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一年,从被林客坑上船一起做事再从我们仨变成了我们四个,在声明发布的那一刻,我跟得了帕金森似的,好不容易才点着了烟。
鬼知道这一年,我们反反复复打碎了自己多少次。
翻开差点忘记密码的QQ,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友们,却发现原本仅有的好友数从10变成了9,阿瑾就这么突然地消失在了我的好友列表。
我的好友其实不多,甚至可以说少。阿瑾是我这帮好友里面最特殊的一个,因为我从未见过她。
认识阿瑾,我一直觉得是件很幸运的事情。
那一年我上高一,也正好是被林客带入林忆莲粉丝群的第一年,说是为了纪念他喜欢他偶像三周年。
面对七零八零起跳的群友们,叫哥哥姐姐还是叔叔阿姨几乎折磨了我一个星期。当然,他们说请假去看演唱会这种事情,我也是插不上话的,那个时候我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贫穷会给你带来怎样的压抑。直到某一天,阿瑾出现了。
一个顶着杨千嬅头像的小姑娘,在另一个明星的粉丝群里总是格外引人注目。她很可爱,更比我坦诚,当我还在暗戳戳地想着没有钱去看演唱会不敢插话的时候,她倒是一股脑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把学生党财力紧张、囊中羞涩的事情讲了出来。
我在那个年纪、这个群里,做的最勇敢的事情大约就是从群里加上了阿瑾—毕竟我那个时候还是个菜鸟,在群里推一首新发现的林忆莲的歌都要思考半天会不会引起前辈们的反感。
阿瑾是个健谈的姑娘,比我小一级,有着川渝妹子特有的直率和热情,但是一米七七的身高让她又看起来不像个南方人,她也是我对川渝姑娘怀有一种特殊的好感的起源。有共同的喜好会迅速拉近人的距离,何况我们不仅一样喜欢林忆莲还同样喜欢梅艳芳和哥哥。
那个时候,大部分人还用着诺基亚的手机包括我,但遇到好玩的事仍会第一个想起给对方打电话,彼时长途话费还挺贵的。发送的短信删了又删,还是保留了好多觉得对彼此都很有意义的消息。
两个周回一次家的高三生涯,偶尔我们会在家长不在的时候偷偷视频聊天,她会跟我讲自习课上睡觉,背后贴上纸条,除非地震和林忆莲,否则谁也甭想叫她醒过来;也会在快要高三的时候给我讲,学习压力太大,一模成绩不是很理想,我总会笑着说她,你一个准高三哪里有我正牌高三压力大,一年的时间足够蜕变,相信时间。
阿瑾说,行舟,你要来我这里玩,我可以带你吃好多好吃的。
阿瑾说,行舟,你成绩那么好,我也能考这么好的吧!
阿瑾说,行舟,你别忘了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林忆莲的演唱会。
阿瑾说,行舟,你上了大学可别忘了给我讲讲大学生活……
当我背起行囊愉悦地踏上大学的路程,我们却已渐行渐远。渐渐地她不再给我讲高三压力多么多么大,我也在诸多俗事里分身乏术。但我知道她后来去了北京念书,读了一个很好的大学,而且算是兴趣所在。
年少时虚无的陪伴在我记忆里最后一个电话中终结,那一年,林忆莲开巡演,一站在我所在的城市,一站在北京。她兴奋地告诉我,要是当时在一个城市念书就好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去见她,一起冲她喊,陪你唱到80岁,或许还可以冲过去求合影。她兴冲冲地告诉我,自己甚至怎样怎样规划好了路线,到时候可以拉着我直接冲向台前。
那个时候我还在想,阿瑾还是那个我认识的阿瑾啊,热爱的还是那么热爱,那一腔热血从来没有烧尽的时候。
后来,我一个人在自己的城市听了演唱会,前奏响起,眼泪唰就下来了。以至于和林客说起,还被取笑我哭得比他还认真,他哪里知道,这份认真里面,我想起阿瑾说,我带你冲向台前。
大概是因为念旧,我一直一直没有换过手机号,有些人很久都不会去联系,可是似乎这样你可以知道,那个人她还在原地,未曾远离。直到有一天,我再也打不通那个号码;直到今天,我再也找不到她的QQ。
虽然我的QQ空间里还有她的留言,手机里还有她过去的号码,但我知道,这个朋友除非有机缘正面碰上,否则可能再也不会有联系了。
虽然有失落和不甘,但也不会去怨怼什么。缘分是个很奇妙的事情,初识的时候,是因为想要一起去看林忆莲;结束的时候最有印象的一通电话也是在说有机会一起去看林忆莲。但这中间长达三四年的互相鼓舞和陪伴却是两个年轻人温暖的记忆吧!
网络世界千千万万个人里面找到一个和你兴趣相投的人本身就是莫大的幸运和恩赐,何况我们还有相互陪伴过的艰难时光。
但是,最后的最后啊,我希望这不是故事的最终。
如果还能再见到阿瑾,我希望给你讲,你好,我是楚行舟,下一场林忆莲的演唱会,我们一起去看好吗?
SUER S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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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经常遇见某个人
然后错过
你的生活可能也出现过一个阿瑾
愿你们不会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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