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高考，记忆中那是聒噪的夏日里，蝉鸣和风吹动树枝的沙沙声交融在一起，煽动的扇子，脖颈间的汗水，叠堆得高高的课本和笔记、试题。
（一）
7号凌晨四点左右，我迷迷糊糊中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好像是做饭吧！天还没亮呢！谁现在做饭啊。
我走出自己房间，老妈在厨房鼓捣。
她扭头看了一眼，见我出来就说："小燃，怎么那么早床啊！"
老妈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4点15分，然后回头说："小燃啊！还早着呢！快回去再睡会吧！到时间了，妈妈会去叫你起来吃早餐的！"
"老妈，你这么吵，我怎么睡得着啊！"
老妈恍然大悟："哎呀！都忘了这茬了！那妈妈尽量不发出声音哈！快进去再睡会吧！高考可得保持绝对的精神"
之后，确实没再听到从厨房发出来的声响了。我回到床上也没有睡意了，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入不了眠。
高考，紧张吗？不紧张！那怎么睡不着？紧张？可也没感到考试的压迫感。
心态好到不像一个高考生，反倒是爸妈他们一个星期前忙到手忙脚乱。好像要高考的是他们不是我一样。
大概7点左右，老妈就进来喊我出去吃早餐。
我一看桌子，摆满了早餐，从面包到面条，牛奶到豆浆，鸡蛋到火腿肠，西式到中式一应俱全。
我张大嘴巴惊讶道："妈，我不是属猪的！吃不了那么多！"
老妈笑呵呵地说："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吧！今天你高考，你最大！"
我发誓，这绝对是我出生以来到现在见过最丰盛的早餐！虽然百分之九十都是老妈在楼下早餐铺买的。老妈的厨艺也就会煮顿面条了。
在我吃早餐的时候，老爸也醒来了。他一眼惺忪地走来餐桌，老妈一揪他的耳朵，疼得老爸哇哇叫，立马清醒过来。
"今天儿子高考，你还睡懒觉！不早点起来准备一下送儿子学校，就知道睡睡睡……"
"哎呀呀！这不才7点多吗！"
"7点你还嫌早？到学校得一个小时左右！万一堵车了呢！你赶紧给我洗漱完送儿子准时到考场！"
"我这早餐还没吃呢……"
老妈吼着说："送完了回来再吃！"
直到我离开家门的最后一秒，老妈还在叮嘱我身份证，准考证，和2B铅笔不要忘了带。几乎每隔5分钟问一次我证件和笔都带齐了没有。
我不厌其烦地应答着带了带了。
一路上老爸专心开车一言不发，神情一改以往的玩味，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到了考场门外，我正想跨步进去的时候，老爸拉住了我的手臂。
"燃燃，加油！爸和妈就在这等你凯旋而归！"
我那是第一次听见老爸对我鼓励，从那一瞬间我才有我是老爸亲生的儿子的感觉，但下一刻让我收回了这句话。
"考不上也没关系！尽力就行！老爸我还不知道你那水平……"
（二）
考完最后一门英语之后，就彻底解放了！
至少那时的我是这么想的。
等大家都考完之后都回到原来的高三教室，等着老李——我们的高中班主任来开人生中最后一节高中班会！
台下的同学们互相合影留念，吵成一片。
老李一进来，所有人都安静了。
"上课！"
所有人突然愣住了，然后集体起立："老师好！"
"下课！"说完，老李直接离开了教室。
所有人都没反应回来……
然后班长突然说了声："起立！"
唰地一下，大家都站起来，朝着空无一人的讲台鞠躬齐声说道："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老李这人不善言辞，在我们的印象中他是个古板严肃的四十岁老男人，但却对本班学生十分关爱。
一些比较感性的同学控制不住泪腺，气氛莫名其妙地就变沉重了。
电影里面俗套的撕书狂欢情节我们也没发生，安静得压抑，有的只是各自到校园各个角落合影留恋。
大家默不作声地逛完整个校园后，在学校大门挥一挥手向彼此告别，向高中告别，向残酷又温暖的青春告别。
直到我毕业一年之后暑假回到家乡，有天碰到了老李，我跟他打招呼。
他跟我说："赵燃，以后可以不用再叫我老师了！你已经毕业了。"
我苦笑："那我该怎么叫你？"
"你们不是在背后都直接叫我‘老李’吗！这样叫就行，反正也大不了你们几岁！"
"你…怎么知道我们背后对你的称谓的…"
"我又不是傻逼也不是聋子，怎么会不知道呢！"
……
"老师你不是三十几快四十了吗？"
"我26岁！谁跟你们说我快四十了？"
我说，大家都这么认为的。
"我操……"
我在想为人师长也能说粗口的吗……
这还是我心中那个严肃古板的老李吗？
（三）
高考结束的那晚，是我们几个玩得好的朋友约定出来庆祝夜晚，我们在KTV定了个包厢，要唱到声嘶力竭，不醉不归！
同时猴子也要在今晚向阿仪告白。
猴子默默地暗恋阿仪三年，众所周知，唯独阿仪。用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我一直以为猴子和阿仪属于那种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就等一个捅破两人之间的那层纱纸的机会，然后两人就能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我们几个都买好东西，提前到了KTV包厢准备，等着阿仪的到来。给她一个惊喜！一个罗曼蒂克的表白。
猴子则紧张到不知所措，点了两首歌，扯开嗓子就唱。
也不知道猴子唱到第几首的时候，门被推开，阿仪走了进来。跟在阿仪身后进来的还有一个高高帅帅的男生。
"陈仪，这位是？"猴子问。
"啊！忘了给大家介绍了，这是我们上一届的学长高严，也是我男朋友！"
"大家好！我是陈仪男朋友高严，也是你们上一届的学长！"
我们几个陷入尴尬的境地。
胡一尘说："阿仪，你啥时候找的男朋友啊？我们怎么不知道！"
除了猴子之外，剩下几人附和着胡一尘说对啊对啊。
"其实，我和学长早就认识了，只是害怕他不喜欢我，一直没有说出来，直到高考完之后才有勇气说出口，没想到学长说他也对我一直心存好感。"陈仪看着高严笑着说，眼里竟是爱意，高严温柔地笑着摸了摸陈仪的头。
我们看向猴子，猴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陈仪和高严。
猴子突然说："陈仪，恭喜你啊！终于脱单了！"
"谢兄弟！现在咱几人就差你了！你也得感觉行动行动啊！"
猴子没说话，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给陈仪。
此刻的BGM让猴子显得格外刺耳，是猴子点的《最长的电影》
阿仪和高严后面半途就离开我们出去了，也没说去哪儿，阿仪离开之后猴子喝了很多酒，在卫生间吐了一趟又一趟，谁劝都不管用。
最后是我和胡一尘把他送回家的，一路上猴子都在发酒疯，把胡一尘当作阿仪，说出了那些掏心窝子的话。
直到闹不动了，胡一尘背着猴子，我在一旁搀扶着走。
猴子迷糊中突然来了句："陈仪，我好喜欢你啊！"
然后偷亲了胡一尘的左脸颊。
"这死猴子……"
最后填志愿的时候，猴子决定改变主意不去北京去了上海，因为陈仪填了北京。
不管你相信与否，高考是我们人生中最后一次不看脸的竞争。在高考后的人生里，还有无数比高考题目难一百倍的题，等着你去解答。还会有无数比高考更艰难的时刻等着你。
高考，不管成功与否，
我们都要理直气壮地走下去。
因为最终，
我们都会变成巨人，踏着力气踩着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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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厚爱，受之有愧
井泽皓，一个废柴故事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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