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临近,寒风袭来。
紧裹着衣服的人群正赶往着候车厅。快到候车厅,我透过窗户,看见候车人坐在椅子上朝着某一方向望着,看样子,似乎他们在等待着什么。
昏黄的灯光折射出候车厅的沉重、压抑。我独自一人来到候车厅门前,望着候车人在厅堂擦身而过,或各自孤独地聚在一起。这些人是归去,还是出走,或是等待?我拖着行李箱,坐在休息椅上,望着厅堂,感觉它很高阔,又很空茫。从我身边擦身而过的人,如同气味,互不相识。我望着候车人搭上去不同地方的车,渐渐地,厅堂的候车人少了,我朝着某一方向望着,似乎我等待的车还没有出现。
空荡的厅堂弥漫着孤凉,我紧裹着衣服,靠在椅子上,四处打量着厅堂。枯黄的墙壁,破碎的座椅,零乱的售票台,给人怀旧的气息。“吱”的一声,咔咔的门声在厅堂传开,我斜眼望去,穿着军大衣,提着公文包的一名中年男子正望着厅堂。然而下一秒,我的目光和他的目光对上了,他望着我几秒,便提着公文包朝我走来。当我收回目光时,他已经坐到我身边。“小伙子,这么晚了,一个人不害怕?”我抬起头,望着他“不害怕,早就习惯了。”他打量着我,好似希望洞穿我。他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烟,望着厅堂说我也有个儿子,和你差不多大。但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基本上难回几次家。”我望着他,耸了耸肩:“我也有个爸爸,和你差不多大,但我不是个好孩子,经常惹他生气。”他望着我,我望着他,我们笑了。
夜幕降临了,候班车还没有来,厅堂温度开始急剧下降。我紧裹着衣服,盯着厅堂,他望着我,站起来,把身上的军大衣披在我身上。我望着他:“你不冷?”他笑着说:“我有办法取暖。”说完,我见他走到售票台,往下捡起许多散落的纸张和零散的木棍。不一会,我们周围亮起暖暖的火。我盯着他:“你不怕有人举报这里着火了?”他往火堆里加了一根木棍说:“估计这时候应该没有人来。如果真有人。”我盯着他,他盯着我:“那咱们就跑吧。”我望着他笑了。
暖暖的火给厅堂增加了温度,候车厅仿佛此时只有火堆里发出的声音。他坐在一旁,低着头抽烟。我紧裹着衣服,披着军大衣,靠在椅子上渐渐的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火熄灭了,周围暗了下来。温度急剧下降。他轻拍着我,我睁开眼,望见一辆巴士停在候车站,我起身把衣服还给了他,拖着箱子走到车门前。寒冷的风吹打在我的脸上,我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他。他朝着我挥了挥手。“不一起吗?”他摇了摇头。嗖嗖的风声夹杂着汽笛声,我站在车廊上,看着他从我的视线渐渐远去。
夜深,我望着候车厅,似乎那里的人都是过客,而他呢?是不是也像过客一样,等待着一辆列车。我不知道,我闭上眼,在行驶的巴士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