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以为,换一个城市,就可以换一种人生,来到现在的城市才知道,城市都差不多,需要改变的,是那颗心。
最讨厌漂泊,却始终漂在风里,2017年,换了三个城市,从北方到南方再到西北,发生的一切有时候自己都觉得不真实,却还是走到了现在。如今在这个城市的一个角落,不繁华,满满的烟火气,在这个冬日的夜晚,也平添了一份安慰。
以前听过一个问题,你觉得最孤独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投票最多的是晚上回来开门后开灯的一瞬间,那种刻骨的孤独,如今每天经历着。也许这也是孤独的人晚回家的原因吧。从外面的万家灯火慢慢走过,走到自己门口,掏钥匙,开门,开灯,甚至懒得收拾,只想快点到天明。
每天晚上回去成了一份负担,要么早早回去,趁天还没黑,要么很晚才回去,直到非回去不可。随着冷空气的来临,没有暖气没有空调的屋子更多添了一份寂寞,蜷缩在被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也不知带半夜又被什么噩梦惊醒。那种时刻才觉得,这个城市真的很大,大到连一盏灯都没有为自己留下。
每个月交完房租都会长叹一口气,在这个城市的日子里,又给自己延长了一个月的保质期,谁知道下个月又去向何方,过期后又还能延续多长时间来延长保质期。一直把自己当过客,不敢添置东西,害怕成了下一次搬家的负担,过一段时间,就总想把屋子收拾一下,丢掉一些东西,腾出一些空间。每次收拾完之后,都会觉得身上某些东西也被丢掉了。
有时候收拾着就想,如果这是属于我的房子,我要在这里摆满花盆,我要在这里挂上一幅画,我要在这里摆一张桌子,侧脸就可以望向窗外。这些念头,总是在某个时段毫无防备的袭来,又会在静默中消失。还是开始收纳一些杂物,把一些很久不曾使用的东西丢掉,一边默默发誓,以后,不需要的东西,不再买回来。厌倦了漂泊和居无定所,上次搬家,觉得痛苦,因为觉得自己有很多东西,会很麻烦,可是真正收拾起来,只一个行李箱就搞定了,原来,没有那么多的,非要不可。
房间里的东西很少,出去逛街,看到喜欢的东西,想一想,不是必须的,便放回原位。不是变得理智购物了,只是,心底最深处总觉得自己是那个屋子里的过客,好像拥有的越少,就会越有安全感,潜意识里做着随时逃离的准备。
拥有的东西越来越少,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有时候也会有拥有全世界的感觉,本来需要的东西就不多,而留下的人和物,都是我精心选择的结果,便很满足。大学的时候盼望着毕业,总觉得毕业是自由,而最自由的事就是我可以养一只猫陪着,盼望着毕业,盼望着那种自由。毕业后才发现,反而离那种想过的日子更遥远了。被生活赶着往前走,时间也开始变得不属于自己,更别提去照顾另外一个生命了。只是仍然对自己说,那样的日子会有的。上学的时候我以为毕业后就是那个日子,而现在,我只是觉得那种日子会来,却再也给不出一个期限。
新搬来的邻居带来了很多行李,衣柜,沙发,东西很全,那荒凉的屋子也被装饰的很温馨,我问她住多久,她说不知道,我说这么多东西搬来搬去怕不怕麻烦,她说只有把屋子填满自己喜欢的东西才有安全感,和我完全相反,谁能说她又不是另一种偏执呢?
是啊,这座城市风很大,我们想要的不过一盏等我们归来的灯,一句你回来了的欢迎,还有,厨房漂出的烟火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