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九境成丹万骨枯 《目录》
转了半天,云七酒怕红月累着,便送了回了院里,司玉沧正在和苏仪澄下棋,见红月回来,忙扔了手中的棋子上前,扶她坐到了一旁。
红月扶了他的手坐到一旁,笑道:“别担心,我多走走日后生产之时才不会太痛苦。”
“我们的孩子温顺,必会顺顺当当的出生,不会为难他的娘亲。”
云七酒笑,自从红月有孕,司玉沧整天神神叨叨的,将军之风消弥了大半,马上快成了正统的好男人了!再看坐在棋盘旁的苏仪澄,一身短束劲装的打扮,坐在那里看着棋盘头也没抬,云七酒探过头一看,不禁失笑。司玉沧领兵作战常能连战皆捷,所向披靡,可棋却下得臭不可说,这一盘棋未完,他已被逼入绝境,若不是刚才她们到了,他这盘就输定了。这么一想,云七酒瞬间觉得刚才司玉沧扶红月坐下的动作殷勤无比。
“姑娘想试试吗?”
苏仪澄抬头坐了个“请”的手势。
“不了,我随意看看而已。”
“听殿下常说姑娘棋艺高超,姑娘不愿意赐教吗?”
“七酒,去下吧。你不下,他倒不知道你的厉害了。”
苏仪澄傲气菲然,心中有大片的宏图大愿,本是司玉沧的心腹部下,他总觉得男人之志,当干一番大业,甚至鼓吹撺掇司玉沧夺位争皇,耐何天不佑他,司玉沧对皇位半点兴趣也没有,遇到红月后更是觉得拥妻窗下乃人生之乐,不但交还了兵权,甚至将许多心腹手下尽数遣散,虽然与红月情路坎坷,可却走的坚定。
可直到现在,苏仪澄每次来言语之中都还是劝谏之意,更是觉得红月红颜祸水,断了司玉沧的皇尊之位,他厌红月,红月也不喜欢他。
可司玉沧在,她也不想说太多。
云七酒一笑随之坐下,抬手下入一子,苏仪澄略疑,这一盘胜负几乎已成定局,她这一子下去,并无任何意义。但他也未出声,接手下子,两人你一子我一子,不过片刻,苏仪澄的眉便开始皱了起来。
手上的一子,便下得有些迟疑。
再看云七酒,似并无所感般又出一子,苏仪澄的眉瞬间皱得能夹死苍蝇。
他刚才那一子,下错位置了!
一招错,招招败。但他性格高傲,悔棋他是不愿的,思索再三,他叹了口气,将最后一子下入棋盘。
“酒姑娘棋艺果然精湛。”
坐在一旁的司玉沧赞叹出声,红月更是得意不已,云七酒拱了拱手对苏仪澄道:“苏公子棋也下得不错,我只是浅胜半子而已。”
苏仪澄脸上不怎么好看,可若是因着这个便摆脸色也委实太过小气,只好还了云七酒一礼,道:“姑娘赢了就是赢了,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棋下完了,我们也该吃饭了。”
几人点头,随即都进了大厅。
“鬼婆去后山采草药了,怕是要在山里呆几天,伊照去镇上的药材铺里收货,也要几天不回来,你这次就算要走,也要在谷里多住几天才能走。”
红月旁若无人的给云七酒夹菜布饭盛汤,若是在几年前,司玉沧的脸估计黑的能滴出水来,可现在,他倒是会自我调节,红月给云七酒夹菜,他就给红月夹菜,三人你来我往,空留坐在一旁的苏仪澄满脸错愕不能理解。
镇上。
青衣少年背着橙衣女子疯狂的向医馆奔去,殷红如流的血从女子的口中不停的涌出,滴在少年的背上和街道中,引得路上的人们纷纷侧目,交相接耳议论纷纷。
少年是李伴情,橙衣女子是林夭华。
他被林夭华突然中毒这情形闹的措手不及,危急之下强自镇定下来封了她的各大要脉,背起人便向医馆而去,林夭华虽被封了经脉,可依旧吐血不止,人也早没了知觉,待李伴情将她背到医馆,却被那老大夫告知已无力回天。
“大夫,大夫,她还有气息,怎么会无力回天?”
“这姑娘中的毒乃穿肠沁血之毒,我实在没有办法,你要不再去秦家医馆问问?他那里的大夫医术高明的紧,许还会有些法子。”
林夭华人已昏迷,唇角的血与苍白的面色对比鲜明,令人觉得不寒而栗。那老大夫怕她死在了自己的馆里,败了名声,这才声声劝着李伴情去别家。
“好好,我马上带她去。”
他不疑半分,背起李伴情问了那秦家医馆的位置便出门而去,却在此时,那医馆中一正裹伤的年轻剑客突然出声,道:
“小兄弟,别听他胡说,你背上那姑娘中的毒秦家医馆也没办法解的。”
此话一出,那老大夫顿时面变如土,想辩解却又俱那剑客的气势,只好匆匆躲回了堂内,李伴情顾不得他,忙出声问:“那谁能这解这毒?”
年轻剑客听他问的急切,也未多加隐瞒,好心答道:“她中的毒我不知,但天下之间,最精通毒理药草的莫过于两人,毒仙红月,毒圣万修谷的万老前辈,只不过他们二人,一个行踪不定,一个隐匿江湖,怕是你还未寻到人,那姑娘就已经没命了。”
李伴情听至这里,急问:“难道没有他人可解这毒了吗?”
“小兄弟,在下劝你一句,闯荡江湖的人,总是死的多,活的少,这姑娘既以无法可治,你也该死心才对,给她买些好的贡品,让她舒舒服服的去吧。”
“不,不可能。我一定会救她。”
他执拗的转身背着林夭华走了,那剑客看他不听,倒也没生气,勿自低头又接着裹自己的臂上的伤。
李伴情背着林夭华一路向北,直到一间药材铺前,他从胸前的衣襟里拿出那张云七酒留给他的手帕,再看了看那间平淡少人的药材铺,一头闯了进去。当值的小药徒见他一身血迹又背个吐血不止的姑娘,吓得面色一白,结巴道:“我们……我们这是……药铺,不看……病。”
“我有这个。”
他把手里的帕子递给那药徒看,却被那药徒以为是什么暗器毒粉,一把打翻落在了柜台上。
“你好好看看,这是我云师叔给我的。”
话说完,一蓝衣布衫的少年从内堂掀帘而入,上前拿起了落在药柜上的那方手帕展开,再看李伴情,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敢问兄台刚才所言是否属实?这云师叔是你何人?”
“在下李伴情,这帕子是我云七酒云师叔所赠,她叫我有火急之事来此寻救,我朋友中了剧毒,能不能救救她?”
伊照一听,向他背上林夭华望了一眼,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帕子,道:“快进来。”
待李伴情进了后堂,伊照交代那小药徒不可告知他人此事后,也匆匆也进去了。
药铺外。
两名护卫模样的男子浅浅的交谈了几句,随后一人离去,一人守在了药材铺外的不远处。
聂峥听店小二说林夭华吐血,又不见李伴情,他对这镇子不熟,在外面找了一圈没找到后只好先回了客栈。
宁珊见他回来,上前迎去,急急问道:“可有找到林姑娘?”
他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该如何是好?小二说林姑娘当时吐血不止,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似是极为担心,坐立不安的在门口望着,聂峥心中一暖,大为感动,安慰她道:“你别着急,李伴情应该会有办法的。”
宁珊点了点头,坐回了厅里,面上隐忧,心里却笑道:那毒名为焚心散,味如茶水,饮之必侵入心肺肝脏,吐血不止,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办法解这毒。云七酒可抵抗大部分的剧毒,就连蛇毒也不能伤她,人身肉体,怎么可能不为毒伤,其中定有内情。而给林夭华下毒,便要给看看云七酒有什么秘密?
搅浑了这滩水,才好趁机摸鱼。
“聂大哥,林姑娘怎么会吐血?”
“我也不知。”
“那要不要告诉云姑娘一声?”
聂峥摇了摇头,他上次入毒情谷之时是蒙了双眼进去的,并不知那谷在何处,巴东附近山谷叠峦,幽峰密林,哪里能找得到那谷的所在之地。
宁珊见他不答,便知他也不知云七酒去了何处,昨日夜里手下探子来报,说云七酒一路骑马而行,渐行渐入峰峦之中,林子太密,他们没过多久便跟丢了,这样的结果,她不觉得奇怪。
“她若是知道林姑娘现在的情况,怕是要难过的。”
宁珊悠悠叹出一句,还在套聂峥的话。
“她性情冷淡,未必会有多难地。”
“性情冷淡?聂大哥,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云姑娘?我虽只见她几面,却觉得她并非是冷淡之人。”
她抬着头问,眼眸里尽是疑惑与纯真,聂峥坐到她身旁,道:“你只看到她平和亲切,却不知她手段凌厉,杀人如麻。除了自己的家人朋友,其他对她无用之人,她并非像表面那般在乎。”
家人?
云七酒的家人不是都被屠尽了吗?除了那个跑掉不知何踪的云七茶,她还有家人?还是她找到云七茶了?
宁珊心中虽惊,面上却不动生色,道:“爱重父母朋友本就无错,云姑娘是去看她的父母了吗?”
聂峥低了低头,没有回答,宁珊见此,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面有愧意的道:“聂大哥,我是不是问的太多了?我没有恶意的,也不是要故意打听,我就是想起了我的兄长姐弟,所以多问了一句。”
以退为进。
“没事,她父母已不在人世,唯有一个重伤的弟弟。”
弟弟?云七水?
他没死!
这个消息对宁珊来说,太过于震惊。
未等她反应,聂峥便接着道:“我再去门口看看。”
宁珊已经听不到他说什么了,她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谋划,恶毒,入宫,委身那个恶心之人,为什么?
为了报仇!
她眼中恨意突现:屠尽云家,云父云母该死!云七茶也该死,云七酒该死,云七水,云家唯一的男脉,也必须死,可现在,云七茶没找到,云七酒没死,就连已经死了两年的云七水也居然没死,好!好啊!
不死?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她一双纤手刹时握起,青筋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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