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孩子高中录取通知书,大概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此后老婆忙碌着在网上订购住宿生各种必备品,大到被褥衣裤,小到笔芯粘钩,无一不是精挑细选。
由于路程较远,我们得提前一天从家出发,临行前老婆还在为所带必备品纠结。塞得鼓鼓囊囊的皮箱还没有扣上,乱糟糟地袒在沙发上;两双还没来得及拆封的新鞋,连同包装盒躺在鞋柜台子上;茶几和餐桌上到处都是本子衣裤挂架;脸盆和脚盆套在一起,里面瓶瓶罐罐装了一些洗漱用品,上面又压了一大桶洗衣液。
孩子倒是早睡醒了,躺在床上玩手机,我喊了好几遍让他洗脸漱口,就是不动弹。现在的孩子惯的没样,多说一遍都嫌你烦,我也懒得理他,下楼出去买早点了。
再回来,孩子跟老婆因为上卫生间起了争执,一头是不服管教的孩子蹲着不出来,一头是心急火燎的老婆要急着进去洗漱,母子俩门里门外的叫嚷,好像这个早晨特别的混乱。
好不容易都坐到餐桌上了,孩子突然想起来近十四天行程码还没有复印,学校报道要出示的。老婆瞪着眼睛急了,孩子慌慌张张趿拉着鞋推门下了楼,跟着楼道里响起一串沉重的脚步声。
必带品零零碎碎太多,三个人楼上楼下各跑了两趟,还是把脸盆脚盆洗漱品落下了,要不是我在查了一下后备箱,这些都得落在家里。
车子终于拐出了小区,爬上国道303一直往西南疾驰,老婆坐在副驾驶位里打开导航规划行程,她问走高速吗?我说,走国道。这样也好,反正不着急赶路,走走停停你也不至于太疲劳了。她为了省钱,经常把合理的理由照顾到我头上。
孩子在后面看视频,估计音量开成最大,老婆嫌吵的厉害,便回头瞪着眼珠问,你那眼睛还要不要了?孩子有过敏性鼻炎,每年春秋两季都会复发,尤其秋天最为严重,加上他玩手机成瘾,两只眼睛又红又肿,喷嚏连连,鼻涕不断,谁看着都难受。
好,好好……我知道。孩子把手机塞给老婆,躺倒在后排的座椅里,闭上了眼睛。点药膏吗?老婆打开她的包找药膏。不用不用……,孩子在后位里不停地摇手拒绝。但是老婆还是找出了药膏,解了安全带,翻身双腿跪在副驾驶座椅里,探着身子就要给孩子上药膏。
我忙腾出手拽住老婆说,等一下,我停下车,别再磕了你头,捅了他眼睛。没事儿,我手下有准儿。这才糊扯呢,有事了就晚了。我把车缓缓停在路边,等老婆给孩子上了药膏,才驱车继续赶路。
孩子一会儿让停下车方便,老婆一会让停下车拍照,一会儿又停下车摘草原上好看的野花。就这样一路上走走停停,一家人像自驾游一样,好不悠闲。
赶到“满都拉图”刚好是吃中午饭的时间,我驱车下了303国道,就近找了家蒙族饭店就餐。这个地方属于苏尼特左旗,“满都拉图”是蒙语,是“兴旺”的意思。
孩子吃不惯蒙餐,下了车东瞅瞅西瞧瞧,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家米线店,刚要跑进去,被老婆在背后叫住了,我的儿,你手机里有钱吗?
有!够吗?够。简单的母子对话,好像谁也不愿多说一个字,要是让外人看见了,一准以为不是亲生。
真是别扭,吃个饭都聚不到一起,三人分两个地点。老婆尾随着我进了蒙餐馆,边走边嘟囔,一脸的扫兴劲儿。我接住说,这个样子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在家不也是这样吗?儿大不由娘,随他吧!
到了二连市,已经是午后两点半多了,干净的街道,宽阔的柏油马路,人少,车也少,如果不受红灯路口电子眼监控管制,真能给驾驶员一种畅通无阻的洒脱感觉。
跟着导航走,很快找到了二连一中,我们绕着周围转了一圈,勘察了一遍,算是心中有了数,按老婆的话说,这叫先知先觉,省得明天过来摸不着头绪。
看完学校,老婆就在手机上预订宾馆,她说,最好就在一中附近,这样明天报道方便。她这个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有计划,而且考虑也全面,所以这么多年来除了生活上懒散一点儿,真还没见过她昏了头脑乱了章法的时候。
住进宾馆,稍作休息,看天气尚早,又不到吃晚饭的时间。老婆提议出去转转,我要去南市门的恐龙大道,孩子要去恐龙地质博物馆,意见不得统一,老婆又不知该望那一头随风倒。我跟儿子石头剪刀布,结果我输了,只好马不停蹄地赶往恐龙地质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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