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哥的胖是心宽体胖的胖。胖哥是一种善意的称呼。大体对一个人当面叫胖哥,背地里也称之为胖哥。而不是称其为肥猪,死肥猪,死胖子。那么这胖哥一定是一位身高不一定很高,体重却很重的男性。因为又高又胖的巨人是不好叫胖哥的。这胖哥也一般是心地善良,招人喜欢的好人。刁钻刻薄,招人厌恶的浑人一般顶多是被叫做胖子,死胖子的。
云小二所见的胖哥总共有三个。第一个是小二的三叔。三叔生于1967年,死于2004年。三叔为人忠孝豪侠,性格直爽,脾气火爆。平生最爱看武侠小说,爱听武侠评书。干农活捕鱼,抓虾,踩藕都是一把好手,打架也是一条好汉。
七十年代的农村。年轻人是不出去打工的,每家七八兄妹,全在家种田。一家十来亩地,农活也占不了多少时间。大部分时间,无事可干的年轻人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准备打架。打架的理由很随便,什么都行。牛吃了水稻,少了一支鸡。拖拉机压坏了路。谁说了谁坏话。谁偷了东西等等。先小打,一家打一家。然后大打。一队打一队。一村打一村,一乡打一乡。只要不死人,政府和公安也不管,也懒得管。打伤的抬回家找土郎中敷草药。残了废了也就老老实实修地球。过几年因伤而亡也是司空见惯。
当地是八百里洞庭湖干了以后形成的土地。建县不上百年。居民来自四百八方,根本没有开枝散叶的大家族。所以家族之间的战斗是没有的。家之间的打斗往往只看哪家兄弟多。兄弟少或者一根独苗,老实待着就是了。有什么事少说话,多做好事,少做坏事。不会做人,自然有人拿拳头打得你会。不服软那就再打,一人打你不过就再来几个,打服为止。心里不服也不能表现出来。表现出来还得挨打。
打大架就得有人领头。领头的没别的。一是能打,敢打。二是大伙得服他。心服口服的服。云小二的三叔就是当地的领头人。
三叔人称胖哥。个头不高,身形好似张飞李逵一般。身体强壮得再冷的冬天也可下河抓鱼。水性极好,一口气潜水几分钟,于深水中可睁眼抓鱼。鱼米之乡的地界。满地的湖河沟渠,四通八达。哪里都是鱼,稻田插秧也可捕上不少黄壳黑壳的鲫鱼。但深水里潜水抓鱼的就少之又少。不是鱼少,是少有人有这本事。
三叔为人火爆,直爽。曾有人,家中来客想买几尾三叔的鱼下酒。三叔秤过后报了价。买鱼人要求复秤,怀疑三叔少秤。三叔把鱼往河里一倒,说我还会少你的秤?我的鱼你不配吃。要吃你自己捞去。转身走人,留下目瞪口呆的买鱼人。 三叔事祖母极孝,祖母但有吩咐三叔莫敢不从。祖母但有所需或无意中说起什么,三叔也千方百计寻来奉母。
三叔平日里又尊老爱幼,不欺弱小。办事公平,为人侠义豪爽大方。再加上祖上原本开药铺的。家传的本事传到云小二祖父手上,成了当地闻名的土郎中。口碑极好,一些跌打损伤,蛇虫狗咬的治起来好得比卫生院快。有钱没钱无所谓,求上门来就给治。有次一乡亲在棉花地里被毒蛇所咬,狂奔回家后晕倒在地。大腿已经肿似水桶。家人急送医院,医院不收。送到祖父门前跪倒求救。此刻连腰也肿了,祖父先申明不敢保证有救再施手段予以救活。还曾有一外乡卖茶小贩晕死于路上,乡人公请祖父救活。平日祖父于乡间不亚于活神仙一般的存在,老了以后出门走动,乡里乡亲都极其尊重。
三叔打架那是又狠又猛,力大无穷。一人上阵可抵敌方十人,八人。三叔五兄弟,平时打架的就他一人。其余的不是不敢打,是不用打,有三叔一人足以震撼群雄。三叔成年后打了几架村里就没人敢欺负了。三叔也不欺负人。本村本队的有事,三叔也愿意瞒着祖母去帮人出头打架助威。于是附近人慢慢的公称三叔为胖哥。除了祖父,祖母及三叔的亲哥,亲姐叫三叔的名字,本家晚辈,喊叔和舅以外。其它人一律称公胖哥。
只怪云小二出生的晚,小二记事后三叔成名久己。三叔打过的大架,云小二见过的只有两次。一次小二家的隔壁孟家老二在县里惹事了。对方上门来寻仇。对方颇有钱势。共来了十二辆摩托车。每台摩托车上挤了三到四个手持刀棍的大汉。当时我们村只有一台拖拉机,摩托车还没一辆。这一串摩托十分扎眼。一路打听孟家在哪。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
一边没人搭理他们。一边就有人给孟家通风报信。孟家七兄弟惊惶失措,惹事的一头扎进了云小二家的大衣柜。其余几个拔刀守门的守门,出去叫人的叫人。一会那摩托车队杀到。跟着附近的乡亲也围了上来。那会村里车不多,但人多。不到二十分钟挨着的四家晒谷场上人满了。男的靠前女的靠后。男的里面再年轻胆大的靠前,年老胆小的靠后。
当时地形是两条灌溉渠夹着的一条长形陆地。一长排房子建中间,前面每户都有几百平米的晒谷场,晒谷场挨着一条灌溉渠。房后是菜地。菜地也挨着灌溉渠。所以摩托车队往老孟家一停,两头就很快就被人堵上了。里面那伙人正叫嚣要杀人拆房呢。这边人称胖哥的三叔到了。众人让进三叔。
三叔客气的说:兄弟们是ⅹⅹx的吧?那伙人傲慢的说:是。
三叔又和气的问:你们那有个人叫Xxx吧?
那伙人又高傲的说:有,是他们的大哥。
三叔怒火万丈的吼到:告诉他,这事,我(三叔一拍胸脯)胖哥管了。以后有事找我。
那真是人的名树的影,一听胖哥就乱了神。三叔轻蔑的看他们乱做一团。良久,为头的上前抱拳答话。讲叙原由,无非孟家老二欺负了对方一猛将的妹子,还顺手拿了点东西。对方开价要孟老二一条腿。
三叔听完大吼一声:操你妈的,管你什么事,打到我家了就干死你。出了这个村我就不管。
对方服软,说那我们在外面再找孟老二。给三叔递上纸烟想全身而退。 三叔推开烟问:我的地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对方问三叔想怎么办?三叔坏笑着说:来打架的,就打架呗,你们拿傢伙,我们也拿傢伙,你们不拿我们也不拿,可别说我们人多欺负你们人少,我们可没打上你们家门去。
开始外面围着的乡亲都在注视着三叔和他们交涉。没什么人说话,顶多远处几个当妈妈,奶奶的找自己的儿孙,大体还算安静。听三叔说到此处,顿时喊叫一片。有大笑的,有骂娘的,有叫好的,有大吼的,有喊缴枪不杀的,有喊打死他的。。手里扬起了锄头,扁担,大门闩;菜刀,柴刀,杀猪刀。房上,树上,窗户上调皮的小孩用弹弓远远的把石头往那伙人头上开始乱打。
那伙人泄气的丢下傢伙准备往外跑,可外面围的人太多了,狗入狼窝了这会还跑哪去?
三叔一声大吼,一马当先往人堆直杀进去。。对方心无斗志,根本无人可挡。再加上三叔身后几个要好的朋友以及自家兄弟,还有孟家几兄弟往上一冲杀。那伙人立马散了,腿快的拼着挨几下打往外逃,胆小的跪地投降,艺高胆大的放手一搏。舍命不舍财的去抢摩托车,只是还没到摩托跟前就被放倒在地。转眼摩托也被人抬起丢进了水渠了。咕嘟咕嘟的沉了下去。一时间到处都是几个人追着一个人打。晒谷场上,菜地里,牛棚,猪圈,鸡窝里到处都是打人的好地方。喊声,叫声,求饶声,哭声响起一遍。打人的声音是听不到多少的,这毕竟不是拍电影,没人配武打片的音
一边倒的局面,三叔就没兴趣了,揉了揉打人打痛了的拳头以及被自己人误伤的后脑勺得意的笑了。从不抽烟的也接过孟家老大的烟抽了一口又丢在了地上,一边咳嗽一边喊人别打出人命了。众人打得兴起,倒也没下死手。对方除了几个顽固的小强,大部分都抱头让出屁股挨一顿胖揍。不反抗的随便打打就算了。那几个顽固的小强除了两个从水渠逃走之外一律打得不能动弹。挂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哀嚎的多,硬挺的少。对方倒还是有几条好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