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日文版序中,有一些意大利的中学生问余华老师:为什么您的小说在那样一种极端的环境中还要讲生活而不是幸存?生活和幸存轻微的分界在哪里?余华老师的回答大意是:生活是一些人对自己经历的感受,而幸存更多是自己对别人经历的看法。
我更想从生活和幸存本身来谈谈两者的区别。生活是一个集合体,有幸福,快乐,愤怒,伤悲,寂寞,释然,有些像我们的名菜八宝鸭;幸存的定义未免伤悲些:在某个危险的事变之后仍然存在或生存。一棒子打死,幸存这词就在大悲大难中扎根。
<活着>是在讲述人如何生活,讲述福贵的酸甜苦辣,讲述福贵的一生。某种意义上说,<活着>是福贵本人的自传。作品并不想表达单纯悲观的能量(至少在我自己看来),谈何幸存呢?
再回到余华老师的回答,在这篇序的后半段,余华老师想到意大利中学生的祖先,伟大的贺拉斯的警告:人的幸福要等到最后,在他生前和葬礼前,无人有权说他幸福。
<活着>是一盘八宝鸭,里包裹着的绝不仅仅是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