老师,我想你总该有一天会回到最初的地方找到我。而在我回来不久的这年春,有人给我寄来一个包裹。字迹是那么熟悉,当我打开的瞬间,看到了你给我的东西或许你不会明白那种从心底发出的哀凉,痛彻心扉,只能看着心被一片片撕碎。那个包裹里静静地放着28封绝笔和一包你那年答应要送我的东西。

记忆犹如跨越生死的闸门,里面的事物一起涌出,迅速将人浸湿,好冷!我在操场不断的跑着跑着,操场的跑道却又如时间的光轴,带我进入了当年的时空。

“李兄,久仰大名啊!”女孩在群里给男孩打了第一声招呼。

“这位兄台,过奖了!”这是男孩回女孩的第一句话。

大一的那年,我们刚好十八,带着当时的意气风发,女孩在一个志愿者新生群认识了男孩。而那时一群臭味相投的小孩总在无聊的水着群。

“啊!?人妖!!你去泰国回来了??!”这是在群里女孩第一次损男孩。也因此,人妖俩字便成了女孩给男孩定下终极特称。也只有她才敢那么叫他。

和他聊天,总给女孩一种他们是不是上一世里就认识过的错觉。

……

又是一次女孩在夸奖男孩“小伙子小小年纪思想觉悟倒是挺高的哈”,不需要想也能知道男孩会给女孩回“我可是圣人”。其实男孩和女孩,他们在很多方面都很相似,冰凉的性子里都隐藏着无可控制的绝情冷漠,却又对亲近的人宠溺到无可救药,可终究是他们还是有区别,他的眼里比她却多了一分通透哀伤。她比他却多了那么几分执着。

国庆收假回来,他们互相见到了彼此。男孩叫李鹏。

“鹏鹏!!”,“月月!”,“月月鸟!”,“小鹏!”“鹏鹏叔,叔叔…”,“臭叔~”

……

这是熟悉后女孩给男孩胡绉出特称,每一个编号都被女孩叫过一段时间,只是,只有“人妖”被女孩弄成了他的备注名,并且一直持续了一辈子。

你能想象到一个冷漠的老古董被一个小捣蛋闹腾的画面吗?那个小捣蛋就是那个女孩,真理便是,一山不容二虎,最终老古董只能败在小捣蛋的裙子下。而男孩从一开始只说“真傻啊傻妞,以后该怎么办好呢?”

……

“嘭,不好意思,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跑过我身旁的男孩把我撞摔了。

“哦,没事没事没事……”我呆呆的看着他,恍如梦境的记忆都在随着时空飞逝。心好疼,疼到再也控制不住了自己的眼泪……男孩只能默默站在旁边一脸急色。对啊,那时的他每当看到我哭的时候都是一脸焦急,然后他会抱着我,哄着我。心真的好疼,好疼……

如若有前程往事,如果真有来世精彩的温暖,你许我三生告白,可好?

关于你,我想我永远只能在追寻。

前几天我出租屋的室友说她和谈了五年的男友分手了,让我晚上陪她醉卧一场。我想都想就说“好”了,只是到底是她陪我还是我陪她啊?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我有了一种虚幻的错觉,总觉得现在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影,他没走,我们还在原来的时空进行着。

“我得赶快把你酒量提拔起来了”,以前他总是一脸担忧地说,他知道我中学时代喝酒的的次数都没有我一只手的指数多。后来他在没事的晚上时不时的总要拉着我跑操场喝个小酒,然后便背对背闲谈私密的话语,有时候他会给我唱我喜欢的歌。而如今我现在的酒量已经能把他喝醉,他却早已离我远去,物是人非,心里只余一片哀凉。

夜里回来,我难得的醉了。

“在干嘛呢,傻妞儿?”男孩在给女孩发信息。

“我在撩你呀!”(女孩)

“周末咱去嵩山吧,挺想陪你爬一次山的,趁着现在……”(男孩)

……然后画面转到了嵩山。

在嵩山顶的阶梯上。

“别蹦蹦跳跳的啊,我和你说你现在看着特别像只兔子,小心别摔成了胖小兔了!”(男孩)

“谁兔子了!谁胖小兔!你才胖小兔呢!!快点,你快点啊!咱俩要超过他们!快点快点!”(女孩)

……

人群往来,上上下下。“至于负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树,前者呼,后者应,伛偻提携,往来而不绝者,滁人游也。”的《醉翁亭记》。偶尔,有从山上下来的友人不嫌害死人的告诉还在努力攀爬的登山客“需要快点了,离山顶的距离至少还有三分之二的阶梯呢,太阳好像要下山了呢”。

一个小时过去,太阳已经偏离了正的上方,女孩的嘴里咬着已经被女孩修饰成了方形的棒棒糖,“快看,哈哈,我厉害吧?”女孩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似乎是想让男孩评价她的作品。

“傻!好了,快站好,给你拍个照!”,“等会,我帮你插朵花”,“嗯,不错不错,我们傻妞挺有美女的潜质啊!!”。

“好了没啊?我突然想上厕所!”

“这,好像没厕所”(男孩)

……

某条小路上,野草疯长着!

“好了,你去吧,我给你打掩护”(男孩)

“这不好吧?”(女孩)

“那咱走吧,不上了?”(男孩)

……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

“走不动了?让你刚才乱蹦哒,那咱先歇会”男孩一脸宠溺的笑着看着女孩。

“要不,你背我呗?”女孩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男孩。

“你刚才是故意蹦哒的吧?来吧,说好了只背一小段路啊!”男孩很无奈的答应了。

“嘿嘿嘿嘿,肯定不是故意的啦!我发誓!嘻嘻,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那时的女孩笑得好开心!

……

山顶上,落日的余晖在渐渐西斜。“傻妞你面朝落日的那边站着,我给你拍照”,“我俩待会也拍几张合照吧,给你留……”。

而初秋的晚风,已经多了一丝凉意,女孩衣服的背部已经被汗液浸湿。男孩把自己的外套递给了女孩“快穿上,别感冒了!感冒了某人可是又得吃药了哦”,女孩嘟着嘴应了一声“哦”。她总觉得有他在的地方,她永远都可以随性而为!只是她却没有想到过他不在的样子。那时的她并没注意到她身旁的他,盯着他们身后的残阳,犹如泣血,眼里多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落寞。红透的半边天,这又是谁生命的终结啊?

……

“人妖,我们也去拜拜菩萨吧,好多人都在拜呢!”

古老的庙宇,历尽了无限岁月沧桑,透彻了无数生死离境。被人信仰了千年的佛像,见证了多少行人看客的红尘,在生涩陌生的人群中响起了一串玲玲的女音。女孩那么对男孩说着。

“快点快点!拜完了才好去看其他的!”(女孩)女孩看到了好玩的东西总是那么急。

飘飘然的烟雾弥漫于整个寺庙,佛像前,庙宇里,百年的银杏树下,时光走走停停。庙前的青石板也不知印下了多少尘客的印迹。青苍的银杏,也不知收藏了多少尘世的呢喃,存尽了红尘哀忧!我请求,若真有佛明,请给我一片温柔!

“我想给你买个东西”男孩拉着女孩进了一个店子。“你说你害怕孤独,你怕黑,你胆小,你怕一个人会迷路,一个小迷糊。以后你就把他当作是我,让他替我一直守护你”男孩给女孩的脖颈戴上了红绳挂着的白玉平安扣。

……

“别玩了,快过来把鞋穿上,你脚都被冻红了!你这么调皮,以后一个人怎么办啊……”男孩对海边玩水的女孩有些拿她没办法了。

海边,女孩的头发被海风吹起,男孩心里想“要是能让时间停留,多想就这样看着她啊”。

初春的海风还没有想象中的柔软,海水仍存着尚未消失的寒冻,海边稀稀落落的躺着被海浪冲上沙滩的螺贝。你有没有听过那首歌呢?《对不起,我爱你》,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似乎只为了完成往生对某些人的诺言,完成一个使命,好好爱上一个人,在这一遭红尘,又在这一世欠上一个人。

……

“沐木,沐木,你怎么了?沐木,快醒醒,是不是做噩梦了?怎么哭了?你别吓我啊”,我被室友叫醒了,他又消失了。

室友说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叫着叫着便哭成了一个小孩的模样。

你能告诉我尘世的悲观离合,曲终人散后便真的不能相聚了吗?

我抱着你送的那本相册,看着天空。里面有一张照片,嵩山的阶梯上曾经有过一个女孩,嘴里翘起棒棒糖的棍子,带着笑意的眉眼看着远处的天空,一头及腰的黑发洒在红衣的似血里,阳光下的她,被幸福的光晕圈绕着,而她的余光却看向了给她拍照的男孩。照片的背面著了属于男孩的特称。

“2008年9月27日,人妖”。

而这一转眼三月便要过去,四月初,学校的桃花开尽,我走在桃林深处,思悟你了所做的选择。

我知道,大二的那年冬天,你是怕我放不下才会如此选择。如今相隔了七年的时光,好想再在桃林深处听你唤起我的姓名!而那些信,是你欠我的解释吗?可是你却没有告诉我大二那年冬天里的最后一通电话,是你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刻,你只告诉我让我,等你……

亲爱的沐木:

傻妞,你现在会变成什么样了呢?你成为了什么样的人?去流浪了吗?我好想能再见到你,你会不会还是那么傻呢?

傻妞,我多么想再给你一个温暖的怀抱,可是对不起!当你看到这些信我想我已经做不到了。我只希望有一个比我更温暖的人,替我去守护你。傻妞,原谅我的自私,原谅我在我生命的最后选择偷偷离开。沐木,真的对不起!

我好怕你你会哭泣,我好怕我离开了你你会孤单,我好怕,怕我再也见不到你,再也不能拥抱你,再也不能叫你傻妞!我怕我在再也没有温暖去抚平你内心的伤痕!

你知道嘛,两年前,我高三,那年查出了胃癌,我以为我剩余的时间里不会再留下什么奇迹,刚开始对你认真的那会,我好想对你说出来,只是,我却选择了碱默,这是我对你保留的唯一一个秘密。傻妞,看到这里别哭,每次你哭我心都觉得好疼,或许你看到这封信的几年过后可能都已经当了小妈妈呢,所以别哭。

傻妞,你是我最后的奇迹,真的好幸运,好幸运在最后的时光里爱上了一个如阳光般温暖的你。我喜欢你的笑,所以你得答应我替我笑着活着!

以后记得早点睡觉,你别又偷偷背着我去玩了大半个晚上的手机!你要知道,我会在那个地方看着你的哦。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睡觉了,以后要听话,你要乖乖的,不要想我!

我想如果真有来生,我还会找到你,那时候,红尘情歌,我还你三生守候!那时候,桃花尽落,我予你三生情音的温暖!那时候,不会再有荼蘼尽末,我陪你浪尽三生天涯!那时候……我等你一起!

我爱你!

你的人妖

2009年11月28日绝笔!

亲爱的沐木:

昨天我失约了,你很生气吧?对不起,我昨天在寝室门口突然晕倒了。病房窗外的树叶都在纷纷落下了,估计离下雪也快不远了啊,不知道时间会不会允许我陪你再看场雪?一个南方小女孩的你,还真是很喜欢雪呢!

你说你想带着我一起去流浪,我想我又得失约了,原谅我……

你的人妖

2009年11月9日

……

亲爱的沐木:

我有一个星期没去找你了,你生气了吗?对不起……

……

你的人妖

2009年11月16日

……

亲爱的沐木:

昨天我忍不住偷偷跑你楼下看你了,你是不是哭了?沐木别哭,哭会变丑的哦!我喜欢你笑,以后都记得替我笑着,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笑了,一切总能过去。原谅我没有叫你……

……

你的人妖

2009年11月21日

……

亲爱的沐木:

我生命好像正在消逝,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以后没我陪着了,不要把自己弄丢了,出门记得带着手机……

等我走了,我会让我爸妈把我的骨灰从我俩曾经爬过的嵩山顶撒下,我想我会随着风吹到你身边,记得风起时是我想你了!

如果真有佛明,如若真有前世来生,下辈子我一定会再次找到你,为你抚平心内的伤痕,为你挡住一切尘世风雨。

沐木,以后出门记得包里要放着一把伞,我怕我再也不能去接你了。以后出门记得多穿衣服,小心生病了你又得吃药,你这不喜欢吃药的小性子,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

你的人妖

2009年11月27日

28封,你是知道了你只有最后28天的生命了吧,而在这浩瀚的词海谁又能描绘我看到你绝笔的心情呢?在信的下方,还躺有淡了一些红色的60根挂绳。

我想起时光的那头,你说对着我说“我希望这个……能代替我一直守护你,以后的每年我答应你会送你一根替换的挂绳……”原来你都没有忘记。

我想我该明白,你当初偷偷离开的选择。在多年以后,当我再次回到初遇的地方,你是猜到我放不下,是怕我苦苦追寻吗?你以前说你想让我的笑容永远那么阳光,那么,此刻。

小路的尽头,春风吹过,桃花飞扬,现在我想,我会替你一直笑着活下去。那么,我记得,你说你在风里,那么,此时微风吹起,我想对着柔风告诉你我也想你!

如果真有来世,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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