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那是我很好的一个朋友,我和他刚认识。
昨夜刚刚见识过暴风雨的肆虐,今日的高温依然让人难以忍受。小城的热是干燥,不同于湿热的状态,是一种在身体里面燃的热。河水没有如想象中那样上涨,该有的老汉和往常一样站在河边钓鱼,石三从桥上走过,不太懂那是受到怎样的力量影响才得以坚持。他好像真的不会懂,可能会有时间的限制。
石三已经度过了二十多个这样一模一样的夏天,有限的循环之下,仿佛夏天从来不会出现令人欢呼雀跃的事情,过去是,将来也会是。如果非得说,回家途中随手拾起的一元钱,实在是人生之中难得的巨款。
过桥,步行至一个放置着一些图书的大房间,我们姑且称之为图书馆。当然所谓机构存在必然是会有着弊端,我们遇到的管理上的形式主义被石三同学称之为XX(可爱)。让人费解的还是石三没有破口大骂,只是来了句可爱,以石三的性情显得过于冷静。我想问他个中缘由,石三反省式地告诉我:“周末为了应付检查,没到工作时间就让大家进去阅读,今天没到时间,大家被拒之门外。我们可以说他(可爱),但还得感谢他。人的欲望和心理是有趣的,从开始给予流浪汉的十元到最后给他的一元,他必然会在最后抱怨为什么我的钱变少了,他将之前的种种当作是理所应当的,那种因为情分或者其他因素掺杂之下的行为会被别人理解为本分,很离谱也很现实。”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石三有了精神,衣服一脱,“奶奶的,我石三也会成为王二那样的人物,管他妈的挨锤不挨锤,这就是老子的黄金时代。”
大概这就是石三逢人便让大家读书的缘故吧。上次去他家,书架里装满了那谁的书,我一看封面这作者也太丑了。也就没有再听到石三对作品的吹捧,印象中好像只有什么门下走狗,真不能理解。
我不忍心告诉石三的是,成为王二,对于他来说太难了,有一杆笔已经决定了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