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肃穆庄严。朝臣侧立大殿两侧,拱手而立。近前,站立着男男女女十几个人,表情各异,惊恐或凄伤的表情还未退去;还有一个女子,双膝着地,低首不语。他端坐在金銮宝座上,正襟危坐,眼里透出一丝藐视和快意。
大殿内,空气凝结,窒人声息,几乎可以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他挥挥手,示意大臣们和其他人退下。大殿空荡,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端坐在宝座上,一语不发,仿佛一尊凝固的冰雕;她依旧跪立殿前,低首不语,犹如一件精美的工艺陶俑。
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仍不发一语,双眼直视着她,眼神复杂,更多的是一种复仇般的快意;尽管低垂着头,但她感觉得到,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自己,一刻也未曾离开过,她料定,他们今生,孽缘难断。
刚才站立的十几个男女,都是她的亲人与至友,现在他们升官的升官,流放的流放,入狱的入狱。
这一切,都源于她……
他们青梅竹马,他对她一片痴心与痴情。别人以光宗耀祖、博取功名而寒窗苦读,只有他,满腹只为有朝一日迎娶她而苦读诗书。他的允诺她的期许,一天他荣归故里,一身荣光将她娶回。几年过去了,他考取功名不见希望,她暗生失望;加之亲朋至友的劝导,终于坚定了她的决心,她决定不再相等,便嫁予一个书香门第、风流倜傥的公子。那一年,她年方十六,他刚满十八。转眼十年光阴逝去,万事难料,谁曾想,当年那个寒酸苦读人竟翻身,平步青云入君列。他建国立章、选贤任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寻找到她的下落,并将她一家全部带入宫来。她的父母、姊弟加官进爵,分封良田;她的丈夫和儿子却被流放蛮荒之地,永生不得复返和相见;当初为她牵线搭桥的那个至友,虽免于一死,却终生为囚,世代为奴。现在只剩下她,还在等待着他的宣判。他知道,他不必再说什么,上述宣判,已使她心痛如绞,悲痛欲绝,既然时光不能倒流,既成之事不能被更改,这就是对她最好的惩罚。自从知她嫁做他人妇,他便深陷绝望之中,绝望之后唯有复仇才是快意人心的。
他霍地从宝座上站起,步履缓慢地走向她,目光紧盯,他知道这一切,包括她的命运,现在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将头,低低地埋在胸前,散发之中。他走到她面前,也双膝跪地,双手扶着她稚嫩的肩,又缓缓扶起她的头,她满脸悲伤和泪痕,看着这一切,他眼里的快意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疼惜和哀痛,他霸道地将她抱紧,任由她越来越激烈的挣扎,在她耳际一字一顿地说:从此之后,我将用手中无上的权力套牢你,即使你我都痛苦一辈子……
“姜小笑,你看都几点了?你还不起来上班去?!”半睡半醒间,姜小笑突然听到一声尖利的叫声。他的梦醒了——窗帘刷地拉开,一片白花花的阳光刺晃着姜小笑睡眼惺忪的双眼,让他觉得十分地不舒服。