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段长长且布满水坑的路上,阿朱都要跟我念叨念叨那家花店,花店很普通,门面大概也就三米长,门口摆着大大小小,不,是色彩斑斓的花,不过也说不出名字。城中村的道路大概被黑暗施了魔法,漫无目的的黑暗,漫无边际的潮湿,而我的阿朱是那段路的教皇。
“小许,你看,那是康乃馨,那是百合,玫瑰,对了,还有满天星呢”她明眸皓齿的对我说,“你别玩手机啦,你很讨厌呀,每次出来,不是玩手机就是玩手机。”她很不满的发泄我的无视。我无奈着,只好收手机,附和着“对呀,对呀,真好看。”
“不过,我还是觉得桔梗好看,可惜老板没摆出来。”
“要不,我们进去看。”
“你进去看,你要买花呀?”
“一定要买花才能进去吗?看几眼,老板又不能把我们吃掉。”
“不了,你又不买花,别打扰老板了,而且,那样很尴尬的。”
“那好吧,不看就不看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带头离开了。她那不情愿又纠结的表情,反正我就喜欢看到这样,想着这个度可以了,就拉着她转身进花店,大声问老板“桔梗有吗?”
“有,今天刚进了一些货,小姑娘,你们要吗?”
我回头问我的教皇,“你想要吗”
我的教皇咬咬唇,满脸通红地点头说:“好呀,你买我就要。”
最后的结果,我并没有买,满脸歉意的和老板说“再见。打扰老板做生意啦”
为什么,没有买。
那一年,我和我的阿朱分别了,我们现在有联系,有见面,可我没给她买过桔梗,相反,我送过很多女生桔梗,因为那是我认为好看的花,可这好看的花一直都没回到它的教皇那。
阿朱,年纪前十的姑娘,高三时我们背着3500,她在看六级词汇,我们在政史地里垂死挣扎,她呢,上课看《道士下山》或是看《春光咋泄》。老师恨不得放在手心里的宝,她仗义,班上有男生手机被班主任收了,她站出来说手机是她的,私底下班主任把手机还给她,并轻声细语的说,下次不要这样做了。看,她就是这么好的人。
可那么好的她,我却诅咒过,她并不是外人看到那么开朗,那么温柔。她体质不好,又很敏感,动不动就发脾气,我们之间也是超级容易争吵。差不多那会每天中午都要争吵一番,当然吵到最后,那个装作没事的人是我。
为什么,她会在我身边。
大概她是我生命里最亮的星,是我细胞里尊敬的教皇。我有时候想,我离开阿朱,会有很多人充当我在她生命里的角色。
可她离开我,大概是地球失去太阳,公转路线失常了。就这么简单,我要我的教皇等那一辈子的桔梗,让她惦记着,那个说好要给她买桔梗的人啥时候会实现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