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送雁去的心情如同出嫁女儿
便有了许多个 叫做秋的姑爷
九月是一枚短哨
一旦他吹响这季节的聘礼
余下三月就被装进陪嫁的木箱
而他留下 小马扎上缝缝补补
再喂冬天一把新茬的柴火
投桃报李雪花就会温暖一些
灶台热烈 蜡烛不容易灭
等他紫色的朋友拎来一尾红鳍的鲤鱼
围炉滚上茶水
搓一圈血流干净的麻
他想说江南是母亲睡觉的床帐
瑰美到有错认家门的甘心
苏绣针针开叶叶 千里莺啼绿映红
水烟肆媚他睡梦在苇草里称王
而醒来还是广阔并一无所有的 他的
北方
脱去满头塑料袋 更春风一身旗袍
裁纸吹出乳燕 也飞不出旧年消息
年年都守信地失信
花剌子模斩杀他年岁的来使
想必是成串成串的悲剧
他只见窗户上枣树阴影日渐开疆拓土
镜中蒸起云蔚 沾湿虚线般的发丝
有一张来自井中的脸
他不敢发音 怕落地就是斑斑苔痕
就不如提篮采枣
七月在野 八月在宇
剥枣
一年即入床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